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起时,苏沫然刚入睡不久。ai琥嘎璩
昨天回到饭店后,莫老太太的那一番话,让她久久不能入睡。
她既期待,又忐忑。
如果事实真如莫老太太所说,她会一下子多了很多亲人。
这肯定是一件让她十分高兴的事情。
但另一方面,她却又不想苏女士,就是莫老太太口中所说的女儿。
她刚和霍未都扯了证,情感的天平,早已开始向他倾斜。
这一会儿,却又要从心头连根剜却。
她又有那么一些舍不得!
舍不得霍未都,是唯一一个对她百般用心的痴情男人。
舍不得,他是唯一一个不想让她受丁点委屈的优质男人。
舍不得,他是唯一一个为她百般考虑的年轻总裁。
最主要,是她已经为他动了情,乱了心。
苏沫然抬手模到电话,抓起放至耳畔,没有睁眼,声音带着些微的慵懒。
“喂,哪位?”
“苏苏,你,还没起床?”彼端传来霍未都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
“这么早起床?”
“还早?再过一会儿,太阳恐怕都晒到你了?”霍未都吃吃低笑起来。
苏沫然这勉强眼睛撑出一条缝。
果然,金色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室内,一屋的明亮。
她伸手拢在唇前,忍不住打了一个很大的呵欠出来。
“霍未都,现在几点了?”
霍未都迟疑了下,忍不住关心她。
“快十点了,苏苏,怎么你昨天晚上很晚才睡?”
不会是也像他一样,一直兴奋着,很晚很晚才入睡吧?
隔着长长的电话线,他仿佛能够看见,此时的苏沫然一手捂在唇前,打着大在的呵欠,眼角微微泛出晶莹。
苏沫然又打了一个呵欠,声音透着眠意道。
“我刚刚才睡着,你便打过来电话了!”
霍未都眼睛里瞬间窜出两团亮点,他一手拢在唇前,刻意压低了声音道。
“苏苏,你现在是不是有些后悔,我们昨晚没能洞房?”
苏沫然的意识已呈昏睡状态,压根没有听明白他话里要表达的意思。
不过,“洞房”两个字眼,还是让她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点,她不甚情愿地微张嘴嘟哝道。
“谁要洞房?反正我是不要!”
听她这么一说,霍未都知道她应该瞌睡正盛,脸上滑过一抹不忍,他抿了抿唇,柔声道。
“要不,你再睡一会儿,然后我再打给你?”
苏沫然勉强自己打起两分精神,道。
“别,有什么事,你还是现在说吧。”
“你不会忘了,你昨天晚上曾经答应过我姥姥,今天要带她去见阿姨。”
苏沫然一下睡意全无。
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眨了眨眼,迟疑道。
“这么说,姥姥已经催你了?”
霍未都“嗯”了一声,忍不住向她抱怨道。
“刚七点,姥姥便打电话给我,让我接你一起过去她家里喝粥。”
提到喝粥,苏沫然感觉自己的喉咙里现在还惨留着昨晚淡淡甜香的百合莲子粥味。
然而一想到,接下来,莫老太太要她做的事情,便全然没了想再次品尝的兴致。
她缓缓摇了摇头。
“霍未都,粥我就不喝了,如果能让我再多睡个把小时,我就阿弥托佛了。”
但是,苏沫然却知道,她这个愿望不可能会实现。
莫老太太说到底是霍未都的长辈。
自古以来,哪有让长辈等晚辈的道理?
霍未都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了两圈,道。
“苏苏,你看,这样吧,我先接住你,然后把车开得慢些,你躺车内睡?”
这样,既让她能多睡一会儿,又不耽误接姥姥。
苏沫然一脸黑线。
“饭店距离姥姥那里,路途又不遥远,再慢,你总不至于,还能慢出个把钟头去?”
“这个,山人自有妙计。你只管现在收拾停当下楼,我十分钟便到饭店门口。”
苏沫然垂眉沉思一下,点头。
“那好吧!”
挂掉电话后,她不太情愿地起床。
苏沫然草草刷好牙,立马捧起凉水胡乱洗了两把脸,然后抓过一旁的润肤霜,伸指头挖了一块,往脸上一抹。
打开衣柜,她看了一眼,便拿了一套浅黄色的运动衣出来,然后穿戴好。
走到门口时,这才想起头发忘了梳。
她急急忙忙跑回梳妆台,扯过一个大梳子划拉了两下,抄起一只黑色的大皮圈,双手往后面一拢,然后绕了两圈,挽了一个简单的包子髻,扎上。
苏沫然往镜子里打量了一眼自己。
简单,利落,清爽,最主要是勃发着荣荣生机。
想了想,她抓起桌子上的一个巨大白边黑超,便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她刚走出酒店门口,抬眼便见,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衣的霍未都,斜依在黑色的越野车前,正在吞云吐雾。
见她出来,朝她扬了扬手,便很快小跑着到她跟前。
他伸手拿过苏沫然的手包,拥着她朝越野车走去。
苏沫然刚到车跟前,霍未都便已经拉开了车门,身子微微前倾,十分绅士地作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她想了想,转身走去后面。
霍未都立马会意,没等她的手挨上车门的边,他便已经打开了车门。
甚至在苏沫然弯腰坐进去的时候,把手张开了放在车门顶上。
霍未都伸手按摇控,把后排坐椅调试到舒适的高度,这才发动车子。
只是,他偶一抬头,从头顶的后视镜里,却发现,苏沫然明亮着一对眸子,手拢在唇前,看着他笑得花枝乱颤,仿佛他脸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东似地。
他微微探高头,快速瞥了一眼后视镜中的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霍未都回眸瞥了她一眼,咧唇笑了起来。
“苏苏,你笑什么?”
