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静的一夜过后,第2天早晨吃过恭城的特色油茶,收拾行装,坐上了回家的汽车。恭城县位于桂林市东南,回兴茂的路有两条;一条是经过灌阳县城再穿越全洲县南边回到兴茂。这条路看着近,实际大多是不好走的土路。所以领队和教练们决定走经阳朔到桂林再回兴茂的路;这条路只有恭城到阳朔这一段难走,其余路段都是二级和一级路,很通畅。
中巴车在路上遥遥晃晃的行驶着,象个喝醉酒的汉子。恭城到阳朔这段路大洞连着小洞,到处坑坑洼洼,车子四周弥漫着尘雾,车窗不敢打开。在这炎热的天气,没有空调,车里显的更加憋闷。但这一切都影响不了车里的男男女女的心情。兴茂县这次比赛共组了男女两个队共20人,加上一男一女两个教练老师,一个总领队还有一个裁判,刚好24人把车位填满。4个大人坐在前排不时交谈什么;后面男女同学则乱了套,瓜子零食满天飞,有的你抓下我的头发,我打下你的手臂,甚至有几个大胆的在后面发起了扑克牌。老师们似乎集体选择失明,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正应了那句老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女队这次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成绩,第四名;男队更是从小组赛一路过关斩将,未逢一败,只在半决赛惜败于全洲,最后力保季军,也算成绩不错;这每一场较量都不敢放松,全力以赴,认真对待;所以现在对队员们的吵闹,宣泄情绪的行为,老师们也乐得纵容。在这热闹的车厢里面唯独我是例外,我似乎天生不能坐车,胃里面翻江倒海,酸液直往上涌,靠在椅背一动不想动。我是第一次出门这么远,心里回想来的那一天也是到这里就被颠的浑身不舒服,五魂少了三魄;会不会是这个影响了自己的比赛状态?甩甩头,努力想把这些事情捋清楚。可这时坐在旁边的廖满玉问我哪里不舒服,我又摇摇头,为了让他安心,我拼力挤出一个笑容,说自己睡一下就好。于是他转头重新加入闹战中,我则强忍住呕吐的感觉,往后一倒,眯眯糊糊的睡着了。在梦里前半段颠簸不停,我渀佛又置身于船上;后半段忽然一下又平稳了许多,而且感觉有股风吹来,浑身舒泰极了,就越发睡得安稳了。
被人推醒的时候已经到了桂林市区了,看了眼电子表,12点42;早上8:20出发足有4个小时才到达桂林。下车脚踏实地后,还感觉有些旋晕,直走到饭店坐下10来分钟后才稍稍缓过劲来。看着陆续上到桌上的美味的菜,肚子一阵抽搐,但总算克制住不敢吃得太饱,这也算是一点点的经验之谈了。
剩下回兴茂的路程都是一级路,一帆风顺,速度既快有平稳;大风从窗口挤进来,吹直了我的头发。心里不禁产生了强烈渴望回到家的念头;想念爸妈煮的可口的饭菜,想念家里那张舒适而又安静的床。这是我第一次生出“家”原来是这么美好的感觉!
下午15:41到达兴茂一中的校门口,除了中途下车的其它学校的队员,其余的全部在这里下车。领队当众宣布今天下午和晚上放假后,大家都高兴的尖叫起来;可话音没落地,领队接着又说明天星期四照常上课,不得缺席。大家马上蔫了下来,活像斗败的公鸡。最后不得不在一男一女两位教练老师的骂声中作鸟兽散。
因为我妈是兴茂一中的正式员工(是食堂的采购员),所以单位分给我家的房子就坐落在学校的田径场边上。我家靠近校区这边是个大大的菜园,里面有条小路可以直通我家。菜园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青蔬,夹杂着泥土里的特有气息,使这里的空气弥漫着一股醉人的芬芳,让人嗅之头脑为之一醒。通过菜园子尽头,望见那一排熟悉而整齐的灰瓦房檐,我内心不禁激动起来。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才分隔几天,我就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回到家开了门,爸妈都不在家。老爸去海南岛种西瓜去了。老妈可能在上班。我在天井院子痛快的冲了个凉水澡,回到自己房间,打开录音机,放了本齐秦的磁带。耳中听着那悠扬清亮又略为沧桑的嗓音,渐渐入了迷,渀佛身在其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擦黑,来到客厅看见老妈正在看电视,电视声音几不可闻。看我进来,老妈赶紧摘下眼镜,放在桌上,亲切地对我说:“儿子,起来拉!快,吃饭!”我低头看见中间的桌上已经摆放了好几个菜,都是我平常最喜欢吃的!心里顿时一股热流趟过,暖洋洋的,眼睛也有点发痒。我赶紧坐下,舀起筷子夹了一大口菜,狼吞虎咽,嘴里含糊赞到:“恩,还是老妈煮的菜最好吃!”老妈听了笑眯了眼,一个劲催我多吃点。这一顿下来风卷云残,四个盘子空空如也,一点不剩。模着皮圆肚滚的肚子,我心满意足。中间老妈问我比赛打得怎么样?特别问我的表现如何?我心里发虚,借口放假溜逃出去玩去了。
兜里还有十来块钱,进了家小电玩,打了几盘麻将,直到输光了所有硬币,才两手空空出来,找到家录象厅,又重新看了遍星爷的《唐伯虎点秋香》。这第二次看实在觉得无聊,特别里面的秋香姐那回眸三笑,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要多假有多假!但没地方可去,只有耐着性子看完。出门到街上一看电子表,已九点二十多了,赶紧回家。到学校时,除了高三初三,其它年级的人都走光了,远远的只有宿舍区那边传来点声音,其它校区一遍宁静。当我刚走进菜园子小路,就听见从田径场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近了只看见5,6个人朝这边走过来。只听见最前面两人交谈道,“可惜飞哥没在家,不知道他们打得怎么样?”:“有飞哥在,能差哪里去?前三肯定跑不了!”:“那是”;“那是”后面一群声音马上应和道。我看清楚前面两个是我最好的血狗,海马和崔跛子,刚想出去打招呼,可听到后面这几句,我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看着他们渐远,我好想冲出去大声告诉他们,我这次比赛打得就像一驮屎!连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可我双脚就像灌了铅一样,无法自拔!
可怜我十六岁年轻脆弱的心灵,陷入这人生的小小迷雾,竟一时无法自拔!这一夜注定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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