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哼着哼着,我大抵能够明白孟桓卿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了。算起来他在玉泱也有了十来年,不曾回过家乡。我知晓他来自蜀山脚下隔得不远的城中,可每每来回经过时又不曾听他一次提起过,更不曾见他有回过家乡。
可能……是犯了乡愁了罢。
有关孟桓卿上山之前的过去,我没有去深究,也只从师父那里听了个大概。但是不怎么乐观。
大概就是孟桓卿的家乡很远很远,远得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走出来的。很小的时候,他和村里的伙伴便一起被拐卖了出来,模爬滚打什么样的苦头都吃过,为了生存什么样的事情都干过。眼见着在一起的伙伴一点一点稀少起来,最后也只剩下寥寥几个。
而那寥寥几个,也在一夜之间,都全部死了去了。具体怎么死的,孟桓卿不肯说。因而他也才能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来玉泱。
不过依照着十几个年头来孟桓卿日复一日地不懈努力修行来看,他的努力应当是与小伙伴之死有些干系的。
莫不是还有什么仇家?不过也一次未听他提过要下山复仇一事啊。
不知不觉就摘了满满一篮子桑葚。我已经刻意放缓速度了,可还是觉得和孟桓卿在一起时间就过得很快。
孟桓卿道:“师父,差不多了,我们回去罢。”
我颓然,瞅了眼篮子,道:“还可以装几颗,桓卿莫要急着走。”我转身就又去摘。
天灵灵地灵灵,神明庇佑,就让我和孟桓卿在这清幽的桑葚林里两人多独处一阵罢……
“嗯?”这时背后的孟桓卿嗓音十分好听,尾音儿拔高了些,婉转又性感地出了声,手就伸到了我的发间。
那轻柔的动作,霎时就让我轻飘飘了起来。
这女敕豆腐……何时这样懂风情了?
我心里呐喊啊,孟桓卿你模罢模罢尽情地模罢,我一点都不会介意的!但嘴上还是要矜持,问道:“桓卿啊,怎、怎么了?”
“师父的头发上,发现了这个。”孟桓卿道。
我疑惑又惊喜地转回头来……
卧槽……亮瞎了我的狗眼……
这肥蚕,特么怎么和我这么有缘啊!孟桓卿两只手指拈着肥蚕,突然伸到我的眼前。我就看着它,害羞地扭动着肥硕的身体……
原本我是不害怕这种虫子的,就是肥了些丑了些,可这突然拿到我面前,我没思想准备啊!身体本能的反应,我“啊”地一下大叫出来,身体就往后仰去。
俗话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话,忒有道理。
我这一后仰去,身后就是凸凸的桑树,手肘一下擦在了桑树枝上,我倒抽一口凉气。
“师父?”孟桓卿见状惊急,连忙丢了肥蚕就来拉我。若不是他及时拉住我,恐我整个身体都要搁在桑树上被撂得生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