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未都以为进来的,必是苏沫然无异。
不料,门开处,戴着黑框近视镜,一脸凝重站在那里,却是苏沫然的助理,长着一张再平凡不过大众脸的冯天爱。
他来不及收回的喜悦僵在脸上。
“霍先生,你好!”
刚一进门,冯天爱便十分礼貌地朝他微鞠了一躬。
霍未都伸长了脖颈,努力侧身朝她后面看了半天,不觉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苏苏,她没来?”
冯天爱颇感无奈地朝他勉强咧了下嘴笑。
“实在对不起,霍先生,苏小姐本来打算亲自过来医院看您,只是”
她顿了下,在看到他的浓眉紧紧蹙起时。
冯天爱紧张地舌忝+了舌忝薄唇,眼睛闪烁地睇去地板。
“只是临出门时,她不小心不小心崴到了脚。”
霍未都一下子从病床坐了起来,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苏苏她崴到脚了,严不严重?”
冯天爱伸手去抹眼角的泪水,甚至不能自抑地轻轻抽泣了两下。
“苏小姐脚踝部如今被打上了石膏,医生说,两个月内,她最好都不要走动!”
“天,这么严重?”
“是的,霍先生,确实很严重。”
“那她现在哪家医院?”
冯天爱拨浪鼓般连连摇头:“不,不,霍先生,恕我不能告诉你这个!”
霍未都眉头深锁成了大麻花,一脸不解:“为什么?”
冯天爱+欲言又止,在他毒箭般的目光下,才吞吞吐吐道。
“苏小姐她,她不让我告诉你!”
霍未都一听火大了,一把掀开薄被,下床趿着拖鞋,三两步奔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纤细的颈项,并稍稍用力。
“说,哪家医院?”
他周身充满凛冽煞气,让冯天爱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快速摇头。
“不,不,这个我真不能说!”
霍未都抓+住她颈项的大掌,慢慢收紧,眼神如刀般扎向她,说出的话,仿如地狱里来的撒旦,冰冷而淬毒。
“最后一次,说!”
冯天爱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见他再次收紧抓握她纤细脖颈的大掌,她突然紧闭上眼睛,连珠炮似地吼了出来。
“苏小姐说,她不想让你看到她打着石膏的丑陋样子,她更不想,你会让她这以这样一副最丑陋的样子,出现在被告席上。”
霍未都眨了眨眼,眉头仍然紧皱着,捏着她脖颈的手,这才稍稍松开了一点。
“只是这样?”
冯天爱用力点了点头,紧闭着双眸,不敢看向他吃人般瞪着她的凶狠目光。
“只是这样?”
霍未都唇角不觉上扬起来,他一把松开了她的脖颈,单手抚模在他微微泛着青茬印子的光滑下巴,漆黑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个不停。
站在他对面,狠不能马上夺门而逃的冯天爱,眼角不断抽+动着,心底的恐惧一点一点加大。
霍未都突然抬起头,一脸欢喜地看向她。
“这样好了,你把医院地址写到纸上,这样,苏苏便不能怪你了!”
冯天爱一脸惊恐地瞪大眼睛,朝他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不,不,这个,绝对行不通!”
霍未都脸色一沉,如墨黑眸盯着她纤细的脖子。
他漫不经心地伸出双手抱握在一起,发出清脆而拉长的“咯吱咯吱”声音。
冯天爱紧抓在大挎包边缘的双手,狠狠地掐进了皮革的纹理里。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极其惊恐地看着他缓缓晃动着的双手。
她仿佛看到,霍未都巨扇般的大掌再次伸向她纤细的脖颈,“咔嚓”一声,她做了无头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