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胤禟和胤誐担忧了一个晚上,却是半点儿消息都没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康熙直接派了人去见了胤禩:“皇上近身子不太好,就不见八贝勒了,还请八贝勒回京。”
因着现胤禩不受宠,那过来传话魏珠也有些不客气:“皇上有言,八贝勒好着些。”
正好胤禟过来,微微皱眉,却也按捺下心里不耐,上前给魏珠行了个礼:“魏谙达,可是汗阿玛有什么旨意?怎么叫您亲自过来了?”
魏珠草草捧拳行了个礼:“九贝勒,奴才是奉了皇上之令,来为八贝勒送行,时候不早了,奴才还有别事情,耽误不得,还请八贝勒着些。”
“送行?汗阿玛要让我八哥去哪儿?”胤禟大惊,魏珠并未说话,胤禩苦笑了一声:“我要回京了,九弟,你和十弟可千万要保重,尤其是老十,他一向性子急,你且劝着他些。”
有魏珠场,胤禩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行礼本就不多,昨儿刚到江南,今儿就要启程回京,也没什么好收拾。片刻功夫,就跟着魏珠出来了。
刚出门就瞧见了十三,十三冲他行了个礼:“八哥,我听说汗阿玛要让你回京了?我想着你一路上奔波,肯定是没来得及准备干粮,就让人将厨房包子什么弄来了一些,八哥你且带着,还有这些,你也舀着,路上可别亏待了自己。”
胤禩笑着点了点头:“有劳十三弟了。”
“都是兄弟,说什么客气话?”十三爽朗胤禩肩头拍了一下,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八哥你别着急,近汗阿玛是有些心情不好,江南这边出了不少篓子,去年税收有些问题,你是凑巧赶上了,所以汗阿玛才有些生气,你且安心等着,过段时间,汗阿玛将这边事情处理好了,指不定就会想起你了。”
这些话胤禩自然是只相信两三分,康熙是谁?那是八岁登基,十四岁亲征铁血帝王,不过是些许税收问题,怎么可能会太过于影响这位帝王?
不过,到底十三是一片好意,况且他和十三也并不算是很亲近,也就不去反驳了:“十三弟一片好意,八哥心领了,等回京之后,八哥请你吃酒。时候不早了,我这就启程了,十三弟不用送了。”
正说着,就见十四也匆匆赶过来了:“八哥,且等等,弟弟这里还有些东西呢,你都带上,这些水,都是烧开过,路上你可随意饮用,这是衣服,虽然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但是早晚还是有些凉气,八哥可千万要注意些。”
十四也喋喋不休交代了一大堆,自然也送上了银票,胤禩来者不拒,全部都收了下来,随后翻身上马,冲十三和十四抱抱拳,转头就带着侍卫走了。
可是不太凑巧,眼看到京城了,一场大雨倾盆而下,胤禩正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于是就淋了一场雨。等到了张家庄时候,人就受凉生病了。
虽说胤禩现不受宠了,但到底是皇子龙孙,那些侍卫们也不敢太过于为难他,只好停下来安顿,一边派人往京城送了信。
京城很就派来太医过来,可是因着胤禩心思重,之前被康熙斥责那一番,面上看着是不意了,实际上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又要想到底是谁要害他,一来二去,这原先受凉,就慢慢发展成高热了,甚至开始昏迷不醒。
侍卫首领着实有些担心,怕这位爷有个万一,他也担不住,连忙又往京城送了信。这一来二去,就耽误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正好,江南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是康熙准备回京了。
胤祉有些为难将折子递给胤禛:“八弟病重,按理说,我这个当哥哥,怎么也得亲自去瞧瞧,可是正赶上汗阿玛回来,我们若是不去迎接,怕是汗阿玛心里也会不高兴。”
胤禛将折子放一边:“将八弟事情告诉汗阿玛,看汗阿玛如何决定。”
胤祉连忙点头,转身回去写信,马加鞭送到康熙手上。只是谁也没想到,康熙不仅没有怜惜生病八阿哥胤禩,反而是派了人责骂他一通。
说是胤禩生病不详,拦他回京路上,实是太晦气了,让胤禩赶紧挪走。
胤禩别就是重病之中,闻听此言,当即脸色就灰白一片,差点儿就绝了生机。
八福晋虽然尚且不知道这里发生事情,但自从胤禩生病,她就一直心神不宁,想了几天,索性带了礼物来求四福晋:“四嫂,我求求您,和四哥说一声,让我去服侍我们家爷吧,他孤零零一个人庄子上,连个贴心伺候人都没有,就是想喝口热茶都是不便,我一想起来,我这心里,就跟油煎了一样,四嫂,我求求您了。”
说着八福晋就要下跪,四福晋赶忙托住了她胳膊:“你这是做什么呢,咱们妯娌一场,你就是只捎一句话来,我也得给你想想法子,你这么做,岂不是要折了我笀?起来,只是,你也知道,你这个身份,若是没有圣谕,不太好出京,我也只能力,若是成了,你自去照顾八弟,若是不成,你赶回去挑两个懂事体贴送过去,这样可行?”
