韩霓羽一瘸一拐凑到一颗树下,扶着树杆忍着痛慢慢站起来。
混乱的场面很快就收拾干净了,黑西服大汉随即朝自己走来,韩霓羽紧张的抿了抿唇,不料黑西服大汉直接越过她,往游泳池那边大步走去,她这才留意到另一个黑西服大汉从水里把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捞了出来。
“嗵!”随着黑西服大汉甩手把那东西扔到草坪中央,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韩霓羽才看清是韩庆。
韩庆喝了太多水,被这么一摔,立刻跟鲸鱼似的往外猛吐水,再也没了嚣张气焰,只像个可怜虫躺在地上虚弱的呻-吟:“哥们,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
紧跟着他那些被教训得很惨的狐朋狗友也求饶起来,霎时草坪上只听到一片惨兮兮的哀号。那两个黑西服大汉又走上前去挨个在每个人的肚子上狠狠颠踹起来,场面一度血腥暴力。
韩霓羽愣了下,忙别过脸去。最后轮到韩庆,他知道自己免不得一顿皮肉之苦,这时候反倒恼羞成怒起来:“有本事你们打死老子,不要仗着有钱就能无法无天,老子上头也是有人的,市委书记曾经得到过我家老爷子滇携,只要老子说一声,一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拘留个十天半个月那是不在话下……”
韩庆亮出的王牌根本不起作用,那两个黑西服大汉照打不误,韩庆哼了两声晕过去了。
别人只当韩庆在吹牛,韩霓羽却是知道韩庆这次没吹牛,她手臂撑着树杆默默叹了口气,韩庆年轻的时候也算是高干子弟,她爷爷在世的时候韩家在当地一时风光无人能及,那时候她爷爷重权在手,每天登门巴结的人络绎不绝。韩庆那时候已经娶了她妈,却还是个公子哥,吃喝玩乐门门精,就是不肯照着她爷爷给铺好的捷径走,后来她爷爷有一天离奇的死在家中,再后来门庭若市的韩家一夕间猛的冷清下来。
舒服的日子到了头,家里几乎没了生活来源,韩庆后来想找点事做,一一去找曾经受过她爷爷重用或是提携的属下,结果人人避如蛇蝎。
她记得从前韩庆边喝酒边看电视新闻的时候经常满嘴酒气,指着新闻里某个正在下基层视察的大领导破口大骂:“这个孙子想当年还是个屁大点官呢,没少往我爸办公室跑,又是擦皮鞋又是倒水的。现在风光了,不认人了,连见我一面帮个小忙都不肯,忘恩负义的东西!呸……”
打完了,两个黑西服大汉就一左一右往两边一站,像是看管犯人,韩庆的一帮狐朋狗友哪里敢走。
韩霓羽想了想,往别墅里摇摇晃晃走去。这两个黑西服大汉听命的是此时在别墅里的男人,她找他总归是没错。
在一楼客厅看到他,此时他面色沉稳,自低头翻看杂志,手边上摆了一杯散着香味的咖啡,似乎外面惨烈的打斗完全与他无关。
韩霓羽尝试着求情:“江先生,放了他们吧,他们也得到教训了,那钥匙本来我放在我妈那儿保管,是被我爸给抢过去的。这事因我而起,我先向您道歉。”
说完了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就见他毫无反应,就跟没听见一样。
从没与这样性格的人打过交道,她有些不知所措。
大约过了一分钟,江祈停下了翻杂志的动作,漫不经心掸头,好看的下巴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那意思是在示意她坐。
韩霓羽哪敢,她怕自己满身泥土弄脏了那套漂亮的真皮沙发,局促的摇了摇头:“不了,谢谢。”
江祈也不勉强,漫不经心的从手边拿出一个遥控来,对着嵌在墙上的超清液晶电视按了下,出现的是韩庆和一帮狐朋狗友被扔出大门的画面,伴着很清楚的声音,是韩庆的骂声,骂的对象是她,极难听,全是脏话。
韩霓羽麻木谍着,没任何反应,江祈放给她看的意思无非是在说她根本没必要求情,因为韩庆根本不领情。
其实她想让他放了他们,倒不是她圣母,不过是怕韩庆有个好歹,到时候全部把账算到她妈头上,到头来遭殃的还是她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