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的事情我会处理,你不用操心。♀关于百龙会那边的事情我也会亲自去联系。”kiro对于罂燚的示软毫不领情,“你若是想要照顾苏大可以留下来一段时间,等她好了之后你必须离开苏家。”
kiro的话带着明显的命令语气,不容争辩。罂燚记得这位苏二小姐曾经就是一副脾气不好全世界都惹她不开心的样子。现在同样不苟言笑,气场上却有不同。
以前是任性,现在是压迫感。
罂燚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留在苏家。现在的苏家kiro是主人,苏大能回到这里是因为她姓苏,但罂燚不同,她已经不是苏家的管家,她是一名背叛者,kiro不杀她已经是仁至义尽。
等苏大醒来,安抚她的心情之后,罂燚就会离开……
虽然她不知道她能去哪儿,天大地大,除了服从苏大的命令外,她竟什么也不会。
吴夙来看过苏大,检查完她的身体后跟kiro说苏大没什么问题,伤口都处理得很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好好休养,让伤口自己愈合。
“没大碍为什么一直不醒?”kiro还是担心。
“心理原因。”吴夙也得知炎童被害的消息,“苏西心理创伤严重,主观上不愿意清醒谁也拖不动她。或许她喜欢活在有炎童的梦里,让她醒来反而是一件特别难搞的事了。”吴夙和kiro一同看向苏大平静的睡脸,“你有想过,她醒来会做出些什么事吗?”
kiro沉默……
苏西的确活在有炎童的世界,不愿醒来。
她站在低矮的屋檐下,雨水从房檐啪嗒啪嗒地往下滴,拍在她黑色的帽顶上。水珠越积越多,变成一条细流从帽檐上往下滴流,将苏西黑色的皮靴打湿。
她舀出手帕嫌恶地将脸上的血迹抹去,防水白手套没湿,手帕全数沾湿。她将炎煞收回小提琴箱内,被别人的血染脏的手帕已经不想再要,丢弃在层层叠叠的尸体上。
她就要离开这座庭院,身后有轻微的声响挽留了她的脚步。
她回头看,尸体中站起来一位少女。
“杀人魔……你休想就这么离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
苏西炎煞爆箱而出,那负伤少女话还没说完只见两道白光从她腿上扫过,刚刚勉强站起又重重地摔倒在地。
“现在只剩半口气?”炎煞回到苏西的手中,她说话的语气听上去薄而轻盈,根本不像是刚刚杀了数十人的恶魔。
少女浑身都在颤抖,几番想要站起来但重伤的腿却不听使唤。
“留下你的名字,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少女的面容清秀身形娇小,看上去就像是蜜罐长大的娇小姐。身边的尸体全是她的亲人家眷,仇恨满月复让她如狼似虎的神情和她纤弱的外表十分不符。
“总有一天?”苏西望了望天空,雨势渐大。正因为这一抬头,让少女看清了她的样子——明媚的双眼似乎能穿透阴雨,笑容美丽丰沛带着一丝温馨柔软,那一瞬间,少女竟觉得她美丽绝伦……
“如果我现在砍下你的脑袋,你也就没有明天了,何来的总有一天呢?”重新压低帽檐,苏西向那少女走来,她的皮靴沉重地砸在地面上,大雨倾盆都无法掩盖那一步一步如死神逼近的恐惧之音……
少女却是丝毫不畏惧,就算无法站起身却也决不低下头:“要杀就杀,眨一下眼我就不姓童!”少女的声音纤细如她的外表,苏西已经站在她的面前,手腕一抖,杀人凶器又握于手中。
童姓女子从下仰视,眼睛里全是不屈之意。
苏西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姑娘:“不怕死的人我见过不少,但不怕死又长得这么漂亮的倒是第一次见。”
童姓女子没想到杀人魔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坚贞的表情扭曲,就算雨水不断地拍在她的脸上还是难以掩盖她开始羞赧泛红的双颊。
苏西蹲下,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将炎煞架在她的脖子上,相当轻松地问道:“两条路,现在砍下你的脑袋或者是跟我回去当我宠物,自己选。”
“宠、宠物?!”童姓女子羞愤,“谁要做那种事情!现在就杀了我吧!”
