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香儿低声唤了一声躺在床上浅眠的绯然,她也心知这几日慧妃娘娘的心情不好,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她盼望了几年的后位终于落空了,而且还不说落在后宫哪位娘娘的手中,而是落在了自己亲妹妹的手里,想到这些就算是香儿都不好受了,就别说是娘娘了。爱睍莼璩
“什么事情?”绯然低低的开口,心头传来一阵闷闷的感觉,这几日不知是怎么了,人提不起精神不说就连胃口都便得较弱了很多。
“娘娘,宣仪司的人递过来了些礼单说是为了……”香儿没有说下去。
“是为了迎接王后的吗?”绯然为她说了下去,说着她站起身也许是太猛了的缘故,头一阵晕眩。
“娘娘,娘娘!”香儿慌张的走了过来,“您没事吧?”
绯然摇了摇头,“没事!”她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次王上立后是大事,而且还是一后一妃同时入宫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何况还有别过使臣来朝贺,我们这次可不能有失体统。”
香儿咬了咬唇,“王上他真是的,竟然让娘娘您……”
“香儿,不可胡说!”正说着,绯然陡然捂住胸口干呕了起来,“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我这就去叫太医!”
啪的一声绯然抓住了香儿的手腕,“别去!”
见绯然阻止她,香儿又立刻跑到桌子便倒了一杯水便有放入一颗青梅,“娘娘,您先漱漱口!”
绯然端起碗杯中的酸涩气味顿时让她精神为之一振,接着当水入口的时候又感觉到五脏六腑舒畅了很多,忽然脑子中猛然一个想法顿时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香儿,我的葵水多久没有来了?”
听绯然这么问道,香儿颜色也是一边,“娘娘是说?”忽然又喜上眉梢,“娘娘,难道您……?”怪不得娘娘这两天身子一直懒懒的没有什么精神,刚才又干呕,“娘娘是不是有喜了?”
“小声些!”绯然不动声色的开口,如果真的是有了身孕,那么现在可就算有了筹码!“香儿,你去太医院找一个可靠的御医来,懂吗?”
香儿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可正在要出门的时候,却见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走了过来,“娘娘!”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不成体统?”还没有等绯然说话,香儿便大声的问着。
小宫女看了一眼绯然,然后紧张的开口,“是昭容娘娘,昭容娘娘和几位美人过来给娘娘您问安了!”
“她们?”绯然拧了一下眉头,“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们进来吧!”
“娘娘,您怎么就让她们进来了?若是万一让她们气道娘娘您的贵体!”
“不要紧!”她无谓的说了一句,“难道他们还能在我的宫中害我不成,不过就是过来说一些没有营养的风凉话罢了!”
“既然这样我就在这里陪着娘娘好了!”
“不用,你就去太医院给我找御医好了!”她顿了一句,“这件事比较重要!”
香儿点了点头,说着就悄悄的从后面走了,她前脚刚一走,昭嫔赵氏就带着几位美人来到绯然的面前。
“给慧妃姐姐请安了!”赵氏似乎上次被绯然教训了以后倒像学了乖,可语气却丝毫听不出任何的尊重。
“不知道昭嫔来见本宫有何事?”
“也没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给姐姐来请安啊!”说着便像在自家宫中一派自在的坐下,“妹妹啊是来恭喜姐姐的您啊!”
“我又何喜之有?”
赵氏抿着嘴一笑,“姐姐啊,您怎么那么谦虚啊,要知道王上下诏了要立您的亲妹妹为王后,这对于景家对于您来说不应该是天大的喜事吗?何况这姐妹二人同侍一夫,娥皇女英岂不是一阵佳话吗?”
她的一阵抢白让斐然心中一阵不快,不过她还是佯装无所谓的开口,“那我就谢谢妹妹了,不过你要知道未来的王后娘娘可是我景家的家主脾气可没有我的好,所以我还是劝妹妹以后行事说话要符合身份,若是惹得王后娘娘的不满,就算是我也帮不得你啊!”
赵氏抿着嘴刚要反驳,不过她还是渐渐平静下来端起一张笑脸,“妹妹谢谢姐姐的提醒!不过要说到求情,想必姐姐您也说不上什么吧,毕竟嫡庶有别尊卑不同,咱们那王后娘娘也听不进您的劝吧!”
绯然的脸色变了变,“那妹妹可还有事?”
