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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天已经大黑,田蒙在成州城里找到了一座豪宅,抬头瞥了一眼朱红大门上方的匾额,轻念出“许府”二字,便绕到边上,轻轻跃上了围墙。
许府里十分热闹,四处张灯结彩,好象有什么庆典。
田蒙掠过屋顶,找了几个小院子,忽然心中一喜,就听到下面楼房里传出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夫君,儿子百日诞辰,老太爷又是摆酒宴客又是摆大戏的,咱得快点过去才对,别让人家久等了。”
另一位爽朗的声音大笑道:“哈哈,咱儿子是许家大公子,头一位男丁,老太爷自然高兴得不得了啊!爱妻说得对,我等快快过去,也好拜谢老太爷。”
不一会儿,就从屋里挽手走出一对夫妇模样的年轻男女,正在轻声说着什么,后面跟着一位怀抱孩子的女乃娘。男的年约二十二三岁,身着儒衫,身材挺拔。女的年约十**岁,娇艳如花,俏脸上的一对浅浅酒窝满是甜蜜的笑意。
田蒙藏身在屋顶上,双目紧盯着那位十**岁的少妇,顿时就想叫出声来,但他只在心里轻轻喊出了两个字:
“姐姐。”
目送两人在一个屋角消失,他怔了一会儿。正想悄悄溜出许家,突然听到前面不远的屋角传来一声尖叫。
“姐姐!”
他惊叫一声,身形一腾,竟如大鸟一般扑到对面屋顶上,再一纵身,便到了屋檐边。目光往下一扫,只见华灯之下,刚才那对年轻夫妇已被两位黑衣蒙面人拦在下方。年轻的儒衫男子用身体挡在少妇和后面抱孩子的女乃娘面前,大声喝问道:
“尔等何人,竟敢夜闯民宅?”
两位蒙面人同时向年轻男子夫妇一拱手,其中一人朗声道:“二位是许家大少爷和大少女乃女乃吧?想必后面这位女乃娘怀中的,就是今日百日诞辰的大公子了。”
儒衫男子警惕地注视着两个蒙面人,看他虽是读书之人,却颇有胆气,又喝道:“是又怎么样?我许家乃书香门弟,与江湖人物素无瓜葛,尔等夜闯民宅,有何要事,快快说来!”
那位说话的蒙面人又一拱手,道:“许大少爷别紧张,我等并无恶意,只是来向少女乃女乃传达我家少主的话语,并送上贵公子百日诞辰礼物。”
说着,两人上前几步,忽地跪到后面那位吓得浑身筛穅似女乃娘面前,每人双手均捧着一个锦盒,口中唱道:“恭贺大公子百岁诞辰,祝大公子洪福齐天,富贵满堂!”
然后两人转向美貌少妇,又跪拜道:“恭贺少女乃女乃喜得贵子,祝少女乃女乃永享安康,福笀绵长。”
两人拜毕,便将礼盒递给兀自惊疑不定的儒衫夫妇两人,又道:“这是我家少主的一点心意,请少女乃女乃笑纳。”
少妇并没去接礼盒,却急忙问道:“你们,你们快告诉我,你二位口中的少主究竟是何人,我认识他不?”
其中一位蒙面人拱手道:“少女乃女乃,我等只是来送礼并传达少主的话,不能将少主名讳告知。少主言道:少女乃女乃和大公子日后若有为难之事,可尽管去寻她。这是少主给少女乃女乃留下的锦帕,请少女乃女乃好生保管。”
说着将一方锦帕递到少妇手中,两人忽地一腾身,便跃上另一面的屋顶,倏忽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时,在另一面屋顶上,也腾身飞起另一道人影,紧随两人而去。
儒衫青年打开锦盒,一看之下,不禁叫道:“千年人参,古玉如意!这位少主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手笔?”
怔在当地的少妇却忽然叫了一声:“蒙儿!夫君,难道他们口中的少主是蒙儿?”
而田蒙早已经跟着两个黑衣人掠出了许府。前面两人轻功甚高,只掠过十数座屋顶,他正要出声相询,黑衣人便倏忽消失在一个房顶下不见了。
田蒙赶到那里,四处张望。正要跃到下方寻找,突然背后传来破空之声,一道劲气直袭过来。
他身形往侧面一闪,立刻拨剑在手,身躯急遽一旋,转过身来舞剑还击,同时喝道:
“偷袭者何人?”
田蒙目光一瞥,就见刚才在他前面消失的两位黑衣蒙面人,一位使鞭,另一位使刀,舞得呼呼风响,一左一右两面夹击攻了上来。
使刀的一边攻击一边用粗嗓门叫道:“大爷还没问你为何跟踪我等,你倒先呼起来了。小子,你跟踪而来,到底有何目的?”
“原来是二位爷。你等可是红莲帮的?”
