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幸汐的声音尖锐霸道,在静悄悄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刺耳,所有人都低头垂手站着,生怕又像媒婆一样无缘无故的被金幸汐呵斥一顿,茹夫人因为金幸汐的态度有些生气,不管她和金鎏以前有多不对付,今日毕竟是金鎏成亲的日子,若是她不想来,也没有人去请她来,既然来了又何必这样呢,还是当这么多亲戚朋友的面,这不仅仅是给金鎏找不痛快,难道不也是丢她这个贵人自己的脸吗?便抬脚走到金幸汐的面前,拉了吓出了一身冷汗的媒婆一把,微笑着道:“馨贵人特意赶回娘家来,可不就是为了给三丫头送嫁吗?这里都是亲戚朋友,又何必这样大动肝火,岂不是让看了笑话去,既然来了,不如到花厅里去用茶,等吉时到了也要送三丫头出门!”
“笑话?谁敢看笑话!”金幸汐没有理没理争三分的喝道,视线在一旁扫了一圈,见没人敢抬头看自己一眼,得意的望向茹夫人。
茹夫人也只是想把事态平息下去,没想到金幸汐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不能真的把媒婆请出去吧,这眼看着都要到吉时了,若是正把媒婆请出去,这临时的上哪去找人,再说这样便服了软,岂不是让人看了金鎏的笑话,先前还说自己没有照拂过金鎏一点,这个时候她这个做亲娘的还不能站出来说句硬气话,那岂不是太没用了,茹夫人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低声对金幸汐道:“馨贵人若是来送嫁的,那我们自然欢迎,可若不是,那我就不晓得怎么办好了,你是宫里的人,代表的是皇上的脸面,你看看这都是皇上赏赐下来的,说明皇上也很重视这门亲事,若是馨贵人非要闹,让皇上晓得了,只怕也不好吧!”
“你是用皇上来压我?”金幸汐现在正对皇帝恨的牙痒痒,见茹夫人还拿皇帝来压她,气的脸色都涨红了起来,伸手便推了茹夫人一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了!”
茹夫人身子弱,又是倾身好言相劝,哪里想到她会突然动手,幸好身后的媒婆扶了她一把才没有真的摔着,脸色却气的更加难看了,挣扎着站直了身子正好说话,金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站在屋檐下喊了她一声道:“娘,外面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你还是带着亲戚朋友们都出去帮帮忙吧,都是自家人也不要见怪,馨贵人脾气一向不好,今儿个也不晓得在哪受了气到我来发了,自家的妹妹,我也不计较,还请你们多担待了!”
“哪里!哪里!”众人纷纷说道,拿眼睛望着茹夫人,好像等着她带自己逃出去一样。
茹夫人看了金幸汐一眼,见她直直的望着金鎏也不说话,这才带着人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门口又觉得不放心,对金鎏道:“及时也快到了,你们好好说话,有什么事让人上前面叫你爹过来便是了!”
“我有分寸的,娘你去便是了!”金鎏微笑了一下说道,看着茹夫人转身招呼着人出去,才迎着金幸汐的视线往了过去,轻笑了一下道:“倒是没有想到你今日回来。”
“这里是我的娘家,我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金幸汐抬头傲气的说道,“怎么?担心我破坏你的婚事,不想让我来吗?”
“哈哈哈!”金鎏大笑了三声,像是听到多么可笑的事情一样。
“你笑什么!”金幸汐变了脸,瞪着金鎏问道。
“我想笑便笑,还用向你报告吗?”金鎏不把金幸汐的怒意放在眼里,想起金桐汐那日跟自己说的话,突然觉得好笑起来,金幸汐眼下这个样子,哪里是需要自己帮忙的样子,看样子倒是活的很好,好到都可以到她面前来逞贵人的威风了。
“你……”金幸汐怒瞪着金鎏,却没有动一下,视线朝旁边看了一眼落在院子外面的一棵高大的树上,眼尖的看见一抹异样的颜色,心下一动,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道:“你别得意,想当镇北王妃,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哼!”金鎏哼笑了一声,根本没把金幸汐的话听进去。
“你若是不信我们走着瞧便是了!”金幸汐愤愤的说道,瞪了金鎏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就……这么走了?”佳琴站在金鎏的身后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她道:“这位馨贵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她还以为金幸汐今日这样甩脸子,是打算在府里大闹一场的,让金鎏的婚事进行不下去,没想到她竟然这样便走了。
金鎏没有立刻回话,抬头朝金幸汐方才看了一眼的方向看了看,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见夜鹰从树上露出头来,朝她点了点头,笑了一下道:“闹场子不过是虚招,打探情况才是真的!”
