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城中的风土人情,皇甫海龙没有少听曹昆、刘益谦、徐少君三个胡咧咧。自然,他也就知道这个一年来在山河城声名远播的听风酒楼。
这一座酒楼,除了十几丈高的巨木支撑起竹楼显得典雅、别致外,其造价并不惊人。三教九流等,俱都可以到听风酒楼喝酒,收费也不贵,不但不贵,而且极便宜。但是听风酒楼比较特别的是,他们收费从来不是明码标价,而是让酒客看着给。
你无论喝多少酒,喝什么酒,只要随意付银子就行。当然,首先你要落得下面子。众目睽睽之下,任谁也不想占酒楼老板便宜的,给的银子自然会略多,而且有那些攀比之人,往往一掷千金,却是大大便宜了酒楼老板。
听风酒楼的老板是一个名叫蝶舞的女子,她每当十五之日总会在听风酒楼的居中那间竹楼免费为酒客弹琴,弹琴时总是戴着一个竹制的斗篷,斗篷上挂着帘子。也不知道这帘子是何材质,即使是目力极好之人也无法透过帘子看清蝶舞姑娘的容貌。
此刻,正有如流水般的琴音流淌开来,那琴音沁人心脾,渀佛甘甜清冽的泉水荡涤着人的五脏六腑,叫人说不出的舒爽,即使是不通音律的人,也能够体会到其中的妙处,弹琴者显然是有着高超的技艺,已经达到了琴这种艺术形式所能表现的极致。
皇甫海龙安静地走上楼去,已经有侍者小跑过来,是一个二八年龄的少女,明眸皓齿,实在是养眼的很。侍者引皇甫海龙到一边坐下,这一个小竹楼,地方不是很大,但是其中却摆下了百十张桌子。
“须眉纳于芥子!”皇甫海龙身为铁剑门的天才弟子,又在演武堂中遍阅藏书,自然懂得这是阵法的作用,已经将竹楼有限的面积放大了十数倍。
“好!”一曲琴音弹罢,安静的竹楼内才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
“一坛十八年的女儿红!”皇甫海龙叫了酒,然后就安静地打量着弹琴者,那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戴着黑色的斗篷。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坐在那里天然就散发出一种叫人既爱且敬的气势。
女子光从那婀娜多礀的外形上来说,无疑是极美,黑色的衣衫也不能掩其绝代芳华。酒楼上达官显贵这么多人,无一不是冲着她而来,可是每一个人却又都规矩得很。从女子身上,自然就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这只有身居高位的人在多年的大权在握中才能养成,或者是出身尊贵,天生就有一种超越普通人的优越感。
“刚才,蝶舞弹了一曲《流水》,现在蝶舞再弹一曲《青山》,为诸君助兴!诸君且一面开怀畅饮,一面听曲!叮~”
蝶舞声音动听至极,渀佛出谷黄莺,而这琴声也不是一般的美妙,青山的苍翠、雄奇渀佛都在这缥缈的琴音中展露无遗。
皇甫海龙一面品着女儿红,一面在心中暗自惊叹,传言非虚,这听风酒楼的老板蝶舞果然是有着倾国倾城的魔力,就算自己历经两世,也不免受到她的魅惑。而且这蝶舞还不是以真面目示人,倘若她是以真面目示人,恐怕更不知道是如何的绝世妖娆,巅倒众生。
就在皇甫海龙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曲又终了,蝶舞款款地施了一礼,转身走了,步态不急不缓,曼妙多礀。
“啊,蝶舞姑娘这就走了。”酒楼中的酒客都是感到大大的扫兴,痴痴地望着蝶舞美丽的背影。
“这位公子,我家姑娘有请!”一位侍女静静地立在皇甫海龙身边,声音不高也不低地道。
霎时,酒客的目光又都从蝶舞的倩影上落到皇甫海龙的身上,皇甫海龙青衣劲装倒是显得十分潇洒。蝶舞姑娘总是在每个月的十五给大家弹几首曲子,而且有缘的还能够被蝶舞姑娘请到内室面见,几乎每一个面见过蝶舞姑娘的都会说蝶舞那张脸是如何的点到为止的艳,不可方物的美,顿时令得没有见过蝶舞真容的酒客都抓狂不已,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蝶舞的庐山真面目,可是蝶舞让什么人见,不让什么人见,是有规矩的,纵然你将金山银山摆在蝶舞的面前,只要蝶舞不爽,你即使再跪下来求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而且这些见过蝶舞庐山真面目的人,从此却是再也没有上过听风酒楼,他们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十分怪异。
如今,皇甫海龙得到了蝶舞姑娘的邀请,那些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两世为人的皇甫海龙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飘飘然,他坦然地站起来,昂首阔步地跟在侍女的身后,向着这酒楼的里间走过去。
听风酒楼,因为布置有可包容的阵法,所以它的大小,完全不是你从外面看到的那么大。皇甫海龙越过众人,跟着侍女走过一条长廊,长廊的两边,都是一间又一间的房间,看那门窗上的雕饰,美仑美奂,实在是精致到了极点。
这是为一些有钱的大户准备的,每一间房中都有一名绝色少女,她可以陪你聊天,为你弹琴,但是绝对不卖身。正是如此,听风酒楼才只是一个酒楼,而非青楼。
房间里传出男女调笑的声音,绝不是的那种,就像是朋友之间那种畅快的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声。皇甫海龙一路走过去,对于这听风酒楼是越来越觉得好奇,一个倾国倾城的女老板,一群国色天香的侍女,置身于男人的世界里,却能够洁身自好,污泥不染,凭此一点,就算是女人中的极品了。
“吱呀!”门扉被轻轻地推开了。
只见屋子里的摆设极为简洁,一桌一几一椅而已。几旁还有一个小方凳,蝶舞就坐在小方凳上,几上摆着一架古色古香的琴。
“敢问少侠贵姓?蝶舞有礼了!”蝶舞颇为有礼地道了一个万福。
“在下皇甫海龙,见过蝶舞姑娘!”皇甫海龙抱拳道。
那领皇甫海龙过来的显然是蝶舞的贴身侍女,一面招呼皇甫海龙坐在椅子上,一面显得极利落地泡了茶过来,然后侍女知趣地掩上门扉,退出了房间。
皇甫海龙抿了一口茶,只觉得茶水滚进肚里,好不舒爽,而且满嘴余香,他虽然不懂茶,却也知道这是好茶。
“皇甫少侠,蝶舞精擅音律,能弹世间万曲,不知皇甫少侠想要听什么曲子?”
“什么曲子都无妨。皇甫某本是漂泊之人,没那么多讲究,蝶舞姑娘就看着弹吧。”
“既然如此,蝶舞就为皇甫少侠弹一首《心曲》吧。交友如交心,希望皇甫少侠能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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