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没那心思和他们解释,只忙着解剖取管。
渐渐地,围观者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秦芳,毕竟,堂堂的惠郡主,就算藏匿了真性情是个将门虎女,却也不该如此的这么善于剔肉……
至少一旁的看的屠夫已经从先前的无奈眼神变成了佩服的眼神,因为他发现自己使刀都没她这么利索。
大约十分钟的样子,秦芳手脚利索的已经把主血管给剖出取下,继而她把刀一丢冲着那屠夫说到:“羊肉归你,但你得把那羊肠给我取出,而后洗净的送来。”说完也不管屠夫的应答,立刻是拿着这根血管进了屋。
叶正乐见状当即追进房门口,便看到屋内桌子叠了罗汉,而秦芳则是把刚剖出来的白色管子放进了一个茶碗里,浇上了酒。
“你这是……”
“这是输血的管子。”秦芳好心的给他一个答案,随即抓了房门:“至于怎么输血,我不接受观摩,叫那几个有缘的月兑了外套,露出双臂,洗净了侯在门口吧!”
秦芳说完关了门,就赶紧的倒了些茶水净手,继而又拿酒浇洗了一下,做完这些,她看到了叶芳菲直勾勾的目光,眨眨眼走过去。
“输血时,你把头扭过去,闭上眼,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转过来看我,待到好了,我自会知会你,还是有点疼,但你受的住,可你若是没按我说的做,转过了头来,我保证,立刻停止施救,那你死了,就只愿你自己不配合,懂吗?”
叶芳菲当即点了头:“郡主放心,我不会对你的秘术有非分之想的。”她说完倒是立时就转头闭上了眼,自觉的很。
秦芳见状也不多话,回到桌前,从右臂里取出两支先前注射了麻醉剂留下的空针管,在用热水浇淋清洗后,又拿酒精消毒,这才取出了手术用的手套带上,把那羊的静脉血管套接在了针管上,弄完两头后,她才收起了手套,走到门口言语。
“第一个进来吧!”
很快进来了一个女子,一脸的小心翼翼。
秦芳让她关门后,就叫她爬上了那叠起的桌子,坐上了最高的椅子。
“把那披帛拿上,闭眼后蒙上。”秦芳一边命令,一边自己拿了做好的导血管,端了那腌好的棉球也上了桌子。
“会有点疼,但是别动,做好了这些,我会让相爷赏你一两银子的。”
一两,这可是大丫头们一年都挣不够的薪水,这丫头一听,自是兴奋的点头:“我不会动的。”
秦芳捉了她的手,用披帛勒了她的手臂后找到了血管,便在消毒后,把针管的一头扎了进去。
立时血液因为压力的关系顺着那血管向下滴,秦芳松了披帛,捉了那丫头的手让她自己扶住了针管,便立刻跳下,把针管的另一头如法炮制的接进了叶芳菲的手臂里。
她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三到四分钟的样子,便立刻从叶芳菲这边取出,放了棉球掰了她的胳膊曲臂夹住,人就爬上桌子,给那丫头也取了相接。
她没有让那丫头立时下来,而是把针管和血管都立刻放进了热水里清洗,弄完这些又泡上酒后,这才上去解开了那丫头蒙着的披帛,让她下了来。
“给她喝些水,吃两个鸡子,再给她一两赏银吧。”把人一送出去,秦芳就对叶正乐几乎是命令的口吻,叶正乐看了她一眼,不予计较的叫着管家去做,全然是允了。
秦芳看他上道,便不多说,只说着半个时辰后才再进去下一个就是,继而关门缩了回去,清理地上的血水去了。
输血就算是同型血,也不能一次大量输入,她只能用这种间断的办法来降低风险。
如此这般的折腾到天大亮时,叶芳菲的血终于输完,而叶正乐却也要离开了--皇帝今日出殡下葬,他这个当相爷的可不能不去。
于是在命令守卫们好好看护之后,他换了朝服离去,秦芳则干脆去了隔壁的耳房里休息,毕竟她也是折腾了一夜的。
半个时辰的样子,钟声接二连三,一片哭声依稀入耳。
秦芳翻了个身,被子蒙了头,很快也就听不到什么动静了。
直到房门被一脚踹开,她才惊醒的坐起,但见叶正乐一脸阴色的盯着她:“好你个卿欢,你竟敢欺我!”
秦芳闻言有些懵:“宰辅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欺你了?”
“你说小女是中了毒,她哪里是毒,乃是病!疫病!”叶正乐瞪着的眼怒色满满,大有一副想把她给撕了的意思。
而秦芳闻言则是挑了眉,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宰辅大人说话可悠着点,毒,就算凶险些,也在你府中就能了结,可若是疫病,只怕得上报皇上,奏请医署清治,到那时,杀的杀,烧的烧,只怕你这相府,就不是只损一间房的事了,您确定真是疫病吗?”
秦芳一个反问,把叶正乐登时问的接不出话来,不过他盯着秦芳,七八秒后开了口:“惠郡主,想的很深啊。”
“不深不行啊!”秦芳一脸淡定:“我的性命乃至家人的性命都悬在一线,再不留神,只怕坏了别人的春秋大计,倒时候还怎么谈自保?”
叶正乐的嗓子里溢出一声冷哼,随即转身就走,秦芳则跟在他后面:“大人,是谁和你说这是疫病的?”
“药王。”叶正乐在门口回了她一句,便往隔壁迈步,秦芳自是跟着,不过叶正乐走到门口就迅速的又退了几步,显然是怕瘟疫染身,只站在门口冲着里面大喊:“还请药王为小女细细诊治,以免她有事。”
秦芳闻言立时推门进屋,就看见一个身着蓝色布衣的人弓背在叶芳菲的床前,闻声连头都不抬就言语着:“此乃疫情之地,快快退出去,用艾草清洗药熏,不得擅入!”
秦芳眨眨眼:“谢谢关心,不过我用不着。”
那人闻言立刻回头直身,秦芳就看到这人蒙着一个麻布面巾遮住了口鼻,一双丹凤眼倒是挺亮。
“你是谁?”那人立时询问:“这是鼠疫之症,可大可小,不要逞能!”
秦芳点点头:“我得过鼠疫,侥幸活命,所以不再惧它,不过在我回答阁下我是谁之前,还请阁下先告知名讳。”
那丹凤眼一眯,眉却上挑,随即他开了口:“在下姬流云。”
“哦,原来阁下是大名鼎鼎的药王啊!”
“世人给的诨名罢了。”他说着打量了下秦芳这身上男人的外袍,在看到她袍子上沾染到的血迹后眨眨眼:“那阁下是……”
“惠郡主。”秦芳说完,快步走到床边,就看到叶芳菲对自己投来求助的眼神,立时明白她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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