“什么?”佳琴没有听明白,顺着金鎏看着的方向看去,夜鹰却已经缩回头去,她什么也没有看见,见金鎏转身进了屋,也只得莫名其妙的跟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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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一身黑色缎衣的男子负手站在窗边,声音低沉威严。
“我有什么办法,秦之翦把人看的紧紧的,还好我没有下手,只是去打探了一下许虚实,若是真的下手,只怕你现在都见不到我了!”金幸汐懒懒的在屋子里的美人榻上做着,歪着头看着窗边男人的背影,眼中带着不屑和不服气,凭什么她们都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她却偏偏要伺候一个死老头子,忍受他非人的折磨,既然上天不能给她公平,她就自己来争取这份公平!“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抓不住金鎏那个死践人,你就不报仇了?你的女人可是死在她们两个人的手上,他们若是不死,你能甘心吗?”
“你不用激我!我从来没有说过不报仇!”男人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金幸汐有些失望,她之前是带着这男人给的两个高手去的,就是想抓走金鎏,没想到秦之翦却把金鎏保护的这么好,还派了人在附近保护,没有看到金鎏向她磕头求饶的样子,她真的很不甘心。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男人语气冰冷的道:“吉时不是快到了吗?你还不走,若是让你发现你中途消失,那便不好了!”
金幸汐迟疑了一下,挺身站了起来,“我相信你是想让那两个人是的,可是皇帝怎么办,你答应过我不会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上的!”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自己去动手!不过……”男人转身望着金幸汐,俊美的脸上冷如寒冰,却与一个人很是相似,“不管你信不信,你答应我的事情都要做到!”
金幸汐原本是想用这件事要挟一下男人,被他强势目光看的往后退了一步,咽了一口唾液打消了念头,点头道:“这不就是你早上我的目的吗?我晓得了!你放心好了,能给金鎏那个死践人的婚礼增添点余兴节目,相信一定会很好玩!”
男子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目送金幸汐离开房间,过了一会,也走了出去。
吉时刚到,秦之翦带着迎亲的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到了院使府门口,院使府大门敞开,却在外面摆了一长溜的桌子堵住了门口迎亲的人,这是大秦的风俗,娘家的人也考新郎官的文韬武略,若是通过了考验,自然能够顺顺利利的抱得美人归,若是不能的话,那被堵在门外就不好看了,秦之翦是镇北王,功夫自然是不用说的,也没有人敢跟他比这个,倒是匆匆赶回来的三老爷金鞠沅和金正阳在门里面拦了一拦,原本是想为难一下秦之翦,没想却被他顺利的通过了,因为难不住新郎官女方这边也是没面子的事情,金鞠沅和金正阳便急赤白脸的商量对策,没想秦之翦这边的人却等不住了,叫嚣着把门口的桌子搬开来涌了进去,院使府里的人那里是这些五大三粗武将的对手,一下子便被他们冲了进去,直直的朝金鎏的院子跑去,门外看热闹的人还没见过这样迎亲的,跟抢亲的差不多嘛,还搞的这么声势浩大,都捧月复大笑了起来,还没等他们笑够,门口便放了一大串鞭炮。
鞭炮响过之后,地上一片喜庆的鲜红,孩子们欢喜的在地上捡着没有点燃的鞭炮,你追我打的好不热闹,没过多会金鎏便被媒婆背了出来,秦之翦满脸微笑的站在旁边寸步不离,像是生怕金鎏被媒婆摔到地上一般,让那些没有跟着去西北的将领都开了眼,原来他们的元帅也有这样温柔体贴的一面,瞧瞧他脸上的笑,看着真是……真是怪怪的。
一个在军中从来不苟言笑的人突然笑的跟傻子一样,能不怪吗?
文文进入最后收尾阶段了,吼吼!卡死素素了,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