苏沫然乌黑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了一圈,强忍住笑意道。
“没,没笑什么!”
她才不要告诉他,她是在笑,他刚刚的动作,像极了一个跟班的小弟。
霍未都托长了音道:“哦,这样啊!”
他伸手慢慢地挽了挽衣袖,露出一截白色的肌肤,感觉像在摩拳擦掌。
苏沫然看他嘴角上弯,脸上露出一抹老神在在的笑容。
过往的惨痛经历,让她立马“吃吃”笑着举手投降。
“好,我说,我说。”
霍未都露齿笑了。
苏沫然双手抓住他后面的椅背,身体前倾,粉唇距离他的耳畔,不及两公分距离。
“我笑你刚刚十分有做小弟的潜力。”
说完,她便迅速退了回去,坐得离他远远地。
霍未都一怔,很快便“哈哈哈”大笑起来。
“苏苏,你这是在夸我,十分享用我的服务?”
苏沫然“噗”一下吐了。
她伸出兰花指,隔空朝他头上弹了几下,似笑非笑道。
“好啊,想要我承认十分享用你的服务,当然可以,不过前提是,你要先承认自己是牛郎。”
霍未都嘴角抽搐!
牛郎!
亏他最亲爱的苏苏想得出来!
他伸手抚了一把额前的头发,转身,朝她抛了一个媚眼,捏着声音道。
“我的女王,说吧,你想要叠罗汉,还是扭麻花,当然引体向上,我也是未尝不可。”
苏沫然“格格”笑得更加花枝乱颤。
只是,一会儿,她忍不住皱起了眉,一本正经道。
“霍未都,能告诉我,什么是叠罗汉,什么又是扭麻花,还有什么又叫引体向上吗?”
从他不断瞟向她的暖昧眼神里,她感觉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霍未都把车停在了一家商场的门口,转身,双手按住两侧的椅背,挑眉看着她。
“苏苏,你真想知道叠罗汉,扭麻花,还有引体向上是做什么吗?”
看着他突然变得幽邃甚至深不可测的眸子,苏沫然有些不确定了。
“霍未都,你不要告诉我,它们是什么乱七八糟,污人耳目的东东。”
“苏苏,和牛郎能够扯到一起的东东,你不至于还认为,它应该是多纯洁的东西吧?”霍未都好心地提醒她道。
苏沫然眨了眨眼,伸手比划了几下,嘴里忍不住小声嘟哝着。
“叠罗汉是少林寺的一个功夫,这扭麻花,是一种极具地方特色的小吃,而引体向上应该是体育上的一个动作。”
她实在想不出,它们和牛郎扯上,总不至于掰出多么离谱的歪解去。
霍未都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他面前。
苏沫然依言靠了过去。
霍未都附近她耳畔,缓缓道。
“苏苏,等我们洞房时,我不介意,和你一一尝试这些动作。”
苏沫然脸一下滚烫滚烫地。
她伸手用力推开了霍未都。
“你不要脸!”
霍未都“吃吃”低笑着,转身重新发动车子。
苏沫然双手捧着脸,狠不得地面上立刻裂出一个地洞,她好钻进去蔵起来。
真是羞死人了!
经霍未都这么一说,傻瓜也明白,它们是什么意思了!
以后,她说什么都不要再秉持不耻下问这个老祖宗的优良传统了。
因为,它的潜台词,叫自取其辱。
霍未都从后视镜里,见苏沫然一副郁卒到肠子都快要青的模样。
知道她在害羞,连忙转了话题道。
“苏苏,有一件事,你必须现在无条件答应我。”
看他说得一本正经,苏沫然遂点了点头。
“什么事,你说。”
“今天,不管阿姨是不是姥姥的女儿,我们的婚事,都要如期举行。”
这下,苏沫然困惑了!
她眨了眨眼:“霍未都,你不至于糊涂了吧?如果我妈是你姥姥失踪多年的女儿,我和你是连三代都不出的表兄妹,你认为,你妈,你姥姥,还能坐视不管我们二人去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