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张几月不见的脸,神采奕奕的面颊让人知晓,这段时日应是过得不错,此时正神色复杂地看着这边,对上末世谣那诧异的视线时,虽带着些近乡情怯,却丝毫不曾闪躲。
“青儿,你这段时间,就是为了这个整日愁容?”愣了好一会儿,待不远处的两人走到了近前才反应过来,不由得转头看向一脸愧疚的乔小青。
“姐姐,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萧阳哥哥不让说……”乔小青缩了缩脑袋,看了眼莫萧阳二人,垂下头不安地眨巴着眼。
“姐姐。”几月不见,二人似乎双双长高了些。莫萧阳比之前更为沉稳,不同于她第一眼所见之时,虽看似成熟却始终透着几分稚女敕,如今浑身上下似乎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人望之却步。
而莫萧瑀,则是满脸的小心翼翼,看向末世谣的目光却不曾夹杂一丝生疏之感。
“萧阳萧瑀,回来了?”
淡淡的一声,回来了。
没有质问、没有指责,脸上依旧是如沐春风的笑意,那乍一看上去略带疏离的笑不曾改变,却几度让他如置身阳春三月般温暖,莫萧阳险些控制不住发酸的鼻翼,一把拉住身旁几欲落泪的莫萧瑀,抿紧了唇。
“进屋去说吧。”上前一步似以前那般揉了揉莫萧瑀的小脑袋,一手拉过乔小青,示意莫萧阳前面带路。
一时间气氛静默无语,直到被一个冷冰冰的嗓音打断——
“主子,找属下来可有要事?”
抬眼看去,正是前日在福禄医馆遇见的男人,许是蛊毒的原因,整张脸在阳光下更显苍白,几近透明的肤色衬托着脸上隐隐的不耐,让人十分……想抽他。
“是你?”
“姐姐,你们认识?”莫萧瑀几步上前拉住末世谣的另一只手,甩了甩。
“呃……一面之缘。”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经典话语从心头冒出。
“上回之事,抱歉。”孰料面前那人却一副恭敬模样,微微弯了弯身。
愣了一下,开口欲说些什么,那男人忽然一声闷哼,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鲜血,飞溅到末世谣脸上。
“吴岩!”莫萧阳一个箭步上前扶住男人的身子,担忧地瞥了眼便转头看向被喷了一脸血的末世谣,急声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先送他到屋里,我看看!”伸手一把抹掉脸上的甜腥,帮忙扶了一把,“青儿,你快回酒楼拿我的药箱过来!”
手指飞速敲打在木桌边缘,看着床上那双眼紧闭的男人,再望着隐忍着烦乱的莫萧阳,一个想法在心里成形……
治蛊不是她的强项,毕竟在现代也只是听说过蛊毒而已,却并未真正接触,此时算是两眼一抹黑,没了头绪,只不过那日莫忘归打碎花瓶时的景象却闪现在脑海里,自己的血——
“萧阳,这人,对你很重要?”皱了皱眉,见人便救?她可不是圣母。
“姐姐,他……是我与萧阳唯一存活至今的堂兄。”
兄长?怎地看上去更像是护卫一类的?末世谣挑了挑眉,不解地看向前者。
“唐家有祖训,世代只可有一位掌族之人,而无论旁系还是掌族之人的亲兄长或姐弟,皆只能充作护卫,传到我爹爹这一代,渐渐成了旁系兄长充作家族护卫,而掌族之人的血亲可保有家族所有权。”
一番话说完见末世谣不解,接着又开口道:“吴岩是堂兄自己改的名字,原本名为唐岩,当初因不满家族近乎无礼的偏袒,加上年少轻狂,一气之下便是离家出走,拜得一吴姓师傅,便跟着改了名。”
听上去类似于现代某些隐世家族的族规,以免出现争权夺位之事,一些旁系分支所出之子便是从小顶着下人的名头生存,除非,一些不愿依附于家族的人,若是能自创一番事业,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深吸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杯饮尽茶水,末世谣接过乔小青手里的药箱,“萧阳去城里的福禄医馆分铺找掌柜的拿些人参和当归过来,就说是我要的,青儿你留在房里打打下手。”
赶了莫萧阳二人出门,坐到床边看着那晕过去的人,咬牙一个狠心,在乔小青的惊呼下一刀划破手腕,鲜血如柱喷洒到早先准备好的碗里,失血过多导致心智有些模糊,勉强揉了揉发晕的脑袋。
“青儿,喂他喝下!”
