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我…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但我…想不起来了…女孩静坐在草野之中,而这片冷寂的风吹草舞虽是如此熟悉,又如此伤感,可…依然无法让她清晰的忆起,此刻究竟身处哪里…
…为什么…眼前的景色会让我泛起莫名的痛苦…是因为阳光看起来太过昏暗,还是…这一望无际的冷绿海洋,有着让人心颤的苍凉…
…呼…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奇怪了…竟会毫无印象…
…我究竟想干什么?心中有声音在焦急的呐喊,可我却听不懂到底是在喊什么…
…‘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你的目的,之所以在这里的原因’…
…呵,它是这样说了,但…目的?什么目的?原因?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吧…女孩漫步走过冷寂草原,穿越发着冷光的苍茫,可…不论她怎么找寻,怎么奔跑,身下的景色却再不改变,一直一直被定格在最初的那个凄寒画面…
…呼…呼…胸中的气息絮乱凋零,她…绝望的蹲身抱膝,把早已是浑浊的视线深深埋入暗淡的怀抱…
…丫头…似乎已有很久了,在她就要昏沉欲眠之时,却恍恍感到一丝轻触划过额上垂落的发…
…?…谁…浑噩的意识渐渐清醒,她缓缓抬起模糊的漆黑,却…却!!…
…‘不!!!师父!!…’那老者的身影在她的眼前分裂四射,而他…苍老的眸子却是藏下永世的悔恨,定定望向她欲扑的嘶吼…
…喂…你在看哪里…这小鬼的死活,难道你已不在乎了?…
…!!…那女人尽显得意的明眸,冷冷盯着她的惊恐,而她嘶吼隐笑的唇角,却是暗溢的恨…
…‘不!!不要!!!’埃德娜的脚抬了又落,落了再抬,机械的在她眼前重复着动作,而她狠狠剁下的草野之上,正是小鬼暴血的身体,似死尸般惯性的跟着节奏僵直浮沉…
…?!!…
…在她扑上去的那一瞬间,竟是扑上了怪物的身子!而那怪物不停咆哮的狂躁,却在她已是覆水难收的怀中,化为一滴透明的泪水,闪烁着足以炫瞎双眸的美丽璀璨…
…!…这…如钻的晶莹在半摊的双手悬垂静止,而她的泪,不停打落的血色泪串,竟也在其四射刺目的白辉之中,慢慢蒸腾…
…‘好了,可以把它还给我了吗…’闪耀的光芒在突然飘来的音色中渐渐暗淡,在她面前显形的那个影子,却是让她震惊到双唇呆张再难合上…
…!!…惊愣到忘记了手中的奇迹,她的双眼却是死盯这面前的难以置信…
…根根分明的冷白骨架,清晰屹立在宽大飞舞的袍身之中,他…不经意露出的指尖,也未能幸免的只剩骨节…
…在她的眼中,是直白的肋骨,是无血无肉更无内脏的空洞凄寒…唯…唯有那颗不知在何时已被收回的泪水,被静静搁放在本应是心脏存放的位置,悬空立于骨骼之中,幽亮着淡茫,温暖着惨白冷厉的孤独…
…‘…冥…冥王?…’她…勉强回神的紧蹙眉宇,却死死盯着冰冷如初的面具依然,在袍身之下的秘密被再度完好隐藏之后…
…‘啊,是啊,又见面了…’熟悉的音色再度飘出相融的银白,却也没有太大异样…
…‘…’天啊…她…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狼狈,但…明明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惊愕叫嚣于脑海,却…硬是不知该从何扯出…
…‘呵…还真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见面了…我就说嘛,‘命’这东西,是根本没有谁能准确无误预测到的…’冥王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无视几米开外女子的震惊…
…‘不…请,请等下,我…我这会儿脑子有点乱,请容我多少整理一下…不,不不不,不对!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刚那一幕幕,以及那个怪物它?…’啊?!我到底在说什么啊?!!天啊…难道是我神智彻底错乱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知道…我是被‘它’带来的,那孩子(怪物)的泪,我的心,它…不是被你唤来的吗?’…冥王被袍袖再次覆盖的指尖,幽幽指向胸膛的方向,此时正在之中闪烁的悦动,让他颇显无奈的轻透苦笑,却也无人能够觉察…
…‘…’啊!…脑子要炸烂!虽然,我终于记起了这是哪里,可…却依然想不起此刻正在心间挣扎的强烈意志!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啊!!…
…‘…呼…你也不用再挣扎了,让我来告诉你吧’望着丫头痛苦的模样扭曲的脸,他…终于还是抵不过心中所欠债的责难,缓缓道出她遗失的愿…
…‘你要去的地方,已被两个莽撞的小子,杀开了一条蜿蜒的血路,你…就从那里进去吧,我,也只能退让到这一步…至于你们有没有命再活着出来,这就看你们的造化了,毕竟,债已还完,我没有理由再去放水第二次’他右手缓缓放置胸前,在其之内的真实舞动,终是让他释然的唇瓣轻轻泛出一丝无悔…
…‘债?…’还有什么‘杀’出血路?…我怎么还是…女子的泪,渐渐干涸,但紧锁的眉心自始至终再未松开…
…‘呵…别管什么‘债不债’了,快去吧,再迟一些,我就没办法置若罔闻了…走吧,去寻找你想要的…’虽然那些和我毫无关系,但我相信,这孩子…一定是希望你能…呵…静静聆听着它再心间的热切期盼,你啊,你啊…当年为了这些人落得丧命荒野,可你,如今依然…坚信着你未能看到的曙光,呼…我,在那年拿你毫无办法,而如今,却是亦如当初啊…
…‘啊…’我也想啊!迫切的想…可我完全不知该怎么离开啊?!…女子焦躁的左右踱步,可眼前除了那片草野茫茫漫无边际,便再找不到其余光景…
…‘呼…喂!你…’诶呀呀!~你别闹了~…我知道了,哎…好人做到底,我帮她还不成吗…感觉到‘它’欲钻身飞出胸膛的冲动,那面具男子也只能苦笑着无人可晓的气结,袖袍一扬,让整个世界在他的掌心旋转,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