“妹妹说是来给娘娘请安,既然娘娘玉体金安那妹妹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妹妹看姐姐气色不好,不如让妹妹为您把脉看看?”
绯然下意识的躲开她不邀自来的手,“放肆!”恍然间她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太急迫,“谢谢妹妹的好意,不用了!”
“姐姐是不相信妹妹的医术还是怕妹妹伤害姐姐呢?”
“我只是不想劳烦你!”不知道怎么的绯然胸口升起一抹恶心的感觉,捂着嘴一副哑然欲吐的模样。
“姐姐,您这是怎么了?”这下就连赵氏都感到奇怪,看这个女人的架势莫不是……心下更是一动,“妹妹的医术姐姐尽可以放心!”
说着就要为她把脉,这下绯然可有些吓坏了,她惊慌的一叫顿时跌倒在地,下一刻就已经捂着肚子叫嚷起来,
看着绯然近乎苍白的脸色,赵氏也吓得不轻,转头看向跟随她而来的美人,“你们可看见了我可是没对她做什么啊!是她自己摔倒的,根本不管我的事情啊!”
正说着就听见一个男人开口说道,“什么不关你的事情啊!”正说着素弦歌一脚踏进来看着赵氏说道。
“王上!”说着便一脸委屈的偎在素弦歌身边,“王上,臣妾不过是来给慧妃请安,可慧妃竟然要陷害臣妾!”
素弦歌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绯然,然后又转向身后,“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慧妃看看!”
跟在一旁的香儿利落的上前扶起香儿在她耳边低声的开口,“奴婢请了御医之后遇见王上!”
绯然点了点头,香儿赶紧对御医开口,“御医,烦请你好好的给我们娘娘看看!”
御医点了点头,正要搭脉就又听见香儿开口,“御医,我家娘娘的葵水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了,而且娘娘近几日浑身乏力,御医你可要好好看啊!”
说到这里她不禁看了一眼素弦歌,见王上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更是一脸的怨愤,这么好的娘娘为什么王上就不珍惜呢?眼见娘娘怀有了龙种却依旧是这副模样。
“香儿!”绯然凌厉的阻止了她的话,这个丫头实在是冲动,然后又看向了御医,“你尽可诊脉,王上现在也正在此地,有什么但说无妨!”不过这种种的迹象她相信自己是应该怀有身孕不假,倘若当着王上的面来确定那这个孩子应该能平安生下来吧。
随着太医那紧紧皱起却又舒缓的眉目大家的心脏都紧紧的抓在了一起,赵氏等宫妃都愤恨的希望弄死她肚子里的龙种,而香儿更是急切的像让御医说出结果,只有素弦歌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
不一会儿御医一脸郁卒的站起身走到素弦歌的面前跪下说道,“王上,娘娘的身体……”
“怎么样?”素弦歌状似无意的问道。
御医偷偷看了一样景绯然,“娘娘……”
“御医,我家娘娘是不是有了身孕?”香儿快嘴的说道。
望着御医的绯然也是一脸的希冀,就连赵氏都不禁伸长了脖子等着御医的说法。
“娘娘,娘娘……”老御医哆哆嗦嗦的回答,“娘娘并非是怀孕!”
此话一出顿时让在场的众人有喜有忧,就连绯然都有些坐不住了,“御医,你确定没有诊断错误?”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就像香儿说的我的葵水已经两月未至了……”
“娘娘,臣像您保证,臣没有诊错而娘娘您也真的没有怀孕!”他抿了一下唇,“您的葵水之所以为来是因为娘娘气滞气郁所至啊!等臣为娘娘开几副药调理一下就会好转!”接着他又看了一眼素弦歌,“王上,经过为臣的一番调养,娘娘怀有身孕是早晚的事情!”
素弦歌没有说话,既没有生气也没有高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以后就由你好好照顾慧妃娘娘的身体!”
“是,老臣知道了!”
看着绯然一副被打倒的模样,素弦歌倒是反常的走到她的身边安慰一下,“爱妃,平日身子不好就要多多调理,别等到积郁成疾再调理就麻烦了,懂吗?”
绯然机械性的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她维持着最后的体统说道。
素弦歌伸出手模了模她的头,“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可是会伤心的,再者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这立后大典的事情我该交给谁才能放心呢!”
