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王国第一任宰相的选举对于所有的法兰西人来说是特别的一天,因为这是这个国家真正确立并施行立宪制度的标志,同时也是法兰西革命潮结束的标志。但是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这次选举的意义却远大于选举本身。例如议员维克多杜邦,在旁观席上观摩的托马斯潘恩,还有律师安东。
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之后,安东没有去打扰伊莱诺夫人,而是欣喜地一路狂奔回到家中,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妻子露易丝。当初那个毛躁的小伙子安东如今已经跟伊莱诺的那位小侍女露易丝一起组建了一个家庭,并且拥有了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不过当这一家人急急忙忙地再赶到广场的时候,国王的马车已经离开了波旁宫前的广场,返回凡尔赛宫去了。
当陆逸刚刚回到凡尔赛宫后的第二天,法兰西驻罗马大使发出的一份正式公函被送抵凡尔赛宫。在公函之中,驻罗马大使汇报了近期罗马教皇领所发生的重大事件。其中一件好事,一件坏事。
由于在这场亚平宁半岛的革命潮中持公开的反对立场,就在两个星期之前,由教廷所掌管的罗马城发生暴乱,一部分意大利爱国统一运动人士驱逐了罗马教皇庇护六世,宣布成立罗马共和国。起义发生之后教皇庇护六世正式向法兰西王国政府发出庇护请求,同时在法兰西情报人员的保护下,自罗马乘坐船只自特韦雷河沿河而下,抵达腓乌米奇诺港。让雅克卢卡斯少将已派出海军舰船前往接应。
而在离开罗马之前,教皇庇护六世迅速地签署了原来一系列犹豫不决的协议,包括向天主教世界宣布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七为爱尔兰天主教徒的国王,宣布不在法兰西行使任何教皇权利,宣布将包括拿破仑在内的一系列意大利革命份子革除天主教教籍。《》而在签署了这一系列的协议之后,教皇庇护六世就迅速地离开了罗马。
但是在离开之前,教皇庇护六世将这些协议正式对外公布。故而在法兰西王国大使将公函以及教皇签名的协议正式文本遣人送出时,受到了不列颠王国间谍的跟踪。不列颠王国地中海舰队海军中将霍雷肖纳尔逊立即命两艘护卫舰前往堵截,结果与接应的法兰西皇家海军一艘勇气级74炮战列舰木星号(朱庇特号)以及另外两艘法兰西护卫舰遭遇。而遭遇之后,双方都没有保持任何克制,一见面就在海上直接拉开炮门朝对方射击。由于双方实力悬殊,其中一艘冒险试图击沉载有教皇文书船只的英国护卫舰被木星号击沉,而另外一艘成功逃离。
而在陆逸打开这份大使公函以及由教皇庇护六世签署的协议时,意味着他已经在天主教法理上得到了爱尔兰王冠,同时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双方都已构成实质上的交战。看完那些文件之后,陆逸立即召见王国内阁官员,宣布在临时召开御前会议。会议于10月3日在凡尔赛宫三级会议厅进行,并允许王国众议院议员及贵族法院成员旁听。
“报社那边都已经通知了吗?”与王国新任宰相德博蒙伯爵一起走在前往三级会议议厅的路上,陆逸显得有些紧张,不停地向德博蒙老头询问着准备事项的每一个细节,以确保没有任何疏漏。毕竟,这是他继位以来第一次与欧陆的其他大国发生战争,所以紧张在所难免。而且他并不知道这场战争最后的结果究竟如何。
从所有的数字报告来看,相比起不列颠王国,法兰西王国除了陆军与基础科研之外,其他都处于劣势。哪怕是有着充足的准备,陆逸也不敢保证最后的结果究竟会如何。而在两国已经构成实际交战之后,陆逸知道哪怕没有把握,自己也不能够退缩。如今已经不比路易十五国王的时代,在已经完成民族觉醒的国家里,愤怒的民众会轻易地把怯懦的君主推翻。除非英国人首先退让,并且给出能够表示足够诚意的补偿。否则的话,哪怕因为战争而导致王室再次失去对这个国家的统治也不能够退缩一步。因为战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人追随。
