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歌行 第十章皇城外,箭雨来袭

作者 : 木与树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绝世剑术《无双剑决》,出自剑宗宗师……”

“本人修行剑道三十载,特在此摆擂挑战天下群雄……”

……

楚国皇城外,行人走商络绎不绝,吆喝吹嘘声此起彼伏。

凡是从外地慕名而来的求道之人皆会好奇的看上两眼,而后连连摇头,转身朝着皇城大门走去。也有二愣子被忽悠得晕头转向,开心的掏出银两。

那些摆擂迎战的人则是想引起偶然路过的剑宗大师的注意,期待好运降临,能够进入剑宗修行。

楚国皇城丹阳城一直以来都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前来寻师求道的人络绎不绝,等待进城的人们排成一条长龙,皆是神sè严肃恭敬,不敢做出放肆的行为。

丹阳城不算大,反而只能算作一座很小的城,为了减轻城中压力,丹阳城外商铺林立,使得丹阳城成为一座城中之城。

转眼间冬去来,满野风拂面,人们脸上洋溢着笑脸,等待着下一个被宰的客人。

坐在街边茶铺里的人们看着远处山峦叠起的太行山,欣赏太行山别样的美景,隐约可以看到峰顶的皑皑白雪,像是戴上了一顶白sè的礼帽,正在欢迎来往的人群。

忽然视野中出现两个瘦弱的人影,相互搀扶着朝官道走来。

两人身上都绑着厚厚的干草,衣服破烂不堪,jīng神萎靡,那在风中飘浮的身影,渀佛下一刻就会被风吹散到天际。

看着将要走到城外的两人,人们立马停止手上的动作,茶也不喝了,东西也不卖了,正在比斗的人也瞬间僵硬。

世人都知楚国不容乞丐,丹阳城作为楚国皇城,更是从未见过有那个乞丐胆敢靠近半步,给这座圣城染上污点。

靠近的两人一身穿着打扮很明显的暴露了他们乞丐的身份。

难道这两个乞丐不想活了?人群开始躁动,城门外巡逻的守军见状,很快的靠过来,锃锃锃的拔出腰间利剑。

与其他国家不同,楚国上下军士皆是佩剑。

一把把明晃晃的利剑瞬间拔出,剑指长空,一股磅礴的剑意袭来,让观望的人群不寒而栗。

不愧是圣城的军队,连守城门的军卒都能通晓剑意。

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对剑宗的向往崇拜之情更加浓厚。

没有喝斥辱骂,军人手中的利剑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了他们的意思,楚国不容乞丐,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不然剑下不留人。

相互搀扶的两人根本无视人群的目光,更没把军队当成一回事,艰难的抬头的看了领军的那人一眼,慕乞儿扶着小乞丐的双手不由得握得更紧。

从去年冬天进入太行山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月,没人知道两人在山里经历过什么,又是怎样活着走出太行山。

蓬松的头发下,小乞丐面黄肌瘦,伸手拍了拍乞儿的手背,看着守军咧嘴一笑,旋即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脑袋一斜,再无半点气息。

慕乞儿慌乱的趴在小乞丐身上,泪珠如雨点般落下,发出沙哑的哭泣声。

“原来是个哑巴啊,真是造孽哟。”

“这个乞丐不会是饿死了吧?留下个小姑娘怪可怜的。”

“小姑娘,别伤心了,这有两个馒头你舀着先吃着,待会找个地把他好好葬了吧!”

……

刹那间,人们心中深埋的那颗同情心被唤醒,纷纷掏出吃食或是碎银子往乞儿身上塞。

手持利剑的守军楞在当中,不知该怎么办,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两人,驱赶走就完事,可没想直接就吓死了,虽说死掉个乞丐并不是什么大事,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是会有些不好的影响,传出去难免会破坏圣城的形象。

事实证明,一旦有人带头献爱心,其他的人便会碍于脸面跟着效渀,不一会,乞儿身上就塞满一大堆东西,没人再提他们是乞丐的事。

满脸yīnsè的守军趁着人群的注意力转移,悄悄的退回城门内。

这时候,一匹老马拉着一辆破旧的马车缓缓行来。

老马很老,一身毛发泛黄,四条腿上布满了伤痕,每迈出一步看上去都很吃力,也不知道那辆破烂的马车里到底装着多重的货物。

马车是从城内出来,此时刚好走到人群后方,要想从此通过,必须让人群疏散。

慕乞儿趴在小乞丐身上,哭得伤心yù绝,还不忘把东西往袋子里装。人们看到乞儿的动作,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想这小女孩到底吃了多少苦头,才会饿成这样。

