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珞听到这以后,微微一皱眉,他不清楚大伯这样说的目的,便选择了沉默。
齐卫华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话锋一转,说道:“这件事情爷爷已经知道了,他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齐珞听到这话以后,着实吃了一惊。要说爷爷知道他被打的事情,那没有任何问题,毕竟他之前昏迷了过去,大伯向爷爷汇报一下,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让他感到吃惊的是后半句话,爷爷竟让大伯问他的意见,这是前世的时候,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短暂的兴奋与激动过后,齐珞冷静了下来,他看了大伯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大伯,这事全凭您和爷爷做主,我没有任何意见。”
齐卫华听到这话以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情,不过随即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他淡淡地说道:“行,我会把你的想法告诉爷爷的。”
说完这话以后,齐卫华稍作停顿,想了想,还是对齐珞说道:“那四个骑摩托的家里都有点能量,三个天京的,一个徐城的,不过这次只能算他们倒霉了。至于那几个jǐng察,你看着办吧,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齐卫华知道侄子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要是不让他发泄一下,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这才有了上面的这一番话。他话中的意思很明了,那四个骑摩托车的小子,你就别动他们了,我来处理了,至于那几个动了手的jǐng察则交给你了。
齐珞听到这话以后,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大伯放心,我心里有数。
齐卫华听后,怜爱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伸手在齐珞的头上轻抚了一下,说道:“行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你好好休息,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得等你养好了身体再说。”
在临出门之际,齐卫华看着齐珞说道:“你现在伤了,医生说,十天半个月之内下不了床的,旅游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齐珞听到这话以后,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大伯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齐卫华听后,笑了笑,转身出门去了。
大伯走了以后,齐珞就想着怎么样把叶欣悦打发走,要没有刚才的那一幕,他倒不见得如此着急,现在经大伯这一说,他还真觉得这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夜长必然梦多。
就在齐珞冥思苦想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了哨兵的询问声,一个陌生的男声不知说了句什么,哨兵便没了声音,随即病房的门便被推开了。
齐珞看见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走了进来,梳着大背头,国字脸,丈青的西服,扎着淡蓝sè的领带,一看就是有一定身份的人。
齐珞还没来得及开口,来人抢先一步了,他面带微笑地说道:“齐珞,你好,我是常华军,听说你出了点意外,我代表钟书记以及我本人来看看你!”
常华军?齐珞快速在头脑中思索起这个人来,短短数秒以后,他就知道了对方的来历。常华军,江南省委的副秘书长,齐家重点培养的新生力量之一,现在跟在省委副书记钟国邦后面历练,难怪他刚才有那么一说。
齐珞微微直起身子,恭敬地说道:“常秘书长,您好,我这点小事竟然惊动了钟书记,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常华才听到齐珞的这话以后,心里很是疑惑。他作为齐家在官场上的后备力量之一,对于这位齐大少虽然不是很了解,但对方给他的感觉似乎和传闻中不太一样。据说两年多以前,眼前的这位为了儿女私情,竟然愤而离家出走,还约定什么三年之内不回齐家。
现在他看到的和传闻中的那位张扬跋扈的世家公子出入很大,眼前的这位给他的感觉不是低调,而是相当低调,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传闻有误?不能呀,这可是前两天钟书记刚刚透露给他的。虽然说到这事的时候,钟书记只是含糊其辞地一带而过,但常华才知道对方话里绝对就是这个意思。
就舀眼前的事情来说,这位齐大公子躺在这儿可不是见义勇为,而是因为和省市里的几个官家子弟动手,最终甚至导致了军jǐng冲突。这事刚刚发生的时候,钟书记头疼不已,但这两天却改变了态度,甚至刚才还特意让自己代表他过来看望一下这位齐大少。
常华才虽觉得钟书记前后态度的反差大了一点,但领导的想法自然不是他能琢磨明白的,他只要按照根据要求去做就行了。常华才正是本着这样的想法,才来到省军区总院看望齐珞的。
尽管齐珞的表现和他之前耳闻的大相径庭,但作为在官场上厮混了二十多年的老手,常华才将他的疑惑深深地藏在了心底。他看了齐珞一眼,微笑着说道:“齐珞呀,你出了这样的事情,钟书记很是自责,他让人把事情的详细经过搞清楚以后,特意向齐老做了汇报。”
常华才在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齐珞一眼,他想看看对方的反应。由于对方的表现和他听闻中的出入很大,所以他想通过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好好观察一番,看看这个年青人是在和他装,还是确实有此定力。
齐珞听到这话以后,隐隐有几分明白常华才的意思了,这是在试探他呢!钟国邦是省委副书记,他不管做什么,常华才都没有必要向他说明,而对方偏偏就这么做了,这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感谢钟书记关心了。”齐珞说道,“当时的事情太过突然了一点,我也没有仔细考虑,让钟书记和长秘书长费心了。”
常华才听到这话以后,微微一愣,刚准备开口说两句客气话,但齐珞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继续说道:“这事虽然不大,但如果利用好了的话,对钟伯伯而言,倒是一招妙棋。常秘书长,你说是吧?”
