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东方的晨曦也未出,百家寂静,四周无声,正是冬眠的好时候,茵娘蒙着被子与周公谈得正欢。偏在此时,身上的被子却被掀开,外面的冷气一下子涌进来,茵娘打了个冷颤,再抬起头时,发现周公已经不见了。茵娘正想抱怨几句,突然却听到了青藤的声音:“小姐,快起来,要起来净面洗沐穿嫁衣了,免得误了吉时。”
茵娘还半梦半醒之中,听见青藤的声音,睁开一只眼看了一下,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一边扯着被掀开的被子一边抱怨道:“天还没亮呢,让我再睡一会。”说完就躺回了床上,准备继续寻周公相会。
青藤一边又去扯被子一边晃着茵娘的身体道:“小姐,快起来,今天可是你成亲的日子!”
但茵娘却像没听见她说话似的,抱着被子就是不愿意起来。青藤没办法,干脆直接吩咐身边的小丫鬟道:“去打盆冷水进来!”
小丫鬟出去后,很快就用木盆端了一盆冷水进来,青藤用帕子浸了冷水,然后拧成半干,又让其他丫鬟帮忙扯开床上的被子,然后用冷帕子直接就盖到了茵娘的脸上。
寒风凌厉的冬天,原本在暖暖的被窝里睡着的,结果被一张浸过冷水的帕子突然盖到脸上,那种刺激的感觉,我不用描述大家大概都想象得出来。茵娘被刺激得打了个寒颤,然后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这下子,她终于想起来,今天好像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得早起洗浴打扮穿嫁衣。
这次不用别人帮忙,茵娘就乖乖的起来了。非常配合的由着青藤等人帮她洗澡,净脸,穿衣,上妆。等这些昨晚之后,东方已经开始渐渐晓白,天开始亮了。陈夫人那边就打发人过来问:“二小姐可收拾好没有?”
青藤急急忙忙的在茵娘脸上扑了点粉,然后才回道:“好了好了。”
接着过了不一会,陈夫人领了一个提着食盒的小丫鬟进来。小丫鬟将食盒里的东西端出来,是一碟香椿饼,一碗酒糟鸡蛋,两样小菜。陈夫人将茵娘推到桌子前坐着,递给她一双筷子,道:“赶紧吃,今天还有得折腾,等一下可没时间让你填肚子。”
茵娘拿了筷子,刚吃了一口酒糟鸡蛋,又有另外的小丫鬟进来禀报:“夫人,喜娘快到了。”
陈夫人听后,急急忙忙的就要出去,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吩咐了青藤几句:“赶紧服侍茵娘将早餐吃完,看着点儿将桌子收拾干净。”
青藤道了声是,陈夫人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陈夫人出门后,萍娘从外面进来,她今天穿了红色的撒花棉袄,头上梳了双螺环,戴了红色的珠花,整个人看起来也是非常的喜庆,非常适合今天的气氛。
茵娘见了,招呼她过来,问她道:“你吃过早饭没有,没有也用一点。”说着就转头吩咐青藤再去找双筷子来。萍娘坐到茵娘旁边,阻止道:“不用了,二姐姐,我吃了两个大苹果才过来的,你快吃。”
茵娘放下筷子,本想跟自己的妹妹来一次婚前最后的心灵交流,结果嘴还没张开,一个声音突然从门上传过来:“哟,三小姐也在呢,三小姐和二小姐果然姐妹情深,这么早就过来陪三小姐了。”
茵娘和萍娘转过头来看,却是斗姨娘领着满娘与秋姨娘一起结伴而来,说话的是斗姨娘。♀这话是谄媚的好话,但从斗姨娘嘴中说出来,怎么都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茵娘对于这突然出现打扰她姐妹谈心的人非常不满,但毕竟是父妾,她不好直接下脸子,于是淡淡的道:“是两位姨娘来了。”
斗姨娘看着这满屋的红囍字,又看着前面穿着大红金线绣鸳鸯嫁衣的茵娘,都说居养气,移养体,茵娘在永宁侯府居住了一年多,此时坐在椅子上,隐隐的已有了侯门媳妇的贵气。
斗姨娘想到茵娘嫁入的夫家,再看看自己身边的满娘,想起以前自己跟陈夫人明争暗斗的日子,不由的感慨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她何曾想到陈夫人会有这般风光的日子,她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会被她压得死死的呢。这陈夫人虽然没有留住男人的本事,奈何她会生女儿,一个大女儿已经做了宠妃,二女儿又嫁到了侯府,而自己的满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着落。
斗姨娘想到这里,原是想求茵娘多多看顾满娘的话,此时不由的带了酸溜溜的味道道:“二小姐可真是好福气,能嫁入侯府做世子夫人,不像我们满娘,以后的亲事还不知道有没有着落呢。我们满娘也是二小姐的妹妹,二小姐以后可不能只记得三小姐,有什么好亲事,可也要替我们满娘留意一二。”