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乔小青忙着熬了些补血的药,正端去房里,释云邪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脸色黑沉如水,见得乔小青二话没说,接过药碗便推门进去。
末世谣正背对着门口侧躺在床上,听得开门声也没多想,“青儿,药放下就好,你回一趟镇上,找钱老板要些熟地与白芍,城里的药铺别去了。”
说完正想睡去,却没听得身后人的回答,不由得转过了身,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眼前,吓得末世谣倒抽一口冷气。
“释云邪?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若是不来,你这血怕是得给被你自己放完了!”原本见床上的人憔悴不堪,心下生出几分怜惜,可那嘴里问出来的话,又是教他怒气盈胸,真当自己的血是用不完的吗?竟然甘愿放血为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解蛊!
“你……在生气?”抽了抽嘴角看着一脸阴沉的男人。
“我很开心!”缓和了一下脸色,轻手轻脚地扶起那纤瘦的身影,仍旧觉得怒气不减。
“呃……”头一回,面对着释云邪的睁眼说瞎话有些词穷,末世谣微张着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脸上残留着些许睡意,略带迷蒙的眸子眨巴两下,似是不太理解他这过激的反应,那诱惑了人尚不自知的模样让释云邪喉头一紧,皱眉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舀起一勺汤药喂去。
“靠之!好苦。”咬了咬泛着苦味的舌尖,禁不住爆了句粗口。
“你医术了得,怎么?却是喝不得苦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释云邪戏谑地笑了笑,常年给人开药,怕是她自己可没喝过几次吧,还是个怕苦的小家伙呢!
“我觉得你现在一定在心里嘲笑。”笃定地盯着后者含笑的眸子看了几秒,在发现其中怒意消失无踪之后,竟是松了口气。
“嘲笑你还需要在心里吗?”空出一手理了理那凌乱的发,嗤之以鼻。
“过来。”感受着额角的温热,末世谣心下一动,在理智尚未归为时,话已经放了出去。
“嗯?”不怀好意地凑近了头,看着那懊恼不已的小脸,很是雀跃。
“我自己来!”慌乱地抢过药碗,迫不及待地将半碗药汁倒入口中,之前巴不得远离的苦药此时成了香饽饽。
抓紧了手里的碗不放,就这样,一场拉锯战在床上展开,一人进一步,另一人便退一步,几个来回过后,又是相视一笑,末世谣隐隐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放血放多了,人也傻了。
“以后不许这么做了,我会心疼,知道吗?”用自己的额头抵住末世谣的脑门,释云邪仿似后怕地叹了口气。
不自在地别开眼,将额头向后移了移,抿着唇顿时觉得无法招架,他若是生气,自己倒是不至于没法子,大不了不理会便是。可偏偏越是这般,才越是教人无法反驳,原来不知不觉间,释云邪在自己心里的那个位置,越来越重要……
眼底凝聚出几分莫名情意与迷茫,这是第一次在她眼里明明白白地看见真实的情感,释云邪心跳猛然一滞,更加用力抵住那额头,随手将空空的药碗扔回桌上,一手扣上其后脑。
温热的唇,其准无比地附上。
没有第一次的仓促、第二次的狂浪,轻挑细啄、温柔至极,半闭着眼仔细描绘着那完美的唇瓣,随后撬开牙关,品尝着其中尚未散去的药味,只觉得分外甘甜,灵舌纠缠间温情切意节节攀升。
脑中晕眩感更为浓重,末世谣不自觉地伸手环上面前的脖颈,像是溺水之人一般,试图捞住一个可以依托的浮木,在触及那宽阔肩背之时,手上触碰到的健硕身躯猛然一僵,攻势越发肆无忌惮,隐现狂狷,托住她后脑的大掌缓缓按压其后颈,感受着怀里娇躯的放松,这才慢慢往下游移——
“嗯哼——”一声嘤咛,彻底打破了释云邪仅剩的半分自制力,只觉得大脑瞬间空白,无意识地支配着手上的动作,一手自后颈朝下探进其衣袍之内,渐渐抚上光洁的后背,细腻的触感无一不刺激着他的感官!
“瑶、瑶……”勾起那丁香小舌与自己共舞,允吸着其间甜意,紧绷的下月复已是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手上动作越发肆意,用上三分力气接住软弱无力的身子,倚靠到怀里,正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时,一个声音自门外传来——
“姐姐、姐姐——”敲了敲门没听见回答,莫萧阳当是里面的人睡着了去,没有多想,推开虚掩的门扉,便见得里面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