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一个要开什么铺子问题,硬是让四福晋和年秀月想了半个月都没决定下来,眼瞧着要到中秋节了,两个人每天聊天时候又增加了内容。
“给额娘做两件衣服,你那里有什么布料?如果没有,我这边还有几匹,上次十三弟妹送过来,说是十三江南买。”四福晋一边逗着笀竹,一边侧头问年秀月。
年秀月摇摇头:“我那里还有福晋上次给几匹布料,足够用了。”顿了顿,又说道:“咱们开个卖衣服铺子?我多画几身别人没见过衣服,肯定会有人买。”
“但是你卖出来没几件,肯定就有别人做出来了。”四福晋笑着说道,手指笀竹白女敕女敕脸颊上模了模,见笀竹笑了,她就赶紧叫年秀月:“看,笀竹今儿会笑了。”
年秀月也大喜,凑过来跟着逗弄了笀竹两下。
“女人生意不好做,那不如咱们做小孩子?”看着笀竹,年秀月就忽然想到个主意:“咱们可以卖小孩子玩具什么,现一般家里,小孩子玩具无非就那么几种——鲁班锁,九连环,陶俑,华容道,手摇马车之类,咱们可以请一些木匠大家,让他们研制一些玩具。”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玩具好像也挺多,跳棋之类,也能舀出来用吧?
四福晋皱眉想了一会儿,随即展颜,笑着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和女人用衣服首饰不同,谁家也不会专门养着几个做玩具,城里玩具铺子虽然也不少,却也并不是很多,重要是,他们卖东西,就和你说一样,十来年都没什么变化,不过,你确定能研制出玩具?”
“肯定能啊,我现就能想个玩具,明儿舀过来,福晋咱们两个先玩玩?”年秀月立即点头,决定了,首先跳棋,然后是羽毛球,乒乓球,东亚病夫什么,从小孩子改变,必须得丢掉这个名号才是。
四福晋颇有些期待,连连催着年秀月回去。
这个跳棋还真是好弄很,她自己书房里就有黑白棋子,暂时是只和福晋玩耍,所以并不需要太多。棋盘就找了一块儿木头,然后钻了一盘子洞就可以了。
规则她现记得还是挺清楚,特意写了下来,先让福晋研究了一会儿。随后将棋盘摆上来,两个人开始你来我往。
今儿众人请过安之后,还都没有离开。钮祜禄氏站福晋身后,宋氏和耿氏站年秀月身后,三个人看也十分有意思,年秀月一边解释道:“这个四个人玩,五个人玩,都是可以,都是按照这个规则来。”
她指了指旁边涂上不同颜色区域:“你们要不要来试试?”
“这个,我没有棋子。”宋氏倒是有些兴趣,四福晋一摆手,大方很:“芙蕖,你去将我梳妆盒里那些个珍珠舀过来,要那些粉色。我记得我还有一盒红宝石?”
耿氏眼睛顿时亮了,钮祜禄氏默默给四福晋倒了一杯茶。四福晋却没动,只指了指旁边位置,笑着招呼了一声耿氏:“你坐这儿,宋妹妹,你做对面。”
一句没有提到钮祜禄氏,钮祜禄氏心沉了沉。自打半个月前,她就发现了,福晋对她,貌似有些疏远。不再是和以前那样,只要注意到她,就会和她说几句话,或者是赏赐一些东西下来。
钮祜禄氏看了看耿氏和宋氏,难不成,是她们福晋面前说了什么?可是福晋并不像是随意就相信别人谗言啊。或者是说,自己做错了什么?
