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机处
“汝之,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想找你商量些事情,只是方到今日才能抽空和你单独谈谈。”冯思齐早上同徐汝之从徐府出来后,便一起直接坐着他的车来到了军机处。“过两日我便要去趟香港,这几日有些事情我想请你帮我处理处理。”
“什么事情。”徐汝之正经危坐的坐在冯思齐办公桌正对的长椅上,取下帽子放在长椅前的茶几上,动作一气喝成,一丝不苟。
“还是关于地下党的,**派了许多特务浅入,都未能打入到内部,查出广州城内的主要上下枢纽牵线人。当初潘启先这支线,本来就快模出枢纽牵线人的底细,结果操之过急,功亏一篑。”冯思齐坐在办公桌前,从底下抽屉里拿出一个大的牛皮袋,接着他直步走到徐汝之的面前,将牛皮袋递给徐汝之。
“这里是特务们所汇集的信息,地下党是个很头痛的问题,他们比任何社会团体更具有组织性、信仰和毅力,他们也必定是深深潜入了我们**内部,所以除了你,我无法相信别人。”徐汝之接过牛皮袋后,冯思齐坐在了徐汝之身边的椅子上。
虽然由于冯思齐的特殊身份,即使他比徐汝之年轻些许,但是在**内的地位和信息级别都要比徐汝之高。但是因为徐汝之的一丝不苟、谨慎小心的处事,使得他的威信要远远高于其他人。
“若是我力所能及,我定然会办好。”徐汝之接过牛皮袋,声音沉稳而内敛,而让人看不出他此时此刻的心里想法。
“其实我不想对你隐瞒我的想法,我司令接触日本人洋人甚密,我认为这并不是好事,现在**内部**问题日益严重,而军阀之间的矛盾也日益明显,现在我们需要的是重振内部纲纪,攘外必先安内;但是另一方面,地下党究竟是敌是友,现在还言之尚早,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一山定然不容二虎,所以我们最后的结局,定然是要分出个胜负的。我们现在需要盟友,但是这个盟友肯定不会是日本人或洋人。因为如果没有盟友,那么我们的处境是十分尴尬的。”
“所以我们现在对地下党要做的…”说到这里,徐汝之停顿了一下。
“没错,你想的没错,对待地下党,先做到知已知彼,深入内部,但不激化矛盾。在外界面前,我们仅需要保持我们中立的态度便可以了。”
“我会先找出这个枢纽牵线人。”
“这个枢纽牵线人和梨园有着某种特别的关系,但是我们一直苦于没有找到更深一步的证据。另外,此次我去香港,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最近闹的很大响动,洋人那边最近经常往我们这里走私军火,通过香港这个大港口转派到各个地方去,现在我担心的是…”冯思齐想起这个问题便觉得头痛。
“你担心这批军火是不是支援给了地下党?”徐汝之明白了冯思齐的担忧。
“嗯,所以当务之急,你先帮我查出地下党在广州的枢纽牵线人是谁,赶紧把他们有可能的大动作扼杀在摇篮里。”
“…”徐汝之陷入了深思。他一直在军务处,关于作战练兵他自有自已的方式和手段,但是现在冯思齐将军机处的重要机密交给了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了,明日晚上司令在梨园请将士们听戏,带上你的新夫人和兰儿一同前去吧。”冯思齐说起徐汝之的私事,冯思齐又展开了笑颜。
“我会带上清玉前去。”徐汝之点点头,让军中将士们见见都统夫人见见嫂子,见见出生入死的兄弟妻儿,是应该的。只不过:“不过兰儿,我可要看看她愿不愿意前去了。”
“兰儿最听的便只是你这个大哥的话了,你若开口,她必然前去。”冯思齐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徐汝之坚硬的肩膀。
徐府
“兰儿,病可完全好了?”晚饭时间,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徐汝之看了眼已经能下床出来同家人一起吃饭的徐兰儿。
“放心吧,哥,都已经能活蹦乱跳了呢。”徐兰儿咽下一口饭,急忙证明。
“冯司令明天在梨园请大家听戏。你可一起去?”
“好吧。”徐兰儿应的有些勉强,自从听到李明玉说过冯司令曾经豢养无数年幼孩童做娈童,便对着冯司令就免不了觉得有点不自在。“唉,到时肯定很多当兵的前去,免不了十分吵闹。”
当兵的看戏,见到精彩便喜欢站起来大拍手大叫好,有时场面十分失控,这是徐兰儿不喜欢的。
“司令六十大寿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做为思齐的未婚妻,少不了许多官兵到场。以后你更是要经常面对这些将士们,你若不学会与他们打交道,以后你自已该如何自处呢?”