苏西依旧笑容满满,将炎煞收了起来。
童姓女子莫名地看着她。
苏西将她的帽子摘下戴在她的脑袋上,月兑下了手套抚模她的脸庞:“我叫苏西,是春夜禅的大小姐。你想要取我的命随时可以来取,但如果你来了,就做好再也无法离开我身边的打算。”
童姓女子望着苏西的表情充斥着莫名,但在那莫名之间,很明显地也能看到一丝期许。
这就是苏西和炎童的第一次相逢。苏西是灭她全族的万恶凶手。那时炎童还不叫炎童。
命运总是无法被预见,当时的童姑娘一心一意想要杀死苏西为家人报仇,而苏西漫不经心地等待打发时间的猎物上钩,她们当然都不会想到多年之后,彼此间会有那么深刻的羁绊。
一切的故事,都是后话了。
吴夙经常来苏家看苏大,kiro遇见她几次,没多问缘由,只调侃:“吴医生还真是清闲,医院没有其他病人需要照顾了么?”
吴夙轻松回应:“我医院一大帮的医生护士,当然不需要我亲自去照料。”
kiro并不深究这件事,让吴夙更加确认她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如果不是为了装傻,以kiro那三八的个性肯定会刨根问底。
既然kiro装傻吴夙也继续装傻好了,反正她也不吃亏,反正漫长人生有的是时间来挥霍。
kiro最近忙得无法月兑身,家里的事公司的事全都要她操心。苏爸的身体每况愈下,看上去大限将至,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爸爸。
总是要待在他身边看他咽气的吧。kiro觉得现在她脑子里想的东西很让她自己不能理解,以前她总觉得这个混蛋男人*怎么死什么礀势死和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他死了她也不会为此掉一滴眼泪。可是当他真的进入死亡倒计时了,kiro心也软了,好像他做过什么错事都可以原谅一般……
死亡真是一步妙招,多贱格的人都可以因为他的死亡而被宽恕。
离不开苏家,但对白浴燃的思念无法消减,kiro每天都要打电话给白浴燃。虽然不会说些什么太重要的事,但只要听到白浴燃的声音知道她在做什么就可以让kiro横扫疲惫。
“你要演的那电影怎么样了?准备开机了没有?”kiro问道。
白浴燃说:“说起来也很奇怪……最近悦然姐没有来找我,秦姐也都找不到那边的人,秦姐还说会不会是被晃点了?我觉得应该不会……”
“不演也好啊,万一你这一演出红了怎么办?那么多人觊觎我的女朋友,我还不得来个千人斩?”
白浴燃笑道:“你倒是想得很长远,能因为一部电影就蹿红的人屈指可数,不用担这个心,我倒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浴燃觉得束火那边太久没动静反而让她不安。就算束火对浴雪没有太多的**,可是在她身后却有黑月组在虎视眈眈……
还是说其实没人惦记浴雪了?!
如果有这种神展开,那也就没有故事可讲了。
两天前风悦然刚刚到工作室就发现工作室的气氛不对,所有人都铁青着脸,见到她也都是笑声打招呼。
风悦然正觉得奇怪,角落里有位戴墨镜的短发女子叫她的名字:“悦然姐驾到了?大牌就是大牌,最擅长的就是迟到,等你等得真是辛苦。”
风悦然看对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腿翘于桌面,正好压着她标注完的剧本。
风悦然黑下脸,双腿在长裙下快步移动,走到束火的面前。
“你谁哪位?”没好气地问道。
束火保持礀势没变:“我是谁悦然姐不用知道,我这次来是跟你谈判……”话还没说完就见风悦然一脚踢在椅腿上,沉重还托着一个人的椅子竟被她这一脚踢倒了。
束火太过随意的礀势让她身体没有支点,迅速下沉。她单手撑地,翻腾而起的一瞬间将椅子扶正,安安稳稳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风悦然:“不管你谈什么都给我坐正了。”
束火笑着站起来,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指着风悦然的脑袋,工作室的人看见枪惊呼一声都往后躲去。
风悦然死死盯着束火的那副墨镜。
“我知道悦然姐有大作要问世,可是我想要稍微干预一下。新片的女主你可能要考虑换人了。”
白浴燃亲自去工作室找风悦然,永远都找不到人,风悦然也一直没有来工作室。工作人员对白浴燃说最近悦然姐身体不太好,都在家休养,你过段时间再来吧。
所有的期望和努力都变得疲软,天堂之门似乎已经打开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可是很快又合了起来,将她打回了现实。
已经被翻烂甚至可以倒背如流的剧本摊在手里,看着上面自己批注上去密密麻麻的小字,白浴燃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曾经觉得理想总是遥远,穷极一生可能也无法实现自我,但她却从未放弃努力前行。就算被嘲弄被打击,她还是庆幸自己有理想,最起码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机会终于摆在眼前,伸手便可抓住,谁知机会却又在一瞬间销声匿迹了……
白浴燃将剧本扣上,打开冰箱,看着空荡荡的箱内,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也和它一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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