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ro半残,自然是不能出门的,但她身残志坚,努力在家里扶墙学走路。
期间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两个盘子踢翻了白浴燃家猫的猫盆撞倒了cd架上的一摞cd,多米诺骨牌效应连带着把她无处安放叠在地上的书也全部给推倒了……
kiro学走路不成反而弄得遍地狼藉,虽然她会把自己的卧室弄得更乱,但对于凶巴巴却好心收留她的穷鬼衰鬼白浴燃,此刻她内心还是有一点点小小的歉意的。
累了坐在地上,她已经适应了伤口的疼痛,就算再痛,只要在疼痛发作的时候调整好呼吸,和那痛感同进同出就会好受一点了。
昨天才能走两步,今天都已经可以把白浴燃家都掀翻了,这是个很大的进步。
“唔……”kiro觉得眼睛疼得厉害,拿过掉在地上的cd盘背面对着眼睛一照,眼睛里全是血丝,模样可怖。
果然还是到了时间,不能继续用下去了。
但如果没有更换的话……
kiro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去卫生间。
等白浴燃出卖色相领了五百块钱去菜场买了两大兜的食材和啤酒回家,一推门以为遭贼了,手里的两袋东西哗啦一下就掉地上了——不能这样,她刚刚赚回一点钱想着可以活下去了,一到家开门一看又有了死的理由。
老天这是何必?
“你回来了?”kiro从卫生间探出脑袋。
白浴燃一时有点恍惚,一整天兴奋下来根本就忘记家里还有一位二世祖在。
白浴燃从来都是一个人住,就算偶尔朋友来家里玩也从来不会过夜——她的朋友比她更喜欢私人空间。所以,白浴燃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回家的时候听见有人问候她。
“快点……过来帮我一下……别傻站着。”
“你又去卫生间了?”
“废话啊每天都要正常排泄才是人类啊!”
“可是那马桶……”
kiro两眼一翻,喉咙里发出野兽的声音:“是!我也跟着你一起练轻功了,你忍心问一个正在残疾的人这么残忍的问题吗?”
“……那你穿好裤子没有,我过去扶你。”
kiro笑得欢畅:“哎呀白小姐还真是多变呢,之前一剪刀就把我裤子给剪破了,人家两条腿也被你翻来覆去玩了好久,现在来装矜持会不会太假了啊?”
“那好,你把裤子月兑了我再过去。”
“……想死吗?”
白浴燃拉住kiro的手臂,这会儿回过神来了:“所以家里这么乱不是遭贼了,其实是你弄的?”
kiro说:“你家太乱了,东西码放不规则,我随便一走就成这样了。”
“……”白浴燃没脾气,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所幸今天白浴燃心情大好,也懒得跟kiro计较那么多。把kiro安置到床上,把食物放到冰箱里之后就利索地开始收拾,半个小时之后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喂,有啤酒,你喝不喝?”白浴燃打开冰箱,凉气扑面,再愉快不过。
“啤酒?那种东西又难喝又撑肚子,喝不下。”
白浴燃打开一罐啤酒,闷了一大口:“哎!真凉爽!真好喝!太爽了!”
“……”
“喝一口精神百倍!夏天没有这种东西该怎么活!”
“……喂,小白,给我来一罐。”
“嗯?这种又难喝又撑肚子的东西怎么能给您喝呢?喝坏了身体不好。”
“喝坏了身体我免你死罪。”
白浴燃“哼”了一声,拿出啤酒直接抛给kiro。向来都是别人慢条斯理怕坏了礼数慢悠悠地给kiro倒酒,在kiro的观念里就没有这么野蛮的递酒方式,冷不丁一颤,差点没接着。
“你先喝点,我去做饭。”
“嗯。”
kiro打开拉环,喝了一口——的确很爽!
她看着白浴燃束起长发围上围裙的背影,模糊的景象又重叠在一起。
她想起她写在日记扉页上的句子:
我一直身处黑夜,等待着能照亮我的光明。
你来到我的面前,你光芒万丈……
白浴燃闷了米饭,取出香肠在香肠的顶端划个十字,下锅小火一炸,香肠就像开了花变成了小章鱼。白浴燃一边哼着最近热门歌曲一边炸香肠,旁边的锅里炖着排骨。
她思念排骨已经太久太久了,只是现在肉价大涨很久了她都没做这梦了。
也只有小孟最好,小孟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她带很多好吃的。虽然白浴燃有时候也不太好意思,但小孟喜欢摄影,每次白浴燃都免费给她当模特。好朋友之间谈钱伤感情,但是谈感情伤钱,最好的方式就是等价交换。
算起来小孟游国也有一段日子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喂。”kiro不知什么时候又扶墙而来,“你的排骨汁收的差不多了,再收下去锅要烤干了。”
白浴燃惊,赶紧去把火关了盛出排骨,kiro站到香肠的面前顺手拿过筷子夹起一只品尝起来:“嗯,口感不错,外酥里女敕,有肉香。”
“那是。”白浴燃很自豪,“这可不是一块钱一串的麻辣烫。”
“就只有这些吗?”
