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去,五月到来,再转眼就是端午。♀
家家户户吃粽子,挂菖蒲、蒿草、艾叶,薰苍术、白芷,沐兰汤,喝雄黄酒,将雄黄酒洒墙壁门窗,意为驱邪避毒,身体健康。
陈夫人又用五色丝合股结而成索,即为长命缕,将其佩戴在茵娘和萍娘的手腕上,俗谓可避灾除病、保佑安康、益寿延年。
端午过后,永宁侯府派来接茵娘和陈夫人上京的管事和家丁就到了,陈夫人将人安排好又叫人好好招待,自己便每天使了丫鬟婆子收拾东西,又将之前那些夫人送来的礼叫人全部拿出去死当了换成银票。反正她这次是要连萍娘也一起带上京的,这些东西留在家里只会便宜了家里的两个狐狸精,她才不干这种吃亏的事。
过了两日,陈夫人跟来的侯府管事林管事商量了一番,然后让一部分家丁运送原来永宁侯下的聘礼先回京去了,这些彩礼以后是要当做茵娘的嫁妆回过去的,干脆现在就先运回京城。
陈夫人也觉得有些郁闷,早知道这些东西还是要搬回京城,当初侯府还不如不要送到林平县来,等茵娘到了京城再下定不是更好,免得像现在这样搬来搬去,麻烦的很。
陈夫人自然不知道当初林侯夫人是怕别人先登她一步聘了茵娘,便急急的想先下了定将亲事定下来。大燕朝的习俗,只要合了庚帖下了定,女方就算是男方的人了,若要退婚便不是这么容易的,但若只是口头约定,变数太大了。就像原来她想让世子聘了阜阳侯家的嫡长女,原来她与阜阳侯夫人都已经说得好好的连庚帖都换了就准备拿了去钦天监合八字了,结果阜阳侯夫人后面却以八字不合为由拒了她,一转身却跟康国公二房定了亲。那时候林侯夫人气得想吐血,什么八字不合,不过是因为听到消息说康国公府想将二房的嫡女送进宫去帮皇后生子固宠,就想现在攀上可能的未来太子的母家而已。
聘礼送走之后,陈夫人又将家里的事情吩咐了一遍,再将家里的两位姨娘细细敲打了一遍,让她身边伺候的另一个婆子马婆子在家里管理内宅事物。然后选了一个风和日丽宜出行的日子,带了茵娘和萍娘,另有茵娘的丫鬟青花,萍娘的丫鬟青苗,她身边的丫鬟青藤、婆子洪婆子并另外几个丫鬟婆子一起随着永宁侯的家丁一起出发去京城。
林平县到京城有二十五日的路程,这路程算不得短,却也算不得长。陈夫人和茵娘一行人途经的第一站是林平县的邻县宁沧县,在宁沧县住了一晚,喂饱了车马,第二日继续赶路。
茵娘和萍娘都是第一次出远门,茵娘心中略有忐忑,她是去上京嫁人,也许这一次到京城,以后都很难有机会回到林平县了,这个地方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以前也不觉得这里哪里好,现在想到要离开了,却突然觉得有些伤感。另外还夹带着的是去到京城这个陌生地方的恐惧,那里是她以后要生活的地方,但她对哪里却一点也不熟悉。
反倒是萍娘,因为年纪还小,又是第一次出远门,知道是去京城那个繁华的地方,显得一脸的兴奋,在马车上掀开帘子往外看,嘴巴不停的说话,一时指着外面的山说那里好漂亮,一时又指着一棵没见过的树,问陈夫人那是什么树,或者仰着头问茵娘,京城是不是比林平县要好玩。
茵娘拿手拍了一下萍娘的脑袋,没好气的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去过。”
萍娘捂着被拍的地方,瞪着眼睛对茵娘怒目而视:“二姐姐,你不准再打我,把我打笨了怎么办。”
“反正你已经那么笨了,再笨点也没关系。”
“二姐姐,你怎么这样,我不跟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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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行进,前几日都是人烟稍微比较繁华的地方,一行人都是白天赶路,晚上找个旅馆或找户人家过夜。过了五日,到了第六日开始,途经的则是人烟稀少的地方了。
林管事对护送一事很有经验,对路上的情况也很熟悉,一路上吩咐家丁走多快的脚程,在哪里入宿,晚上安排人守夜,弄些更可口的饭菜给陈夫人和茵娘一行人吃等等,事事都弄得妥妥帖帖。
到了第九日晚,一行人住进了驿站,等吃过了晚饭,女眷们就回房洗漱准备休息。林管事照旧出去吩咐轮值守夜的家丁要仔细警醒一点,然后就回来敲了陈夫人房间的门。
因为驿站简陋陈旧,能住人的房间不多,陈夫人与茵娘、萍娘三人是挤在驿站最好的一个房间里,洪婆子、青花、青藤、青苗挤在另一个房间,剩下的丫鬟婆子又挤在了另一个房间,像林管事等人因为没有好房间了,就只能挤在一些连床都没有的房间里在地板上将就一夜。
陈夫人听到是林管事,开了门请他进来,给他倒了茶,又表达了一路上他对她们照顾的感谢。林管事连说不敢,然后就说出了今晚过来这里的目的。
“我们明天经过的地方是昌平县,昌平县因为上一任县令被革职,下一任县令还未上任,最近一段时间山匪比较猖獗,夫人和小姐们明天行路时不如穿些旧一点的衣裳,钱财之类的也放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才好。”
陈夫人谢过林管事的提醒,并送走林管事之后,立刻就按林管事提醒的准备了,又找了几双厚底的鞋子,预防万一遇到山匪跑路的时候也能跑得快一些。
又取出了手中戴着的一个银镯子,从中间掰开,取出里面藏着的银票,算了算确定没有少之后又将它们藏回银镯子里。
茵娘正在检查随身携带的一些珠宝和现银,见到陈夫人的动作,模着手里的珠宝眼睛转了几圈想了一下,然后对陈夫人道:“娘,银票不要放在你的镯子里,这样可不安全。”
“怎么会不安全,除了这里也没地方好藏东西的。”
茵娘挥了挥手示意旁边伺候的青藤上前来,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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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遇匪患,再没有比这更悲剧的事情啦。
原来做的再多工作不过都是预防而已,但没想到倒霉催的真的就遇上了。
一路小小心心走到了快傍晚的时候,林管事说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够到下一个镇了,大家都以为今天算是安安全全的走过来了,结果没想到在这时候遇到了山匪。
十几个人高马大蒙了面的山匪拿着大刀拦在了大路上,领头的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举着大刀大声道:“抢劫的,把钱财都留下来。”
十几个家丁围在了马车前面,林管事出来走出来看了一下情况,虽有些紧张但仍还强自镇定的道:“钱财我们可以留下,但你得保证不伤我们性命。”
他不傻,虽然这边人数上与对方相差不大,但这些家丁都是在侯府养尊处优惯的,站出来一排纯粹是唬人用的,战斗力根本不能跟那些经常打打杀杀的山匪比,更何况这边还有女眷,他们还是识时务点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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