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金美宣的吩咐下,许辉硬着头皮送林佳佳回了在市里租住的房子。♀
下车后,林佳佳低头写娇羞,怯生生地请许辉上楼坐坐。
许辉懒得看她表演,摆摆手就要回车里。
林佳佳有几分着急,也顾不得许多,忙唤他,“我屋里床架坏了,能……能帮我修修吗?”
许辉想了想,也不知怀着什么心思,倒不再拒绝,跟她上了楼。
两室一厅,屋主的装修很简单,坐在沙发上,接过林佳佳递来的水,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不多会,许辉看了看手表,“不早了,你的卧室在哪,我帮你看看床。”
林佳佳缓缓起身,没走两步,竟抚着头晃晃悠悠地似要栽倒,许辉忙上前扶住他。
林佳佳倒在他怀里,一张闭月羞花貌上镶着翦水双瞳,流转间诱人深陷。
接吻,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林佳佳大胆将手伸进他衬衫里面,用尽技巧地抚弄,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无奈下,她拉起许辉的手放在自己胸脯上。
却是这一下让许辉猛地推开了他。
林佳佳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脸色阴沉的男人,“许辉……”
许辉皱着眉头瞥了她一眼,带着怒气走出房子。
坐上车,他给廖胜英打去了电话。
半小时后,廖胜英屁颠屁颠地赶到酒吧,见到的却是一伤心男子在借酒浇愁。
廖胜英揶揄地说:“哟,听说你快结婚了,这美娇娘马上就到手了,还喝什么闷酒啊!”
许辉烦闷地靠在沙发上,一杯接一杯地往喉咙里灌酒。
廖胜英说:“到底怎么了,给句人话。”
许辉喝得不少,好像这希望这苦涩的酒精能把心里的苦闷一起灌醉。
酒吧里灯光迷离,他看着面前来来去去的男女,不知道能否精准地找到那个人。
“陈倩,有和你联系吗?”
廖胜英搞不懂他怎么会没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被他带出心底的压抑,于是没好气地说:“没有!”
许辉皱起眉头,“你还想她吗?”
“想什么想,她可不会想老子!我他妈都忘光了,管她是死是活。”
许辉不赞同地闭起了眼睛,“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廖胜英上前抓着他肩膀摇了摇,“你小子是不是酒精中毒了,尽在这说疯话!”
许辉嘴角带出无奈的苦笑,“你想她怎么办?想到快要疯了怎么办?就算再性感的女人摆在你面前,也碰不了她一下怎么办?以后,以后再没有了他,怎么办?”
廖胜英心里一紧,松开了手。许辉的话也牵出了他一直麻痹的神经,他拿起面前半瓶红酒,一口气灌进肚子里。
最爱的,永远都要等到失去以后才能领悟到。
“她不会回来了,许辉,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那个老男人对她很好,他们去了马尔代夫度假,陈倩笑得,比和我在一起还开心。”廖胜英的声音渐渐哽咽,身子止不住地轻颤,陈倩的笑容近在眼前,“我他妈怎么那么混!非要把人赶跑了才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妈的,我后悔,悔到南墙去了。”
许辉缓缓睁开眼,他劝不了身边伤心欲绝的男人,他也是个把最爱的人赶跑了的混蛋。
“陈倩以前对你多好啊!”
“是,没有人比她对我更好,不管我做了多少次混蛋至极的事,她都原谅了我。为我打了几次胎,我他妈光是出钱,甚至一次都没陪她去过。我爸妈生日,有多少次我都在外面和小明星瞎胡闹,她把礼物都准备好订好饭店,甚至给我打圆场。她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总是说以后,以后,我哪会知道,再没有以后了……”
一段抒情的音乐响起,许辉默默听着音乐声中夹杂着的男人带着哭腔的声音。
“这辈子我是再也找不到她那样的女人了。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好好对她。一定,一定用尽一切办法挽留她。我就是这世上最大的傻瓜。”
许辉产生了错觉,眼前朦朦胧胧的人影变了样,变成一幅幅他和吴景安一起生活的画面。
餐桌上的争抢,沙发上的打闹,玄关的亲吻,车里的依依不舍。
吴景安笑,吴景安生气,吴景安闭着眼睛,吴景安喊他的名字。
几乎每天都要见到的人,渐渐化成一缕清烟,飘散在昏暗的世界。
音乐声戛然而止,许辉猛地站起身子。
廖胜英疑惑地看着他,“辉子……”
许辉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脑袋,拉开他扶着自己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他不想做第二个廖胜英,不想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不想以后只能一个人哭哭啼啼地品味着孤独。
他要找回吴景安,哪怕用尽一切手段。
廖胜英不放心地跟在后面,“你要去哪,辉子……”
许辉钻进了人群,没跟几步廖胜英就找不见人了。
从酒吧出来,许辉上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吴景安家的地址,车子很快开到了地方。
许辉知道,今天他休班。
从厨房端了杯水出来,检查好所有门窗,吴景安一边喝着水一边往卧室走去。
一道道有力的敲门声响起,吴景安被吓了一跳,呆呆看着玄关的方向,弱弱地问:“谁啊?”