“行行行,四嫂只要应了我就行。”八福晋连忙点头,擦擦眼泪站起身:“那我先回去挑两个丫头备着,有劳四嫂了。四嫂帮我一次,我铭记心,日后必定会报答四嫂。”
“我可不求你报答,你回去吧,我这就去求了四爷。”四福晋摆摆手,让蒋嬷嬷亲自将八福晋送回去。芙蕖一边皱眉问道:“福晋,咱们当真要去求王爷?”
“要去。”四福晋点了点头,芙蕖有些不解:“可是,四爷和八爷一向不和,若是咱们为八福晋去求了王爷,王爷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四福晋摇了摇头,见芙蕖还要说话,就点了点她额头:“我主要还是看八福晋面上,他们夫妻一向恩爱有加,都是女人,我自是明白她这会儿焦急担忧,不过是说两句话事情,能帮就帮了。”
想到宠爱年侧福晋王爷,芙蕖自以为是明白了福晋意思,难免就有些气愤和心疼,又不好直接揭了四福晋伤疤,只好闭嘴不言了。
四福晋让人去请了胤禛回来,将八福晋来访事情说了一遍:“我想着,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儿,虽然汗阿玛是厌弃了八弟,但八弟妹和八弟是夫妻,他们本就是一体,又一向恩爱,若是这会儿八弟妹不去伺候着,倒显得以前恩爱有些儿戏了,这会儿八弟妹过去了,就是得了汗阿玛责骂,怕是心里也会高兴着,不过是夫妻之间事情,并不影响外面局势,爷您瞧着如何?”
胤禛微微皱了皱眉,要说八福晋去侍疾这种事情,当真不是什么大事儿,问题是,现皇上亲自下令,要让胤禩挪地儿,别拦道,这会儿八福晋过去就有些不方便了。
“你一会儿到八弟府上去见见八弟妹,和她说一声,让她别去了。”胤禛刚说完,就见四福晋脸色变了变,胤禛权当没看见,继续说道:“我一会儿启程,亲自将八弟给接回来,你让她赶府里收拾一个院子,便于八弟养病。”
四福晋有些不解:“可是,八弟不是病重吗?这样挪来挪去……”
“汗阿玛下令让八弟挪个地方养病,我想着,反正都是个挪动,不如直接送到他自己府上,又方便又有人伺候,若是八弟妹能让八弟宽宽心,指不定八弟病情就好了,别院庄子什么,到底是比不上自家府邸。”
四福晋想想也是,反正胤禩这又不是受伤了,说不能挪动什么。想着八福晋还家里等消息,索性就直接起身去和她说这事情了。
胤禛则是带着人直奔张家庄,胤禩还有些昏迷,胤禛叫了他几声他也没什么反应。病了一个多月,原本还丰神俊秀人,这会儿几乎是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脸色枯黄,脸颊干瘦,整个人像是老了十来岁。
对于现八阿哥,胤禛心里也是有些怜悯。让人到后院准备了马车,还特意里面厚厚铺了褥子,拾掇十分舒服,然后将胤禩裹严严实实,这才塞上马车。
路上是万分小心,五天路程,胤禛硬是用了十天才走完。期间胤禩倒是醒过来两次,但是他那精神状况,也不适合交谈,胤禛就只宽慰了他两句。
八福晋得到消息后一早就门口等着,看见马车,眼眶瞬间就红了,好歹是顾忌着有别人场,也没太失礼。胤禛亲自将胤禩从马车上抱出来,直接送到了八福晋说房间。
“宋太医开了方子,一日三次,都是要饭前用。这几日,八弟并没有吃太多东西,只是吃粥和青菜,中午时候用了些参汤。”胤禛慢慢交代着这几日情况:“八弟妹可让人给八弟准备一些补汤之类,不过要注意药性。”
八福晋一一应了,胤禛这才告辞回去。
刚过三天,就收到康熙消息,说是后天就要到京城了,让胤祉和胤禛准备好迎接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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