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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将尽,寒气袭人昨夜,当白日的赛马会结束后,沿河两岸的几处空地坝子上照例是热闹非凡篝火熊熊燃烧,歌声此起彼伏,一对对姑娘小伙儿更是欢快地跳起了玄子锅庄踢踏舞……人们似乎并不知晓官军已抽派出人马赶往‘关门石’,只为一桩蹊跷的盗窃案两河相汇,跑马山与箭杆山隔河相对一处岸边,一方不大的草坪上有两个飞速而至的身影这是两位老者,展玉平和殷寒松此刻两人几乎是在同时回头南望,整个打箭炉镇一派寂静展玉平道:“没想兄台的脾气改得多了”殷寒松摇头道:“可能年岁大了,见得多了,心事重了”展玉平摇头:“岁月流逝,该是心事轻了”殷寒松的神『色』像是寻思,点头道:“说的也是”展玉平问道:“就此分手?”殷寒松道:“正想听听展兄你别后这些年的境况,不料在那店中被打岔”展玉平叹口气:“也是一言难尽,就不提也罢”殷寒松道:“你我多大年岁了?”展玉平一怔,随即笑道:“你糊涂了?也还没喝下五斤酒吧”殷寒松叹道:“我是说与展兄此处一别不知——”展玉平一时默然,抬头环视一眼尚是漆黑无际的苍穹,方道:“愚兄明白,好吧,临别之际也把我的那段行踪向兄台告之——是在河边还是山上?”殷寒松仰面一指箭杆山顶,道:“久仰当年郭达『插』箭之处,却一直未能登临,此刻与展兄同上此峰如何?”……一个是北宋年间赫赫有名的南侠展熊飞之第二十九代传人,一个是师从青城派秋雨辰,习练得一身‘江面一叶轻身功’的武者夜幕下,两个身影一闪而起,时而并肩时而一前一后……须臾,在箭杆山顶那根已逾越千年的铁箭杆下,两个身影已站立在箭杆旁“距今已逾千年啦!”展玉平手抚粗大的箭杆身“想当年那位郭达将军是何等神勇”殷寒松轻拍箭杆,“为这川边一带各『色』民众的和睦相处立了如此不凡的表记”展玉平叹道:“可如今从中原到边陲,祸『乱』不断,外夷欺辱,内『乱』不息要说到有无心事,愚兄只能指此”两人在箭杆的旁边刚坐了下,就见山麓下有一队人马,其影小如蝼蚁,顺河岸朝东奔去“展兄所说极是,心事可说是重,也可说是轻,说重者,这些年四处游历,所到之处无不是满目疮痍,瞧那洋夷们一个个膘肥体壮衣着光鲜船舰威雄火器精猛,可我华夏人——食不果月复衣衫褴褛者不少,更让人瞧不下去的,莫说市井乡间就连官军中,这鸦片烟鬼也是日益增多……还相互残杀厮打心事也可说是轻者,只要放开一想,管他娘的,他满人皇家的天下管我啥事?只要别惹着了咱这把老骨头——”“方才是没惹上你的老骨头?”展玉平苦笑,“可我瞧着那两个清廷的官儿对你我——还有在场的那些个客官,虽莫辨历,也能看出一个个皆是习过些武艺的”“若是你我二人把那一堆死尸丢在那里,岂不牵连无辜?尤其是店家我看这店家是做份生意的,再说有了管闲事的了,咱为何不一走了之,展兄不也一样么”殷寒松想起了什么,又道,“我瞧着那个管闲事的,其身手步法怎么同展兄你的徒儿很是相似?”“你就别牵强附会啦”展玉平不想再探究下去,“方才有了你出手,我还真就懒得理他几个”“你真没出手么?那二十余名军汉会全都放了呆?我也只点了十二三个”“就算我也比划了两下,咱两个老家伙是该让那几个娃儿在他们眼皮下跑他娘的”展玉平转过话题道,“殷寒松道,“好啦,是不是徒儿都不打紧,随他去吧”心下叹息,他不知何故想到了当年他最挂心的爱徒薛士元展玉平瞧了瞧身侧这枝粗大的箭杆道:“这铁箭见证了几个字”“和睦、齐心”殷寒松点头,似乎随手一扬,箭羽端有一物应声而坠展玉平瞧着他伸出掌指接过一抛,那枚不大的物件已朝山涧飞下,便随意一笑:“有雀鸟相扰?”“你我两个老家伙总免不了的”殷寒松毫不经意地笑道展玉平捡起脚下一块核桃大小的山石,自语道,这般高处还没被山风吹跌下去?指掌略微一捏,将一团粉末随风撒去:“我华夏的败着,自就是败在国人常常是一盘散沙上”殷寒松点头道:“一个个所谓的雄豪大人物,只为争权夺位谋取荣华富贵,置姓于地狱水火而不顾”展玉平道:“那年,我与你在贵州途中走散后一路北上,第二年到了京城”“那该是咸丰十年了”殷寒松想说那年自己也是辗转到了京城,但还是把话咽下,道,“圆明园的情形展兄都瞧见了?”展玉平一声长叹…………咸丰十年十月的一天,他正同几位习武的朋友在离天桥不远处的茶棚歇息茶棚里的客人比往日少多了,十余张木桌有一半空着往常凑到一处,都少不得谈谈各自糊口的营生,聊一聊拳法,闲时再去天桥看看各类艺人的杂耍,也会会三朋四友,可今日大伙儿一个个都情绪异常,不多一会儿,又进几位客人“有人见过黄『毛』鬼子的火器,就是老远地指上你,‘铛’的一声就把人给放翻啦!”@黄色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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