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混说,宫里的嬷嬷不比她强上几百倍?她只不过是在我身边长大,又是个用心的,知道我的习惯做出来的合我心意罢了,我这才离不得她……”贾母被几人连起手来哄的越发的高兴得意,指着满屋子的丫头就给七七一个个介绍起来,这个善绣花草,那个会做衣服,这个是个手笨的……
说的满屋子的丫头到处躲,生怕被点到了说出些不好的惹人笑话,一时间屋里乱成一团,热闹极了。贾母见了越发来了兴致,叫道别躲了别躲了,瞧不见人我就点着名字说……
想着宫里的针线嬷嬷挑了那么多丫头都挑不中,最后若是选了她身边的丫头,也是件极得脸面的事,对此事就越发上起了心,眼睛在屋里的大小丫头中转了好几圈想着那个手最巧,盘算着应该选谁出来才不至于惹了笑话?
七七瞧准了机会插言道,“老祖宗这里的姐姐都是好的,手巧能干的也不少,这挑谁不挑谁我也拿不准,不如等出了正月老太太举办场绣线大赛?谁拿了头等就选谁做徒弟!”
贾母听了也觉得好,她最是好热闹了,目光扫过跃跃欲试的众丫头,最后竟落到了站在角落里的晴雯身上,目光闪了两下说道,“这个丫头眼熟的很,你不在宝玉身边伺候着,怎么钻到我屋里来了?”
“回老太太的话,我来替我们二爷告个假,我们二爷昨睡的有些晚。今早起来还有些迷糊就让我来同您说一声。早起先不过来请安了。”其实是宝玉是因着昨晚的事还有些不好意思出门呢!故而见晴雯要出门就让她绕到贾母这儿给她请个假。
贾母自也是知道贾宝玉是因着什么的。昨儿他为着袭人的事在这儿缠了她半宿才回去睡,想到袭人贾母就有些不舒服,本来打发出去就行了,可谁知她竟然怀了身子,还当旧日被她敲打过她老实再不敢了呢!哪想到那就是个心大有本事的,竟然还一直在背地里哄着宝玉,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不顾脸面将她赶出去。
可现下有了身子那怎么说也是她重孙一辈的,又是她心肝宝贝的头一个孩子。见宝玉这么重视她,她也有些不好下手了,索性先让她养着,一切等生了孩子再说吧!
想到这儿,贾母就瞧了瞧黛玉,虽说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这个外孙女!可她们贾家将来可是要过继一个孩子到林家的,所以宝玉多个庶子也没什么吧!这孩子是个心善体谅人的,应该能谅解的!
要不说这人不能脑补,这一联想就想的远想的多了,人家黛玉同学可还能说就一定嫁给你孙儿呢。你这将孩子的事都安排好了!
亏着七七不知道贾母心里在想什么,不然哪还能坐在她身边微笑如花。早翻脸了好不!
贾母却一门心思的认定这桩婚事是铁板上钉钉准能成的,所以也没将袭人当回事,听晴雯说宝玉早上不来了请安了,只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好好看顾着宝玉,让他多少吃点东西再睡回笼觉!”
见晴雯只是应了一声,却依旧跪在下头不离开就问道,“怎么,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晴雯咬了咬牙,豁出去的说道,“奴婢抖胆请罪,刚听了老太太和两位姑娘的话,奴婢毛遂自荐!虽说这里没奴婢说话的份,可奴婢自小就喜欢刺绣,刻苦钻研了十多年,虽说不是顶好的,可奴婢会用心去学的!奴婢求老太太赏一个竞争参加竞赛的机会!”
一时间屋里一片安静,能在老太太屋里当差的都是有些关系的,昨晚上的事闹的那么大这会儿谁不知道?瞧着晴雯的眼神就各有不同的意味!
贾母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二儿媳妇一向是个狠的,说了要下狠手整冶就一定不会轻饶了谁,她一向就最讨厌这漂亮的姑娘,就算晴雯真是个好的她也不见得就能松松手放过了她!说不得就会找个由子打发了,这到是有些可惜了这丫头,是个巧的而且心思也正,再说还有赖家的面子在哪放着呢!
贾母心思转了两圈就拿定了主意道,“那行,既然说了是比试,府里有这个自信的丫头就都可以来参加,各凭本事瞧瞧谁有这个造化!”