“都有排骨了你还有多少诉求?”白浴燃把排骨摆在餐桌写字桌电脑桌的多用途桌子上,“是的,我想起来了,苏二小姐家里富可敌国,那豪华的苏家简直媲美大明宫啊,想必苏二小姐的餐桌也有两米长吧?吃个对岸的菜也要翻过几个身躯吧?”
“就你贫。”kiro夹了一根香肠塞到白浴燃的嘴里,“快吃吧你。”
白浴燃没想到kiro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忽然亲密指数破表,让她后面还有一长串的吐槽都被章鱼小香肠给压了回去。
白浴燃指尖贴在自己的唇上,眼珠小心翼翼地落在kiro的背影上。嗯,香肠做的还蛮好吃的,没想到她厨艺不错?不对……这香肠分明是我自己做的……
kiro撑着桌子艰难地坐下,白浴燃这才发现对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她高中时代的校服上衣随意地套在身上。校服上衣是很没诚意的圆领白色长t恤,所以kiro下半身也就很豪迈地只穿了一件内裤。右腿根上的纱布看上去非常的醒目。
白浴燃把香肠装盘,再盛两碗饭摆到桌上。
“我吃了。”kiro在吃饭之前还打声招呼,别看她平时说话行事的确有些黑道作风,白浴燃也是亲身经历她最为残暴的一面,但现在坐在她对面优雅细嚼慢咽的人是谁?
一身的戾气除去,缓慢进食的kiro看上去的确是家教很好的富家小姐。一顿饭下来kiro没有掉一粒米饭,并且把一整碗都吃掉,碗看上去干干净净像没用过一样。她面前的桌子上也没有任何的污物。
白浴燃注意到这个细节,问道:“你们家家教是不是特别严?”
“那要看哪些方面了。”
“还有分不同方面?”
“在社交礼仪上就比较严格,从小格斗术也有强迫学习。”
“那什么地方不严格?”
kiro看一眼白浴燃,见她白白女敕女敕的脸上一副真的在疑问的模样,忽然就想要挑逗她一下。
kiro身子往前趴,胸口贴在桌面上,声音故意压成沙哑模式:“你真的想知道吗?”
白浴燃看她挑了一下眉,觉得哪里都变得奇怪了。
“说呗……”白浴燃不知道为什么嗓子突然有点痒,装作不经意地清了清嗓子。
“对于我的私生活,我爸妈和姐姐一般不过问。”
“私生活……这种事情难道你自己不会约束一下自己吗?”
“不会。”
“哈?”
kiro模着自己的胃说道:“我啊,基本上看到喜欢的就感觉很饿,恨不得能一口吃掉对方。”
白浴燃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开始准备收拾碗筷了。
“或者让对方来吃掉我。”
白浴燃端着碗筷,回头看kiro,kiro也在看着她。
话题就停在这里,真的不必再继续了。
白浴燃并非假正经,要知道她混迹的圈子是什么圈子。
她曾经看见两个模特在走廊尽头月兑光做-爱,也见过同伴坐在更衣室角落里吸毒,而这两拨人都发现了她并且邀请她……
她并不守旧,只是很遗憾她还是愿意洁身自好一些。
有些生活的确就是不适合她。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
白浴燃洗完碗去卫生间模香皂洗手的时候难免回想起kiro的脸庞。
两边眼角下都长一颗泪痣,实在和她一双爱眯起眼睛看人的样子不太相配呢……不过她好像也蛮爱哭的?记得取子弹的时候她一直都两眼泛泪光呢。
想着想着白浴燃无声地笑起来。
白浴燃洗完手,发现洗手台边放着一个小瓶盖。她拿起来一看,里面有一点水,水里有两片薄薄的透明的和隐形眼镜很相似的东西。但感觉又不太像隐形眼镜,白浴燃捏起一片铺在指月复上,认真看可以看见薄膜上居然有淡蓝色如细血管一般的网纹。
这是什么?应该是kiro的东西吧?
白浴燃脑中电光火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啧啧,还随身携带照片。你朋友长得不错,阿茂,你来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没错,当时kiro看完她项链坠子里的照片,的确是这样说了。
难道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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