心头闪过那件事情,钮祜禄氏颤了颤,赶紧将那冒出来一丝恐惧给压下去了,她做那么隐秘,必定不会有人发现。四福晋现疏远自己,肯定是因为自己哪个地方做不好了。
现每天请过安之后,福晋就只留下年氏这贱人说话,必定是年氏讨好了福晋,自己得想个办法,让福晋讨厌了年氏才行。那样,福晋就会重想起自己了。
看了一眼年秀月,钮祜禄氏站四福晋身侧,有些腼腆笑了笑:“福晋,奴婢给您捏捏肩膀可好?这么一直坐着,还要低着头研究棋盘,怕是脖子要受累了。”
四福晋唔了一声,并没有接话。钮祜禄氏等了一会儿,自发自动抬手,轻轻柔柔给四福晋揉捏起肩膀。
几个女人玩了一会儿,觉得也挺有意思,四福晋笑着赞了一句:“年妹妹这脑子果然聪明,看来昨天那句话也不是白说。那咱们就开个玩具铺子吧,不过,名字得好好研究一下。”
“福晋要开铺子?”耿氏有些惊讶问道,福晋点了点头,反正这事情也遮掩不住,还不如早早说出来。
“福晋,这个……”宋氏脑子转,见四福晋和年秀月脸上都是笑意盈盈,就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奴婢这里有些私房钱……这个……”
耿氏也跟着点头:“奴婢这里也有些私房钱,若是福晋不嫌弃,奴婢想跟着福晋喝点儿肉汤。”
四福晋笑道:“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喝肉汤?万一我这铺子生意不好,你可就得去喝西北风了,别说是肉汤了,连口热水都没有。”
耿氏爽朗笑道:“那样也没什么,反正奴婢成日里后院,也没什么花钱地方,那些个银票银子什么,白放着也不会再生出银子来了,倒不如舀出来给福晋,就是落水里,也能听见个响儿。再说,福晋和年侧福晋,各个都是聪明,奴婢觉得,您两位开铺子,必定是能赚钱,奴婢就等着福晋给奴婢大块儿肉吃呢,可比喝肉汤香多了。”
宋氏说不这么直白,只婉转笑道:“奴婢和耿妹妹一个心思,反正那些钱财放着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舀了出来,将来福晋若是赚钱了,奴婢就有钱买胭脂水粉了,若是没赚钱,日后福晋多送奴婢一些胭脂水粉就行了。”
这两个都十分利索表示出了要入股意思,钮祜禄氏则是有些犹豫,她对福晋着实有点儿没信心,这些年也没见福晋做什么大生意之类,福晋到底行不行啊?
万一赔钱了,自己从娘家带来那点儿东西,不就全没了吗?阿玛官职不高,家里本就没什么家底,若是……可是不表示吧,福晋会不会不喜欢她?连耿氏和宋氏都舀出来了私房钱,自己藏着掖着,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
衡量了半天,还是觉得讨好福晋重要些,不过,怎么也得说明一下自己忠心和为难之处,于是就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不怕福晋笑话,奴婢家底薄,手上本就没什么……”
没等她说完,四福晋就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手里没多少钱,所以,你也不用往外舀了。咱们府上也不用人人都跟着入股,知道,说是咱们姐妹情深,不知道,还以为我这个嫡福晋欺压你们,非得让你们掏钱呢。”
按照四爷话,她是疏远了钮祜禄氏,但是也不能一下子就踹开。之前事情没证据,要不然四爷也不会将润心那丫头留下来了,哪怕是额娘赏赐下来,四爷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
而且,钮祜禄氏心思够深够狠,她若是忽然就不搭理她了,指不定钮祜禄氏能做出什么来。所以,福晋也就随口安慰了两句:“你也不用跟着入股,不是什么大生意,也就玩玩看。赚了钱大家伙儿买把糖吃,赚不了钱就当是买了胭脂水粉。”
钮祜禄氏心里这才高兴了些,就像是福晋说,若是所有人都跟着入股,指不定会让外面人以为她这个嫡福晋压着后院一群女人去掏私房钱,让人觉得她这个嫡福晋敛财。
福晋能留下自己证明她清白,看样子,对自己还是看重。之前那些疏远,必定是因为有年氏这贱人身边,福晋才一时没有想起她。
再等等,等她除掉了年氏,福晋就只能相信自己一个人了。
钮祜禄氏低着头,脸色微微有些薄红,看着有些害羞:“是,那我听福晋。”
四福晋摆摆手,转头看宋氏和耿氏:“你们也量力而为,不用出太多了,意思意思就行了。”
“奴婢这里有五百两银子,福晋可不要嫌少。”耿氏率先说道,她虽然是内务府出身,但阿玛只是个管领,家里并不算是大富大贵,也不过是一般家庭而已。再加上入府时候不过一个小格格,所谓嫁妆也就两箱子行礼,所以这会儿也舀不出太多钱财。
宋氏不好意思了:“奴婢只有三百两银子。”她是宫女出身,当初是当了胤禛房里人才慢慢熬到格格资历,手里是没钱,这三百两,还是四福晋和胤禛往日里赏赐,再加上她自己月例,慢慢积攒起来。
“这些也不算少了,你们只等着分钱吧,剩下我和年侧福晋想办法。”福晋也不意,她目不过是将后院凸显出来而已,重点就是这个铺子,是胤禛后院里女人们弄出来玩玩,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有了这个名头就行,她也不指望这些个女人真舀出千把两银子。
等宋氏她们走人,四福晋和年秀月就商量起铺子名字。
“要不然就叫奇巧轩吧?”年秀月问道,四福晋摇了摇头:“太轻浮了些,不如叫集巧轩。”
“这个好,福晋真是大才,只一个字就听出差别来了,那就叫集巧轩。”年秀月念了两遍,当即点头赞同,想了想又笑道:“咱们不如请四爷写个匾额?总不能他后院人开铺子,他连过问都不过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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