茵娘有时候觉得吧,这斗姨娘也算挺识时务的,知道现在嫡房出息,无论以前跟陈夫人的关系如何,她就能马上放低姿态在陈夫人面前伏低做小。但偶尔的时候,她偏偏又忍不住的在陈夫人或茵娘面前酸一酸,刺一刺嫡房,将以前的所作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就像现在这样。当然,这斗姨娘也算不上聪明人,当初能靠着在陈老爷面前得宠几乎要压了陈夫人一头,完全是因为陈老爷的智商低。
茵娘都懒得敷衍斗姨娘了,对她的话之作充耳不闻。倒是秋姨娘要比斗姨娘会看眼色的多,任何一种酸性情绪都没有出现,笑盈盈的对着茵娘说了一堆恭喜的话,直把茵娘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虽明知是奉承谄媚的话,但茵娘就是更喜欢秋姨娘说话。
又过了一会,陈夫人领着喜娘进来了。陈夫人看到斗姨娘和秋姨娘也在这房间里,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恢复了,请喜娘为茵娘开脸梳,接着上妆梳妇人头。等这些都做完,外面刚好响起了鞭炮响起的声音,始知是新郎官过来迎亲的时辰到了。
陈夫人听着外面的鞭炮声,看着前面穿了嫁衣已经打扮妥当的茵娘,想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明天开始就是别家的人了,心中不由的一痛,心中不舍的流出泪来。陈夫人模了模茵娘的头,叮嘱道:“嫁过去了,就好好听夫家的话,好好做人家媳妇。”
这个时候,茵娘若知情知趣,本也应该流几滴眼泪,然后跟陈夫人抱头痛哭一场,互诉不舍之情的。奈何茵娘眨了好几下眼睛,就是挤不出眼泪来,又不好让人觉得她无情无义,于是拉了拉陈夫人的袖子,半是撒娇的道:“娘,我以后会常回来看你的。”
陈夫人看着茵娘的样子,整个人看不出半点伤感不舍之情,不由的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白疼你了。”
茵娘原还想继续跟陈夫人撒撒娇,劝慰几句,但话还没出口,就被门外欢天喜地跑进来的小丫鬟打断了,小丫鬟一边跑一边喊:“夫人,夫人,花轿进门了,花轿进门了!”
陈夫人听后也顾不得不舍了,交代了茵娘:“你赶紧收拾收拾,等一下就出来了,我先到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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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陈夫人心中多么不舍,在门外一片喧天嚣地的鼓乐鞭炮之声中,她那辛辛苦苦养了十四年的女儿,终是被喜娘扶着步入中堂,拜别家中的父母。
茵娘对着陈老爷和陈夫人叩了三叩,陈老爷紧着眉头,神情扮严肃状的训斥了两句:“戒之尊敬之,夙夜毋违;勉之敬之,夙夜毋违。”陈老爷说完后,陈夫人则过去握着茵娘的手,哽咽道:“若是受了委屈,就回来,不要一个人藏着掖着。”听到茵娘说是之后,才伸手,亲自帮女儿将盖头放下来。
再接着,喇叭呐嗦响,伴着连续不断的鞭炮声,茵娘由着苏家的大公子苏豫背着上花轿。茵娘无年长的兄弟,唯一的一个庶弟现在还在吃女乃,自然是不能背着她上花轿的。陈老爷又是几代单传,连五服之内可替补的堂兄弟都没有。新嫁娘上轿,没有背轿的兄弟,看着总不是那么好看。最后还是林凤祁请了苏大公子来与茵娘认了干兄,出嫁之日让他背着上轿。
茵娘被背着渐渐远离双亲,听着身后陈夫人哽咽着,一声一声的喊着:“茵娘,我的茵娘。”那声音里包含着一个母亲无尽的不舍与感情。茵娘原来对成亲离家并无太大的感觉,此时听到陈夫人的声音,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接着泪水就溢了出来,两滴泪啪嗒的一声落到前面男子宽阔的背上。
总是她感觉迟钝了些,原来她还觉得,永宁侯府与羊角儿胡同也不过是两柱香的距离,便是成了亲,她也是可以常常回来的。但到此时,她才感觉到是真的不一样了,成婚前这里是家,成婚后这里就变成娘家了。以后能被她称为家的地方,只有那座巍峨气派的永宁侯府。
大门到花轿,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尽管背着她的男子尽量放慢了脚步,但路总有走近的时候,她终还是被扶进了花轿。
十二月的天,本该是严寒,但今日的天气却是格外的好,没有下雪,风也不大,甚至还有点点的阳光。周围喧嚣的弦乐声和炮竹声,更是让这个冬天变得一点都不像冬天。
花轿摇摇晃晃的往永宁侯府行去,越是接近侯府,茵娘越是紧张起来。等花轿停下,她已经手心都开始冒汗了,脑子也渐渐空白。