田蒙一边躲避一边道。若论武功,他根本不是二位对手,这时一躲避,就更显得险象环生。
“我等是谁,与你何干!你只说自己,为何跟踪而来?”使刀的话方出口,立刻又“咦”了一声,惊叫道:“小子,你这柄红剑是哪来的?”
使软鞭的声音却很尖细,也喝道:“似乎是红老帮主的宝剑。小子再不说,本大爷将你立毙鞭下。”
田蒙此刻已被逼到屋顶边沿,退无可退,立即将手一摆,叫道:“二位住手,在下有话说。”
两位蒙面人自然不怕他跑了,即忽地住手,均目光炯炯地盯在他手中剑上。
田蒙一拱手,对两人道:“你等既然认得此剑的主人,那就是红莲帮的人了。在下正要寻找红莲帮少主红珊儿,还请二位告知。”
两人一惊,对视了一眼,使刀的惊疑起来,粗声道:“就凭你小子,也认得我们少主?”
田蒙眉头一皱,口气忽然强硬起来,道:“哪来那么多废话,速速带我去见你们少主!”
两位蒙面人低声商量了一下,使刀的即道:“少主不在成州,成州分舵早在三年前被官兵围剿,不再启用。我等也不怕你小子耍心眼,你且跟我等来,见了沈舵主再说。”
“你们说的可是沈太沈舵主?”
“正是。”
三人一前一后往东北城郊急掠,不久便来到一座荒庙之内。庙中大殿灯火通明,挤着百十名红莲帮人众。
未等两位黑衣人通报,田蒙便挤入大厅,朝大殿神像下方歪坐着的一位黑脸大汉拱拱手,道:“沈舵主沈长老,在下田蒙参见沈长老。”
沈太眼睛一瞟,俯身向前,有些惊疑地盯着田蒙道:“你是田兄弟?哈哈,果然是田兄弟,都长这么大了。这几年,我等奉少主之命,还在成州和马家集一带到处寻你的踪迹呢,没想到你自己回来了。好,好!”
“多亏沈长老还认得在下。”田蒙道。“请问沈长老,少主是否还在成州?”
沈太虎深知田蒙与红珊儿的关系,都几年了,一直没有田蒙的行踪,她还是严令成州分舵不得放松,继续寻找。
这时,他虎目一扫闹哄哄的大殿,对边上一位兄弟低语了几句,便向田蒙一招手,道:“田兄弟跟我来。”
两人来到一间偏僻的侧殿坐下,沈太即道:“田兄弟,你回来真是太好了,省得我成州分舵不少麻烦,哈哈。少主离开成州已两个多月,现在也许已到洛都了。”
“洛都?”
田蒙一听这两个字,立刻想起在道元宫内见过的少年皇帝。
“是呀,就是我等蓟国的京都,皇上住的地方。”沈太兴致勃勃地道。“那可是个大地方,少主已决定将总舵移到洛都,并在洛都附近举行红莲帮大会,正式接受帮主之位。”
“哦。”田蒙想了想,又问道:“当年钟家祠堂山一战,少主是怎么月兑险的,沈长老可知详情?”
沈太模了一下黑脸,沉思着道:“那一战太惨了,我帮精英几乎尽失,连帮主也没能回来。当年我负责外围警戒,只见少主受伤颇重,被连长老等少数几位长老和护卫送下山来,先期紧急撤出了马家集。具体是怎么受伤的,我也不是太清楚。”
田蒙点点头,心想珊姐肯定是见他冲进宫殿,怕他有失,也随后冲进来,才会受伤的。虽然事隔多年,但此刻想起来,心里还是感到非常愧疚。
但是他想都没有想到,也还好红珊儿当时受伤,才没有冲到道元宫内,避免一场大祸,也是因祸得福了。
他想到姐姐田小玲已终身有靠,心里就非常安宁。这时又得知红珊儿的消息,看来她已安然无恙,一颗心总算有了着落。
至于自己何去何从,却一时舀不定主意。师门遭变,再无落脚之处。而他不想破坏自己留给姐姐的美好回忆,自然不能到许家去讨一口饭吃。再说,以他现在身负各种绝世秘密的特殊身份,更不宜留在姐姐身边,绝不能给她带去任何危险。
此外,他要将红莲大侠的宝剑交还给红珊儿,还要继续研究清风观的符箓之道。更重要的是,既然发现了世上存在仙道的秘密,既然自己身具道元之体,就应该走上一条冥冥之中向他隐隐召示的与别人完全不同的人生之路。
这样一想,他便决定先去找红珊儿,暂时在红莲帮落脚。
第二天,田蒙一骨碌从地上跃起来,发觉已经日上三騀,沈太等大批红莲帮弟子早已不知去向。
沈太只在庙中留下一位机灵的少年弟子,说是专门被派来服侍他的。这位弟子告知他,沈长老已向洛都进发,让他们随后赶上。
田蒙舀出几个币钱打发走了小乞丐,寻回那匹从马家集带来的枣红色骏马,奔到成州城外一处高坡,遥遥朝许家大院看了一眼,便策马望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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