伴随着敲门声的是许辉拉长了音的呼喊,“景安,是我,你男人!”
吴景安怒并惊恐着,急慌慌跑去开了门。他知道如果不开,这人真能搞得全楼都知道他是个同性恋!
刚一开门,一身酒气的醉鬼就扑到了他怀里。
吴景安吃力地把人架进屋扔在沙发上,坐在旁边歇了两口气后,开始拉扯许辉的衣服,找到手机后,调出廖胜英的电话拨过去。
吴景安瞥了一眼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地不清醒的人,在电话接通后,平静地说:“廖胜英?许辉在我这,你过来一趟,把他——”
话没说完,手机突然被人抢了去,吴景安瞪大眼看着刚才还一副死人样的少爷两眼泛着凶光,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踉跄着走到阳台,打开窗户,手一甩,干干脆脆地报销了一台手机。
吴景安从沙发上站起来,“许辉,你发什么酒疯!”
许辉摇摇晃晃地走向沙发,还没到跟前人就跌在了地上,他说:“我只有发酒疯才敢来找你了。”
一句话说得吴景安再也骂不出一个字来。
许辉双手撑着地,醉酒的身子晃晃悠悠,两眼半睁半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吴景安,你说你有什么了不起,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上班,一个月才挣那么点不够塞牙缝的钱,长得要多寒碜有多寒碜……”
吴景安咬牙切齿地说:“是啊,这么惨不忍睹的我真是碍着您的眼了。”
许辉像没听到他的话般,自言自语道,“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该死的男人。我让你往东你从来都给我往西,我送你的戒指就这么扔了,扔了。我,我怎么就爱上你了,还爱得无法自拔。”
吴:“……”
许辉两手一松,歪倒在冰凉的地砖上,闭着双眼,嘴里一遍遍喊着“景安,景安……”
吴景安半跪在他面前,想要扶起他,“许辉,起来。”
许辉缓缓睁开了眼,吴景安的脸近在眼前,他扯着男人衣领,“景安,我们复合好不好,我们别吵了,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这段日子我过得糟透了,每天晚上都要抱着枕头想那是你才睡得了几个小时。景安,我想你,我爱你,求求你,跟我复合吧!”
吴景安默不作声看着眼前不太清醒的男人,憔悴的面容惹人怜惜。
许辉攀着他肩膀把脸靠得更近,近到能闻到男人身上常用的香皂味。
“景安,我错了,错得太离谱,张音骂我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畜牲,他说你已经决定跟我一刀两断,老死都不来往了。”
吴景安眉头深锁,这张音真是心理医生?有执照吗?真是来治疗他们的?不是越治越哈巴吧!
许辉像寻求保证般,抓紧他衣领,不安地说:“不是的吧,景安,不是这样的,对不对,你,你是爱我的,你说过,你爱我所以你介意。景安,我不是那样的人,姓林的勾引了我好几次,我甚至想,*潢色小说
吴景安嗤之以鼻,这家伙戏演得真烂,明明劈腿的就是个女人,还好意思说不能当成他,不是他就不行!
许辉闹累了,靠在他身上,嘴里仍不停歇地说着,“景安,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不要分手,说什么也不能分手,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怎么可以分手。景安,我以后再也不干那蠢事了,再也没有以后了,景安,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直到吴景安把他拖到床上盖上被子,那人还在一遍遍嘀咕着这四个字。
原谅我吧!
收拾完发疯的大型犬,吴景安却没了睡意。
坐到阳台的躺椅上,抽出根烟点上,对着一天空的星星吞云吐雾。
许辉说爱,说改,说原谅,这些话的分量太轻,他不知道这会不会又变成一张空头支票。
张音说,你的爱里不愿掺杂杂质,那么,你也应该付出,给许辉一份不掺杂质的爱。
相信,只有相信,才能迈出这一步。
许辉他也在努力改变,在这条路上他会比一般人走得更艰辛,磕绊更多。他会犯错,会发脾气,老吴,你要耐心,要给他时间,当然,也要给他机会。最主要,你要陪着他走这条路。因为,这是你们两个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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