听完徐汝之的话,李清玉淡淡看了眼自已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丈夫,每当事关兰儿时,他便会更加用心,说的话也会特别的多。
“知道了。”徐兰儿亦是十分尊重自已的兄长,很少忤逆他的意思。
“哈哈~汝之,都来了,好好好…”冯司令坐在正对着舞台的主座上。
“司令…”
“司令…”
大家见到司令,纷纷敬礼致意。
“今天听戏,旨在聚聚放松放松。大家别这么拘束,来来来,随意随意。”冯司令坐在座位上,一脸笑意,手一字排开,示意大家赶紧坐下。
“是,司令。”陆续有军官也开始携家眷入座。
今天司令点的戏,是‘齐天大圣之大闹天宫’,今天唱主角的便是这梨园老板赵承欢。
不一会儿,戏台上便紧锣密鼓的敲响开来,而赵承欢扮演的齐天大胜孙悟空那一笑一挠都惟妙惟笑。
台下的军人们见到更是拍手直称好,有的更是从座位上站起来。
徐兰儿在旁边看到眼前有点吵闹的场景,便觉得头痛不已,于是悄悄起身往外廊走去。
又是这一条长长的走廊道,徐兰儿回想起第一次在条走廊的尽头撞见李明玉的场景,还有喜喜。
不知道喜喜现在在哪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喜喜了。也有许多天没有见到李明玉了。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虽然时间间隔并不长。
依着熟悉的感觉,徐兰儿信步往走廊的最里端走去,不知道是不是推开门,喜喜和李明玉又在那间屋里出现呢?带着惊讶的神态迎接她。
“你好~”徐兰儿身后响起一阵清脆的女声,这个声音似乎似曾相识:“那里是账房,不能随便进去的。”
徐兰儿缓缓转过身,当她看清眼前说话人的脸庞时,突然变得十分惊讶。眼前的女生与自已差不多身高,稍比自已矮一点点,穿着一身翠绿色的旗裙,头发直直的披在肩后,明亮而不失清纯。
而最让徐兰儿诧异万分的原因是眼前说话人的脸,居然就像自已正在照镜子一样,这个女人眉眼间居然和自已有九分相似,而她看到自已的脸时,也露出了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
“你是…”
“你是…”
“我是徐兰儿。”徐兰儿直觉就感觉自已与眼前这个女孩的关系非同一般,她走近一步走到这个女孩子的面前,仔细的看着眼前女孩脸。
“我叫墨竹。”墨竹第一次看到与自已如此相似的人,确实第一眼十分惊讶,她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穿着打扮十分西化、头顶卷发的大小姐,一看便能感觉不论是思想还是物质上,都会与自已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当墨竹看着徐兰儿脚上那双新皮靴时,墨竹想起了和这双曾经摆在橱柜里的靴子一面之缘,看来这个是便是传说中的冯司令独子冯思齐的未婚妻、徐都统家的大小姐徐兰儿小姐。
“我们…”两个人异口同声开口说道。
两人一见相互同时开口说着同样的话,便相视一笑,接着墨竹开口了。
“我们之前见过吗?”
“我想应该没有的。”徐兰儿从未想起自已小时候见过和自已相似的人。
“我觉得我们似曾相识。”墨竹肯定自已与徐兰儿必定有某种联系。“我很小便没了爹娘,跟着我干爹在戏园里,因为戏班不准女子唱戏,于是我都是上下打杂。”
“我自小与姑母在英国长大。对自已的父母也没什么印像了。”
“原来你在这里啊。兰儿…”这时,冯思齐的声音从走廊道里的另一头由远而近的响起。
两人闻声同时转向说话的人。
“~~~”当看到眼前两个长的一样的兰儿时,冯思齐顿住了脚步,傻傻的站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情况,这种奇异的事真是第一次发生遇到。
“你们?”冯思齐伸出手来来回回地指了指眼前的两个人。
“我们?”徐兰儿和墨竹看着眼前有点迷惑的冯思齐,两人突然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接着两人便笑出来。“你说我们是谁?”
“兰儿…”虽然有短暂的迷糊,虽然两个人有九分相似,十分难分出来,但是先不说穿着打扮不同,光是从眉宇间的气质,冯思齐还是一眼认出了徐兰儿。
“容易区分吗?”徐兰儿看着冯思齐,笑的有点坏坏的。
“呵呵,第一眼看,还真是分不出来,不过我收回我方才的吃惊,马上静下心来,便能马上区分出你们两个来了。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徐汝之笑的明朗,大方承认自已方才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