其实陆逸现在很希望不列颠王国退缩,因为他不愿意这个在他统治之下刚刚从混乱之中恢复过来,紧紧追赶着不列颠王国的国家再度陷入那不可预测的全面战争。陆逸相信,只要按照他的计划再经营五到十年,法兰西王国就能够追上不列颠王国。但现在看来那也只是个美好的愿景而已。
“请放心,陛下!”德博蒙点了点头。“该准备的事项都已经按部就班地在执行了。我相信此时此刻不列颠王国的小威廉皮特首相与乔治三世国王应该比我们更加惶恐……”说完之后,德博蒙老头犹豫了一下,笑着又补充道:“可能不会,因为他们要比我们晚上几天获知这个消息。”
听德博蒙老头这么一说,陆逸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笑着点了点头走进了议厅。
“国王——”当宫廷侍卫宣布国王的到来之后,议厅里所有人哗啦啦一下全站了起来,纷纷月兑帽向国王以及王国宰相表示敬意。
在各自就坐之后,德博蒙老头站到了政府内阁官员首席,拿出了讲稿,戴上了眼镜。在环顾四周清了清嗓子之后,德博蒙老头朗声道:
“尊敬的国王陛下,以及王国诸位官员与议员先生们。相信来此之前,诸位已经得到了由王国政府所发布的消息。不列颠王国地中海舰队派遣两艘军舰在第勒尼安海域西北部吉廖岛附近堵截我国船只,试图截取罗马教皇庇护六世圣座与我国签订的协议,并与皇家海军在此海域展开激战。作为王国宰相,在第一时间获悉此消息时,我相信在场诸位先生与我感同身受。
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先生都知道,法兰西王国目前在世界各地都在遭到直接的进攻,或是武力,或是秘密散布的恶毒谣言的进攻。谋划这些阴谋与散布这些宣传的,正是试图在欧洲乃至世界破坏和平挑起不和的人。他们在过去夺取我们的殖民地,在今天依然还在攻击我们的盟友,而现在……则直接威胁我们维护天主教世界的稳定乃至直接攻击我们的信使。
我无从分析七年战争与北美战争其中法兰西王国的得失,因为在我看来或胜或败,我们的王国都失去了许多,大量的土地与大量年轻的生命。但即便是如此,现在看来这场战争依然还没有结束。我们不能期望在一场这样尚束的战争之中,依靠对方的宽容与谅解去得到和平,去得到该有的尊重。因为哪怕我们接受了这样的妥协,这样短暂的和平也不会给我们或者我们的盟友带来任何的安全。
作为王国宰相,一个仅仅当选不到三天的王国宰相。我肩负着着国王陛下与在场诸位先生所寄予的厚望,我也必须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向整个法兰西证明你们的选择。
在此前提下,我做出以下建议:
第一:在明确王国之国民意愿并排除派别利益的前提下,我们将致力于王**事的全面扩张。
第二:我们将改变以往的外交策略,联系我们盟友以及所有愿意与我们并肩的国家与民族,对他们予以全力支持,因为对于他们的支持不仅维护他们的安全,同样也是维护我们自身的安全。
第三:我们将不容许和默认由我们的敌人支配;被‘和解’主义者所赞许的和平,因为我们知道,长久的和平并不能以法兰西人的利益以及尊严作为代价买卖交换而来。
第四:在此我不呼吁任何人,我们的国民甚至是我们的敌人保持任何克制。我们的选择只有一个,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那么就积极备战,我们不要求任何人做出太多的解释。我们的大使只需要告诉他们:‘我们理解你们的苦衷,并感谢贵方就开始这段时期所作的交涉努力,但是,还请准备开战。’
最后:我建议法兰西的儿女们,无论你是军官,士兵,还是皇家海军的水手,在开赴战场的那一刻到来之前,请你们留下子嗣。无论像这样的一场战争结果究竟如何,我们这些人最终会如何,法兰西王国的需要你们的子嗣,因为这是我们的国家与民族赖以存在之根本。我本人也将竭力与众议院诸位先生达成一致,对子嗣众多的阵亡将士提高抚恤金额。
我相信我们能够依靠诸位,依靠所有在场与不在场的法兰西人,为我们的家庭与国家赢得与之相匹配的尊严与地位。那么……”德博蒙伯爵放下了手中的稿件,抬起头来:“请诸位内阁大臣以及政府官员行使国王陛下与法兰西之国民赋予你们的责权,在御前对上述建议作出补充以及讨论,以促使其尽快形成政府草案,以交予陛下及众议院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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