然后轿门被踢开,喜娘扶着她出来,然后又是连绵不断的鞭炮声,夹着门口女眷们的嬉笑声和说话声。
茵娘的脑子基本上已经不够使了,喜娘扶着她往东就往东,扶着她往西就往西。原来那样熟悉的永宁侯府,她现在只觉得像是迷宫,她听到旁边时不时的会有人说几句“果真是金童玉玉”“郎才女貌”或者是女孩儿的嬉笑声。
道路绕绕弯弯终于到了中堂,面对高堂之上的永宁侯和林侯夫人,随着司礼的三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茵娘跪倒地上,与身边的男人一起,举案,齐眉,三叩首。
吉时在末时,但等一系列的婚礼程序做下来,等到茵娘被送进新房时,已经是申时了。新房自然是设在世子的居所沐德堂。这里茵娘以前常来,本该对这是熟悉的,但看着整个房间都贴满的大红喜字,以及各种红色的物件,茵娘却觉得有些陌生。
离洞房的时候还早,新房里并没有什么人,林凤祁将茵娘送进新房之后,低低的在茵娘耳边说了一句“等我。”接着就出去敬酒了。
茵娘坐在新床上,原来紧张的情绪渐渐的平复下来。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坐了半个时辰,茵娘渐渐的感到身子都快麻了。她想动一动活动一下筋骨,又怕突然会有人进来,被看到不好。
茵娘动了动,坐在床上又坚持了半个时辰,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用耳朵听了听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直接坐在床上扭了扭腰,又伸了伸筋骨。筋骨刚申了几下,结果肚子就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茵娘这才想起,她自早上吃了几口鸡蛋,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成亲又是个体力活,一系列的程序下来,身体的能量早就透支了。茵娘模了模空空的肚子,心想着要是有东西吃就好了。
但很快,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手往床单下面掏了掏,掏出一个大红的枣子来,将枣子扔到嘴里,隔着盖头,一边嚼着枣子一边又往床下面去掏东西。枣子吃完之后,将核吐到手上,又将掏出来的花生剥开放到嘴里。
这样一直吃了七八个花生枣子和桂圆等之后,门忽然“吱”的一声,好似是有人开门进来了。茵娘连忙将手上的枣核和花生壳之类的又塞回了床单下面,拍拍手,然后双手放到膝上,继续端正做好。
接着是两个渐渐走进的脚步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过来:“茵娘,饿了吧?”茵娘听出来,正是林二夫人梁氏的声音。
茵娘伸手将盖头提上了一点点,看到外面正是梁氏带着一个丫鬟进来了,那丫鬟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茵娘不好行礼,只喊了一声“二夫人”算是打过招呼。
梁氏打趣道:“现在已经拜了堂,应该改口叫伯母了。”
茵娘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梁氏也未再说什么,含嘴笑了笑,然后就指挥丫鬟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新郎揭盖头前新娘的双脚不好着地,梁氏便让丫鬟将饭菜放在一张小桌子里,将小桌子抬到新床前。
三个菜一碗饭,菜像是直接从酒席上拔过来的,分别是富贵鸭、鸳鸯虾和一道时蔬。
梁氏将筷子递给茵娘,道:“快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茵娘也实在是饿了,因此也没有跟梁氏客气,掀开半幅盖头,接了筷子就着这些菜吃了半碗饭。吃完饭后,茵娘又接了丫鬟递过来的茶,漱了口。梁氏让丫鬟收拾了东西,又跟茵娘说了几句话,便又带着小丫鬟走了。
茵娘坐在床上又等了许久,直到天色慢慢暗下来,廊外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被点上灯。四周寂静,甚至能听到屋内的龙凤烛发出的细小的噼啪声,以及前院传过来的似有似无的笙箫声。
再后来,新房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一群女眷说笑的声音,又五六岁的孩童欢呼着:“走咯,看新娘子咯。”再接着,一群人就往新房里面来。
茵娘知道,这些都是林家族里的妇人。这些人进来后就围着茵娘细细打量,偶尔交头接耳的悄悄说上几句。许多细小的声音夹杂在一起,茵娘也分不清她们是在说些什么,是好话还是坏话。