听他这么说,绯然也收拾了神色,不过接着又收到赵氏那得意的目光顿时心下又是一颤,仿佛她把自己那高傲的自尊踩在了脚下。
“王上,王上不仅要立后还要纳妃,可王上并没有发下旨意说是要纳哪位为妃,王上吩咐下来,臣妾也好去办!”
“这个嘛!”他淡淡一笑,“这个你就不用你操心了,只管好好做好礼仪就好!”
“是!”
素弦歌看了一眼赵氏,“你陪着我到花园里赏赏花吧,也好让慧妃好好休息一下!”
“是,臣妾遵命!”说着挑衅的看了一眼慧妃就跟了出去。
顾宅
“老夫人,不知道老夫人这么一大清早的把我叫到这来有什么打算啊!”青萝一副吊儿郎当的开口。
顾老夫人上下打量着这个身穿浅色长衫的美貌女子,“我听说你这几天生病了,不知道近来身体可好?”
青萝点了点头,“承蒙老夫人的挂念,不过我这身子想来较弱,老夫人您老人家若是只想这么问问的话我可就要回去了!”
“看来你在顾家呆得很舒适啊!”
“呵呵,我这个人想来是宾至如归!”她微微翘起了唇瓣,“老夫人,不知道老夫人叫奴家来到底所为何事呢?”
没想到她这么单刀直入,顾老夫人还以为她要慢慢的兜圈子呢,索性她也毫不避讳的开口,“听说你找到了亲生父亲?”顾老夫人细心的观察着青萝面上的细微变化,想从她的面目上探寻出一种蛛丝马迹。
“所以呢?”她微微一笑,“难道老夫人打算把我赶出顾家?”
“你误会老身的意思了,我只是想关心你一下!”
“关心?您要是真的关心我的话就不会说这种试探性的话了吧,再有,老夫人可不是我要找他们,是他缠着我好不好!”现在对于柳家人她似乎已经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置了。
“要知道人生父母养,要不是他你也不能此刻站在这里,做人要懂得感恩啊!”顾老夫人不自觉的教训了她一句。
“如果老夫人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退下去了!”这个老婆子非要跟自己打太极拳吗?
“谁说我没事?”顾老夫人一向阴沉的脸也透出一股不自然的笑容,“听说你那日陪着子擎进宫遇见了王上?”
“是啊,我们可是相见甚欢呢!”
“那就是你知道王上要纳新妃的事情了?”
果然步入正题了,“没错,我知道!”
“那你可否告诉我那位新妃的人选是谁呢?”
“顾老夫人您这不明知故问吗?”她仰起头直视着老夫人,她肯定这个老婆子是知道些什么,否则才不会对自己这么客气呢!
看着她一副处之泰然的态度,顾老夫人咬了咬牙。
“不过老夫人,你想听的不是我说出是谁,而是想听我的另一番话把?”她顿了一下,接着又开口,“不过既然我住在府上这么久,给老夫人些回报也是正常的!”
“哦?没想到你还真有心啊!”
“我就算有心也得您老人家给面子才行啊!”
“我倒想听听你能给我些什么好处?”
“那老夫人您就听听满意与否吧?”
肃辰国
如意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马车,她有些诧异的看着玄臻一家有些怯生生的开口,“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吗?”
玄臻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自从醒来就对自己异常依赖的少女,对于这个突然被儿子捡回来的女人他第一眼见到的时候总感觉有些眼熟,可再看的时候又真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不过对于她过分依赖自己又感到奇怪,听说破壳的小鸟会把看见的第一个人当做母亲,不知道是不是她也是这样看待他的。
玄臻笑了笑,“我还有些事情不太方便,不过我答应你一旦我这边的事情了解就立刻去赶你们好吗?”
如意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其实我就是害怕,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所以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你放心,到沙月国之后我们会想办法帮你找家人的好吗?如意?”说道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玄臻的心里竟然有种淡淡的哀伤,不会再见了吧?她与自己一家人的缘分应该是彻底断绝了吧?
“真的?可是会很难?我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意狠狠的锤着自己的头,有些懊恼的开口。
“别这样,人啊只要有心就没有难事!”不远处他看着儿子抱着最后一箱东西走了出来,对着她开口,“好了,现在你们该上车了!”
被他那么温柔的注视着,如意不知道心里为什么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仿佛从前从来没有人用那么平和纵容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淡淡的开口,“你真是个好人!”
