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绯正在梨花园翻着王维的家书,一位侍女忽然有些的慌张的走到这儿,道:“小娘子大事不好了,那位崔家的长辈,又来找主母的麻烦了,还带着一个一看就来头不小的人。♀”
王绯放下家书,那又长又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焦虑,但她却依旧冷然道:“慌什么,这个厚脸皮的崔珀上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就是来恶心我们王家而已,上次他的那个侄子在长安被我家阿兄教训了,不敢去找阿兄,却到这儿来,说明他怕得就是阿兄,只要阿兄在,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侍女依旧有些慌张道:“可阿郎至今依旧在长安博取功名,还家,小娘子又此事告诉阿郎,况且要中进士那么难,阿郎他……”
王绯的眼神陡然变得可怕起来,凤眼微挑,一股让人凛然的霸气顿时升起,她怒斥道:“你懂什么,阿兄他绝对会中进士的,这种小事就要告诉阿兄,他岂不是得操心死?影响了阿兄的前程,这王家还有什么前程?”
侍女默然不语,她一直是王家的家生子,对家族自然是无比忠心的,她当然希望家中的顶梁柱王维可以有一个远大的前程,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王绯训斥完后,便匆匆向前堂行去,她真的不想成为阿兄的拖累,阿兄在长安那样费尽心力的博取功名,这后院家中的担子,她要主动挑起来,她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寻求阿兄庇护的少女了,哪怕她才不过十四岁。
当王绯终于来到大厅隔间,隔门向里偷偷望去,发现来这儿找麻烦的人果然还是那个崔珀,一年以来,他似乎认定了就算没法一鼓作气地将河东王氏搞垮,也要有事没事地就恶心一下王家。♀
世家大族都较为爱惜自己的羽毛,崔珀每每以河东王氏主母堂弟的身份来此拜访,让人根本连将其拒之门外的理由都没有,若是真的这样做的话,那就正中崔珀的下怀了,他可以到处宣扬河东王氏的“六亲不认”,以此来达到抹黑河东王氏的目的。
而在古代这种关系复杂的宗族社会,这种“六亲不认”的事情,传出去影响真的很不好,其实这种事放到现代也比较棘手,有时候不承认几个极品亲戚,反而会让人诟病,不过现代社会毕竟已经没有什么宗族了,一般家庭也不会为了保全好名声而容忍某些极品亲戚。
崔珀如此坚持不懈地恶心王家,除了因为小肚鸡肠地报复之前的屈辱以外,自然也是有利益因素的,崔珀自己的家族,便定居在蒲州,而河东王氏迁到蒲州,一副猛龙过江的架势,自然让他觉得如鲠在喉。
世家大族在自称时,会说博陵崔氏、太原王氏之类,但实际上它们并不仅仅就只是在博陵或太原等地定居,那只是一个发源地而已,或许在那儿,有些世家确实影响力大,但却也有从本家分出去后,反而发展得更好,其规模还超过了发源地。
世家大族是由好几个嫡系支房组成的,也许平时彼此间联系不多,但在祭祖时,却都会去发源地祭拜祖先,在官场上,自然也会互相照应,可以说,嫡系支房之间,就是竞争与合作并存的,而一起合称为某个宗族,无疑显得更有凝聚力。
崔珀此次来向河东王氏发难,显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以显得极为有恃无恐,脸上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让人无比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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