妇人中有一位罗姓的夫人,是林家还未出五服的近支旁亲,对着茵娘打量一番后,笑道:“果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跟凤祁侄儿真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这话说得就有点瞎了,头上盖头还没揭,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看出她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
又有另一个夫人接着道:“只是这腰也太细了些,虽说看着好看,但只怕不好生养。”
接着又是另一位夫人道:“这可不一定,这好不好生养看得也不是腰,你看宫里我们陈嫔娘娘的腰细吧,不也接连生了两名皇子皇女。我看侄儿媳妇身子并不单薄,也不是福薄之相,身体怕是随了陈嫔娘娘,是个好生养的。”
然后,巴拉巴拉巴拉,一群人以腰细是否关系好不好生养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茵娘作为新嫁娘,全程低头做羞涩状。
再接着,屋内女人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接着传来的是男子的声音。不知是谁大声喊道:“来,来,让一让,新郎官喝醉了,把新郎官扶到床上去。”
女眷次第让开一条道来,喝得醉醺醺,连走路都歪歪扭扭的林世子被另外一个男子扶着放到了茵娘旁边的床上。那男子将林凤祁放平,然后站起来看着床上醉得如烂泥般的林凤祁,道:“洞房花烛夜,怀抱美娇娘,这么好的日子,你小子居然睡着了。”说完又转过头对茵娘道:“弟妹,真是委屈你了。”
呃……这话说的,好像她非常想洞房似的,茵娘囧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好在新娘不用多说话,直接扮羞涩就好。
男子说完这句话后,又接着将房间里的女眷催促着出去:“各位伯母大嫂,新郎喝醉了,留在这里也没墙角听,大家回去洗洗睡吧。”
男子一出口就是得罪人的话,倒是把大家都说得跟他一样猥琐似的,在场的夫人们非常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但不管如何,夫人们听完他的话后倒也乖乖的出去了,至于是被他的话吓出去的还是气出去的,在此不论。
男子出去后,还非常乖觉的把新房的门关上了。房间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茵娘看着床上睡得跟死猪似的林世子,用手推了推他,他并未醒,再推了他一下,还是未醒。茵娘起了恶作剧之心,用手捏着他的鼻子不让他呼吸。心里正偷偷的乐,结果死猪突然睁开了眼睛,茵娘吓了一跳,连忙放开手。
林凤祁坐起来,抱怨道:“你想谋杀亲夫啊?”说完就从床上站起来,站得稳稳当当的,哪里还有一点醉酒之态。
茵娘也有些不虞的道:“你干嘛装醉?”
“不装醉他们怎么会放我回来。”
林凤祁走到门上把门打开,一直站在外面等候的喜娘对林凤祁屈膝福了福礼,然后用描金红木盘托了一根乌木秤杆进来。林凤祁走到床前,取了包金的乌木秤杆,将茵娘头上的盖头挑开,茵娘一下子觉得周围的光线亮了好多。
喜娘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又递来了合卺酒,茵娘与林凤祁交换着喝下。然后喜娘又托着那根乌木秤杆出去了。茵娘呼出了一口气,觉得这繁琐的仪式终于结束了。
青花青藤并另外的几个丫鬟鱼贯而入,捧了盥洗器具来。丫鬟分了两拨,一部分伺候茵娘梳洗和拆妆换衣,另一些人则是伺候林凤祁。等两人梳洗过后,林凤祁挥手让丫鬟们下去,最后新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茵娘已经换上了睡衣,粉色的绣了杜丹花的图案,此时她坐在床上,露出脖子上一截白皙的皮肤,脸上抹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在周围大红的烛光映衬下,更显出她如莲蕊般的风情。
林凤祁看着面前的少女,现在或者可以说是—少妇,眼睛里渐渐燃出一团火来,他觉得有些渴,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的电脑一直登不上后台,所以只能带到公司来更。亲们久等了……
这几天一直在感冒,今天好像还有点发烧。等一下准备请假看医生去。……天气转凉,亲们也要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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