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欢欢喜喜两兄妹消失在廊道里后,墨兰才转身离开,没走几步,便见到纤纤独自一人站在房门口,遥遥的看着她,若有所思似的。
见状墨兰赶紧碎步跑到纤纤面前,在门口两人并无多言,只是相对看了一眼,两人便默契十足的一前一后进入房内。墨兰在后面沉默的关上门,再低着头走到纤纤的面前。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了。
纤纤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等着墨兰自已开口。
“我…”墨兰不知所措地掰着手指。
“我相信你不是手脚不干净的人,你有难处可以同我说,我会帮你的。”纤纤只是轻轻的说道。
“我有个朋友,他病了,但是不是宅里的怪病,只是风寒而已,可是无人医治他,管事的婆婆们不给我药,如若是你要用便会给,我便…”墨兰始终低着头,心虚不敢抬头看纤纤脸上是何表情。
“朋友…”纤纤并未在意墨兰借她名义取药之事,只是听完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向窗户,脚步是那么的轻盈,好像随时要顠走一样,“我们这样的人,断了过去,没有未来,没有亲人,不会有朋友…这注定是我们的命运,命运由不得我们,你越是挣扎,命运之绳就会勒得你越紧,下场只会像芝兰一样…”
“…”墨兰无言以对,纤纤说的是他们她们的命运,生在这乱世之中,就如那洪流之中的石头,去留不由自已做主,谁何尝没有哀叹过命运的多舛,但任凭谁苦苦挣扎,命运只会越缠越紧,“即然已无力改变,我只求现在的问心无愧,无怨无悔。”
“你要做的事,我不拦你。”纤纤转过头来看着墨兰,看着这样比自已小五岁的女孩。毕竟自已也不能自拔的想要挣扎自已的命运,去追逐自已内心渴求的那个人,但在这乱世之中,这些都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是奢望渴求罢了。纤纤思绪慢慢顠回最初见徐汝之的那个开始:
“爹爹,爹爹…”三岁的纤纤步履蹒跚的走到一个正坐在账房里拨打着算盘的中年男人身边,拉拉那男人的衣角,女乃声女乃气的喊着:“爹爹,陪纤纤玩。”
“老梦啊,你这孩子长的可真好,将来可得许个好人家。”旁边另一个也在拨打算盘的男人开口笑道。别外几个听罢便也笑着附和。
“唉,孩子的娘去的早,我又当爹又当娘,徐老夫人可怜我,允我带着孩子在统制府里账房里打个下手,只盼她快快长大就好,别的不敢奢求。”中年男子一脸无可奈何样,摇了摇头。低头对女儿说:“纤纤自已玩,爹爹忙完带纤纤买糖葫芦。”
“哦…”纤纤懂事听话的一个人走出屋,小步小步往外走去,看到好多人端着东西往花园那边去,纤纤也笑呵呵的跟着去。
“快点快点,小少爷马上就要到了,手脚利索点。等会可有得你们受的。”管事的急的只差没在小路上蹦跳起来。大家都忙的热火朝天,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小的纤纤。
纤纤跟着穿行的人来到之前从未踏足的花园,眼睛飘过长满荷花铺满荷叶的小湖,看到另一边好不热闹,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
这时纤纤看到荷叶缝里游过一条漂高的鱼,大大的尾巴,大大的眼睛,但是身子又小小的,比鲤鱼游的可漂亮多了。小小的纤纤便被这美丽的鱼儿吸引了过去。
等扑通一声小水花溅起时,还没有人注意到时,接着又有一声大的扑通声跳了下去。
纤纤睁开眼睛时,看到一张稚女敕严肃的小脸。那是她第一次见徐汝之,也是她最后一次在徐府见,当时他才十五岁,正义勇敢,英俊翩翩。
后来府里管事责怪父亲因为没有管教好女儿,导致尊贵的小少爷跳湖救下人的女儿,于是把纤纤父女俩打发了出府。
后来没过几年,为生计操劳的爹爹过世了,后来她便被屋主大婶要她卖身葬父,于是她就进了这座大宅,过了两年,她再一次见到了徐汝之。他已经从当时的翩翩少年变成了一位刚劲挺拨的年轻军官。
命运就是这样看似没给你希望时给了你希望,结果你发现这个希望只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