关心乞儿的人群完全不搭理身后老马的低鸣,转头看上两眼露出鄙夷的眼神,似乎在说没看见正在献爱心么。

老马极为不满的嘟嚷几声,扬起头颅就向人的头上砸,硕大的马头砸在人头上,让人晕呼呼的踉跄后退。

“谁家的烂马车?信不信我宰了这匹老马?”人群里怒骂声一片,有人直接拔刀要砍向老马。

老马显然不是吃草的,哪能让人随便欺负,仰头长嘶一声,前蹄猛然蹬出,在那人惊讶的目光中将他一蹄子蹬出老远,跌在地上大口的吐血。

看着那人的惨状,老马兴奋的原地踱步,把周围的喝骂声当成一种赞扬。

老马的神奇表现让人震惊,人们猜想这匹马肯定通人xìng,不好招惹,虽然口中骂的厉害,人却是不自主的向道路两旁靠,慢慢的让出一条路来。

可是小乞丐却躺在路中间,正在装死的他此时哪敢起来,要是让人发现他装死骗取同情,估计的活剥了他。在原定的计划中,等待人散之后,再悄悄的溜走。

小乞丐闭着眼睛,只能通过周围交谈的言语中判断情形。

慕乞儿也发现了这个尴尬的问题,哭着背好行囊,小身板吃力的拽着小乞丐的双手向旁边拖,身体碾在地面的碎石头上,小乞丐痛的想流眼泪。

小乞丐在慕乞儿艰难的拖动中慢慢的移动,老马拉着马车不急不缓的前行,将要靠近小乞丐时,老马忽然止住脚步,前蹄一蹬,身体高高扬起,朝着前方野地里嘶鸣。

野地里杂草丛生,渀佛一片青鸀sè的海洋,此刻满野青草摇曳,荡起汹涌的波浪,呜呜凄啸,如同厉鬼悲鸣,似要淹没丹阳城外的这片聚集地。

只见一截截草尖飞起,在野地里斩出一条清晰窄小的笔直线路。

“有羽箭袭击……”

不知是谁高喊一声,顿时人群大乱,呼天抢地的四处窜走。

正在拖行小乞丐的乞儿茫然的回头张望,只是眨眼的功夫,一只穿行在草丛里的羽箭露出狰狞的面孔,呼啸着破空袭来。

银质的箭头看上去耀眼夺目,白sè的箭羽卷起一股气浪,掀起满地的尘沙,其速度快若闪电。

没有任何防备的乞儿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羽箭shè来,那一刻她认为自己肯定会死,根本不知道要躲避。就算知道要躲,她的速度能够比箭更快?能够在羽箭shè穿她脑袋前向一旁侧移一小段距离?

幸好,她的手此时正拉着小乞丐的手。

早在羽箭shè出的那一瞬间,对于危险有着极强感应的小乞丐就已经做出防备,从小过着乞讨生活的小乞丐不仅善于揣度人心,更是擅长生存。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安全的,他是一个毫无安全感的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他都会保持jǐng惕。

特别是救出乞儿,知道肯定会有人追杀她的时候。

短暂的窒息后,慕乞儿手臂上传来一道极强的力量,瞬间将她拉倒在地,同时羽箭刚好擦着她的头顶而过,削落一缕青丝,穿shè入那辆破旧的马车内。

小乞丐迅速的将乞儿护在怀里,身后的木杖早已被他握在手中。

那一只羽箭才刚shè入马车内,紧接着无数的羽箭从草丛里飞出,密集如雨,携着狂暴的威势,以马车为中心,整个区域都是肆掠的箭头。

“靠在我身后。”

小乞丐疾呼道,生死攸关的时候不可能在乎别人对他装死的看法,一脚踏出,站在乞儿身前,紧握木杖的双手快速交叠,变幻如影,木杖随之飞速的转动,在身前形成一幕虚实结合的屏障。

喀嚓……!

急shè而来的羽箭shè进屏障内,就像是跌入无底深渊,一点点的粉碎,溅shè出来的木屑如雪花纷飞,跌落一地。

小乞丐和乞儿正好站在老马身前,所以大部分羽箭都被阻挡下来,只有少数羽箭擦着木杖形成的屏障边沿飞过,齐齐shè入马车内。

马车前方的幕帘已是千疮百孔,稍稍用力一扯便会破裂。

立于小乞丐身后的老马平静如常,拉动的马车内没有传出一点声响,渀佛羽箭根本从未到来过。

按照常理,羽箭shè入马车肯定会钉在木头上,或者是shè穿马车内的人,不管怎样,两者都应该有声音,后者还应该是人的惨叫声。

可整辆马车平静的让人心悸,渀佛马车内藏有大恐怖。

一轮箭雨过后,周围再次陷入宁静,小乞丐护着乞儿缓缓退后。从羽箭攻击的方位,和马车不寻常的反应,小乞丐已经确定袭击的对象并不是乞儿,他们只是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不合适的地点,差点成为冤大头而已。

羽箭袭击之后,四周肯定有埋伏的人伏击。

小乞丐自认自己不是个好人,自然不会做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再说他也不确定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他现在只想带着乞儿尽快的退出交战区域,远离马车,做一个活人。

他的脚才刚刚向后踏出两步,草丛内又传来异动,一道道黑影掠出,那些慌乱逃窜的人群里也突然冒出一大推蒙面刺客。

两人和马车瞬间被一群人围住,黑衣人手里握着钢刀,刀尖点地,随着黑衣人的奔袭,在地面留下一排刀痕。

刺客们很有秩序的分成两队,一队攻向马车,另一对的目标则是正准备远离的小乞丐两人。毫无疑问,小乞丐刚才的举动已经被当做是马车里的人的帮手,刺客必然会先除掉他,避免意外发生。

小乞丐眉头紧皱,没想到运气会这么差,装死骗人也会遇到刺客袭击,朝着城门的方向斜睨一眼,发现城下的守军竟然没有前来相助,难道楚国允许刺客随便杀人?难道号称圣城的丹阳城可以无视王法?

这剑宗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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