玄臻笑了笑,好人吗?他的心里又浮现出有一股淡淡的异样感觉,这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而他还不知道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会很怀念这句令人不以为然的话。
玄臻站在原地,目送着那马车缓缓的离去,他不知道自己对马车里的那个人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他也不知道这个突如其来闯入自己生活的人到底会为自己未来的生活留下什么印记,如果把她留在肃辰国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如果那样的话她还会用自己是好人的话来形容自己吗?
但玄臻还是选择把她喝家人一起送走,此刻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是微笑。
只是淡淡的,温柔的笑着,什么也没有做,没有开口,没有告诉她们他想知道的事情,他所能做的,就是这样带着我从没有过的感情目送他离去……
突然,一个雀跃的头颅从车窗里探了出来,是自己的儿子那个虎头虎脑的小毅儿,他伸出头,对他做这各式各样的鬼脸,看样子是想把离别弄的不是那么悲伤。
接着,有很不甘心的被拉了回去,等他再抬眼的时候,出现在窗口的就是那张带着谨慎却依旧娇俏的面孔。她将头颅探出窗外,回头看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一种很温柔很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随即,她又扭头不知道和马车里的什么人说些什么话,再次探出头来的时候,她依旧很温柔,这次如意伸出了手,向他摇了摇,示意让他回去。
可玄臻也只是点了点头,可腿依旧没有动弹。
马车走的太远了,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不过玄臻猜想应该是因为我没有听从她的话而叹气吧。
玄臻依旧站在那里,目送着那马车,直到它彻底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当他想抬腿回去的时候,腿有些僵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再回头却撞上一张清冷的容颜。
顿时玄臻也寒了脸色,两个人之间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张力,两个同样且俊美的男人各怀心事的看着彼此!
看着眼前锲而不舍的男人,玄臻似是无奈的低低一叹,“这么多年你总是能找到我,没想到我躲到肃辰国那么多年你还是来了!”难道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白费力气吗?
“如果你不想让我找到,又何必把他们都送回沙月国呢?你离开的太久了,也任性的太久了!”
对于这个人的坚持,玄臻宗感觉有些无奈,这么多年他与他都在玩你追我跑的游戏,可无论怎样却依旧被他锲而不舍的追逐,“我说过我不会回去的!”
“你为何要这样?你明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对于此事,他也有自己的坚持,眼前的男人本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这么多年的寄人篱下已经是迫不得已了,难道面对随之而来的机会为什么就是不肯抓住呢?为何他的愤怒都要喷向帮助他的人呢?难道他不懂这都是为了帮助他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为我?”玄臻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嘲讽,“为我还是为了你们自己,你心中有数。为我?那当初我们母子走投无路的时候,谁又肯我说句话?”如果是当初,他或许会拼了一命争个高低,可现如今,他老了,早就没有那个力气了,何况当初他也不是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当初尚且如此,何况现在呢?
“你为何要说这种丧气的话!”虽然他不否认当初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自己的家族曾经弃之不顾,可那时候谁又能和盛怒之下的王权作对呢?至少要保存一方的势力以保证以后东山再起不是吗?
至少现在已经被他们等到了机会啊,若是趁此机会图谋大事的话说不定可以成功。“哎!”玄臻轻轻的叹了一声,“你要知道我志不在此啊!我并不想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过去的事情我和我娘都已经忘了,所以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们了!”
来人森冷一笑,“你确定吗?”权利就如同一张富贵的饼,他就不相信哪个人不想分一杯羹。
“你什么意思?”玄臻敏锐的察觉到一丝的阴谋味道。
“你在沙月国的时候我或许能手眼通天,可你人在这里我却依然紧追不舍,你就没有想到过原因?”
“你是说我娘?”是啊,这么多年娘一直没有忘记别人加注在她身上的羞辱,她想的一直都是让自己……
想不到在娘亲娇弱的身躯中蕴藏着那么强大的信念,依稀记得她曾经告诉过她无法忘记那个男人,那年她初嫁,少女怀春,良人是那么气宇轩昂,温柔多情,疼她宠她,三千的荣宠在一身,再后,孩儿出生,那如梦如幻的时节啊,娘亲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吧。
“就算我和你回去又如何?我心已经不在此了!”
“可既然你回到沙月国,就已经身不由己了!”来人阴测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