说罢又神情复杂的瞧了晴雯了眼说道,“你若是有本事拿个一等,我也不阻着你上进,自帮你去同宝玉说情,让他放你去求前程。”
晴雯听了激动的给贾母磕了个头,她竟然得了七七的话自然心里是有底的,何况拼本事比绣技她自认不比任何人差,至少这府里知道的数的上号的丫头中就没有能比的过她的,一时间竟生出一种豪情万丈前路迷雾散尽,豁然开朗的感觉!
七七见这事情顺利办成了也觉得满意,就趁热打铁的说道,“老祖宗,我瞧着二月二就挺好的,龙抬头的好日子,我们拿这个比赛热闹一场可好?”
“好好,只这事要你们去操办,不准去烦你凤姐姐,她最近身子不舒服,我正让她歇着呢,何况你宝姐姐快过生日子,这及笄可是个大日子。我嘱咐了你凤姐姐专心料理这个事,要给她办的风风光光的!”
宝钗生日大,虽说同七七是一年出生的,可一个年头一个年尾,按古时来说过完了这个生日她就要十五岁了。及笄标志女子成年,此前都算是小孩儿,故十五岁生日才是第一个正经生日,应该是要大办的。而且宝钗接到了进宫选秀的通知,若是真能选上,那下个生日在哪过还不知道呢!贾母做这决定也算是给足了亲戚家面子了。当然也或许是对宝钗不听王夫人的话,坚定要去参加选秀不同她心目中内定的孙媳妇争夺的表扬?
贾母的心思七七猜不透,同她无关的事也懒得动心思,只应道,“老祖宗放心,我一准不麻烦凤姐姐,我知道您心疼她哪里还敢去招她呀!这不是还有现成的帮手吗?我拉着她们你可不能再舍不得了!”
说罢指了指迎春、探春的方向。
“她们我可不管,你若是使唤的动就尽使唤去!”
探春听了就怪叫着不依,一时屋子里又笑开了……
且不说这头的事,只说晴雯得偿所愿悄悄的退出了贾母的屋子,回到宝玉院中将这些事情同宝玉说了,宝玉听的一愣。
呆了半响才喃喃的问道,“你也要走?好好的你走什么?”
昨儿袭人突然要被他母亲赶出去的打击,因为被他求请而留了下来,他这会心情正好,觉得自己长大成人很像个男子汉有担当了。对于他要当爹的这件事,他除了有些好奇外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或者说他还只是个懵懂的孩子,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太深的理解和感触,只要他的袭人姐姐不被赶走他就放心了,别的却并不太关心。
今不愿意出门,也只是隐隐的有那么一点不太好意思,感觉有些难为情,在自己屋里照样玩笑并同往照没什么两样,突然听晴雯说要走,他竟然一时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又恢复到同往常没什么两样了吗?怎么一个个还表情怪怪,情绪低沉的?晴雯更甚,竟然二话不说就要走了,全然不顾大家伙往日的情份了?
“哪里我就是要走了?不过是老太太发话了要举办个活动,我又在场就凑个趣罢了!满府里那么多的丫头只选出头一号,哪里就轮得到我了?再说纵然是选上也是不出去的,只是在林姑娘那院里同嬷嬷们多学点子针线罢了!”晴雯最知道宝玉的脾气,只捡着好听的,挑那些他能接受的说。
宝玉一听并不出去,还是要去林妹妹哪里学针线立马放下了心,又来了兴致的问细道,“怎么老太太就发这个话了?林妹妹那里还挑不出个针线好的不成?还要满府的比赛选人?”
晴雯自知这个扣是专门为她做的,心里感激面上却不露的淡淡说道,“宫里出来的嬷嬷挑着呢!只说林姑娘那里的丫头都合不上她的眼缘,老太太又是个好热闹的,这才借了这么个由子来热闹热闹罢了!不然这满府挑两个针线好的丫头还不容易,由着那嬷嬷随便挑个合眼的也是使得的,何苦这么劳师动重的?我临来的时候听说老太太说了除了头等的,只要是前十名都有赏呢!前三名还是重赏,想来报名参加的人一准能多……”
宝玉听了也点头道,“这是多好的机会,又能得了赏钱,又能得个心灵手巧的名声,一准都要报名参加的,我们院子里的也都去,特别是你,你素来就好这个,手又巧又能干,绣出的花样别提多好了,你不得第一谁能得?你且好好的准备着,一定要拿下这个第一来让我在林妹妹面前也能得意得意。走,我陪着你挑比赛用的花样子去,一定选个好的一举能得了宫里嬷嬷的眼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