齐珞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很是随意,但他脸上的表情却非常笃定。刚才大伯已经把老爷子的想法告诉他了,这会在常华才面前说这话的事情,他底气十足。
常华才听到这话以后,暗自心惊。他凭着在官场混迹多年的经验,以及钟书记这两天异常的表现,隐约感觉到齐家和钟国邦可能会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想不到齐珞这毛头小伙子却随口就将这消息说出来了,这让常华才感到很是震撼。
别看很多世家子弟在外面牛叉哄哄的,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架势,但回到家里便什么也不是了。别说参与家族重大事件的谋划,有些当着爷爷、父亲的面,甚至连话都不敢多说。
在这之前,常华才也下意识地把齐珞归到了这一类,所以尽管之前对方的表现很是不错,但他还是准备用这事来试探一下对方。现在结果出来了,不管这是他猜到的,还是从齐家那边得到的消息,这都足以说明眼前的这个年青人和一般的纨绔子弟不同,差别很大。
“是呀,齐珞的大局观很强呀!”常华才微笑着夸奖道。
“常叔,您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齐珞憨厚一笑,然后说道,“刚才我大伯来过了,和我聊了一会。”
齐珞的话虽然说得很隐晦,但其中的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大伯齐卫华告诉他的。齐珞的心里很清楚,和常华才这样的官场老手装逼的话,那等于是自找苦吃,不如实打实的,有什么说什么,那样的话,反而更能博得他们的好感。
常华才听到这以后,心里惊喜不已,这位齐家大少不光和纨绔子弟不沾边,甚至和同龄的世家子弟相比,还要高出一大截,就连他这样的老官油子和对方交流,都有种被其看穿的想法,这倒真是咄咄怪事。
按说对方如此优秀的话,钟书记不该给出那样差强人意的评价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他的感觉应该不会错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这就是亲眼所见呀,难道是钟书记错了?
常华才感觉到自己有点走神了,连忙笑着说道:“哦,原来是齐司令来过了,对了,今晚齐司令和钟书记一起吃饭,他说这事了吗?”
常华才说这话的时候很是随意,给人的感觉就是和齐珞在闲聊,实则他却另有想法。齐卫华和钟国邦确实约好了一起吃顿饭,具体商量一下如何cāo作齐珞引出来的这档子事情,但却不是今晚。
“哦,这个,大伯刚才没说。”齐珞实话实说道,“一会,我给大伯打一个电话,让他向钟伯伯表示一下感谢!”
常华才听到这话以后,连忙说道:“齐珞,齐司令公务繁忙,你没有必要打扰他了,我会把你的心意带给钟书记的,放心吧!”
常华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几分慌乱,他刚才说那话是为了继续试探齐珞,现在反被对方搞了一个措手不及。常华才不清楚这是齐珞的无心之语,还是有意之举,总之,不管有心还是无意,这个世家子弟都很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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