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上之时恰巧碰见了到街上采办的周守昌,末世谣心思微微一转,几步追上前去——
“周大哥!”
“小村长?可巧了!我是来镇上办点东西的,你这是?”周守昌提溜着一只烧鹅和几个包子,阵阵香味从里头飘出。
“噢!我家婆娘前两日怀了女圭女圭,说是想吃点肉,我这正就买了只烧鹅回去打打牙祭。”见末世谣的目光停留在手上,周守昌一笑,开口解释道。
周守昌在不久前刚娶了十里铺的李家姑娘,好不容易得了个媳妇儿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整日恨不能抱在怀里疼着,偏偏那姑娘也是个勤快的,一天到晚将周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甚是讨喜。
“嫂子有喜了?你这点东西哪里够?这怀了身子的前三月尤其该慎重,不如周大哥先跟我去雅沁酒楼坐坐,我给嫂子拿些安胎补身的药材回去熬了服下,酒楼里的菜式不少,也顺便带些回村里!”
“这……这哪里好意思……”手足无措地面对着末世谣的热情,周守昌摆着手不晓得作何反应。
“周大哥就莫要推月兑了,咱就赶紧地过去吧,嫂子还在屋里头等着呢!”不由分说扯了周守昌赶到雅沁酒楼,乔小青正在炉子边上为释云邪熬着药,见得末世谣回来忙放下了手里的扇子。
“姐姐,你回来了?事情怎么样?”姐姐对屋里那男人的紧张程度可不亚于忘儿,看姐姐并无多大异样,应该是没啥大问题吧?
“今日先想办法将这些药给他喝下,明日我们便启程,青儿,你顾着周大哥一下,周大嫂有了身孕,你替他找些安胎补身的上好药材,然后把雅沁酒楼的菜式逐个打包一份,让周大哥带回去!”
“小村长,那、那就多谢你了!”感激地朝着末世谣笑了笑,周守昌激动得脸色通红,都说小村长历来便对人好,他觉得不止是好,简直就是活菩萨!
“都是乡邻,周大哥千万别这么客气,对了周大哥,最近你屋里头可有事情忙?”这个季节正好秋收完,家家户户应该是没什么事情做了才对,周大嫂怀有身孕,周大哥家中也相当拮据,想要养个孕妇怕是有些勉强。
南疆之行,她这一走还不定多久才能回来,若是能找来周守昌帮忙打理一下酒楼,以这男人的能力,应当会让萧阳萧瑀他们省不少心吧!
“最近这会儿屋里头还真没啥事儿做了,在家闲着也不是个事儿,我这几日正在四处找些杂工做,屋里头可有人等着吃饭呢,唉,这穷人家的日子咋就这么苦?”说起这事儿,周守昌也是愁了起来,自家媳妇儿肚子里头还住着个女圭女圭,全凭自己整日奔波来的一点银钱过活了,可眼下哪里都难找着一份合适的差事!
“周大哥既没找着合适的差事,若是不嫌弃,不如来我这酒楼干上一段时日怎样?工钱的问题你放心,自然不可能亏待了你。”人才就是用来拉拢的,同住一村,周守昌的性子与能力她多少了解一些,趁此机会拉过此人,好好培养一番又会是一个得力助手。
“我真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小村长这般帮衬于我,当真的无以为报啊!”权当是末世谣误会了自己,周守昌急得连连摆手,他哪是担心她亏待了自己,眼下这日子找个差事比天上掉金子还难,能有个事儿做他可巴不得呢!
“周大哥不必着急,我自然不会这般想,只是说说罢了,若是你愿意,过两日安顿好了屋里头就来镇上帮忙吧,也可以顺便带着嫂子一起来,酒楼不愁吃不愁喝的,青儿医术不错,还可以时时有个照料。”
交代乔小青带着周守昌四处转转,一步不停地直奔释云邪的房间,白陨天正愁眉苦脸站在床边不知如何是好。
“白公子!释云邪怎么样了?”走上前去坐到床沿,伸手探了探释云邪的额头。
“你熬的药一直没法喂下去,人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如此下去可不行!”按压着胀痛的太阳穴,白陨天忧虑地看着床上那昏迷不醒的人,紧锁的眉峰没一刻松懈。
竟然咽不下汤药?!
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深陷进掌心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心里的担忧更上一层,这男人从来就是一副铁打不倒的模样,何曾这般虚弱?
“把药拿过来!”沉下了思绪,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末世谣脸色微微一红,眼底神色却坚定不已。
没打算询问她要用什么法子,白陨天松了口气,端过桌子上的汤药,退出门去关紧了房门。
“释云邪,你可别怪我占你便宜,占你便宜我可还吃亏呢……”一向淡定的人此时嘴里念念有词,一张小脸越来越红,咬了咬牙豁出去似的端起药碗放到嘴边,狠狠喝进一口,随后慢慢凑近那紧闭的双唇,生涩地撬开牙关将嘴里的一大口药渡了进去。
依次来回重复了几次,总算将那碗里的药汁灌得差不多了,那喂药之人的一张脸也红得犹如猴子一般,正待凑近喂进最后一口汤药,那紧闭着的眸子忽然动了动,很轻微的动作,嘴角似乎勾起了些许,只是,那痕迹轻微到只顾着紧张害羞的末世谣没有丝毫察觉……
片刻——
“嘭——啊……”药碗落地摔得粉碎的声音夹杂着女子的惊呼,在这无比安静的气氛中尤为响亮!
双唇熟稔地贴上那因沾着些许药汁而显得格外魅惑的唇瓣,正打算利落地撬开那牙关,舌头却被人卷起,口里的汤药全数进了释云邪的口中,可那纠缠着自己的舌头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而是更加狂暴地动作起来——
在末世谣沉浸在震惊之时,一手飞快搭上那纤细的腰肢,将那几乎要半趴到他胸膛之上的身子压下,任其胸前的柔软与自己的炽热的胸膛紧紧贴合,释云邪脸上闪过一丝满意,邪魅的神色自微微眯起的眼里透出,又是险些迷了末世谣的心。
“瑶,你这是算勾引还是轻薄,嗯?乖,闭上眼睛……”将主动权反握在手,释云邪睁开一半的眼睛见得此刻已全部趴在了自己身上的女子似乎呆住了,不由得出声提醒,嗓音带着黯哑的欲色,开口说话间,一阵浓重的药味充斥在两人鼻间口里,惊得末世谣又是挣扎起来——
“你的身子还没好,给我规矩点!”费力撑起虚软的身体,还得仔细手上的力道不至于碰伤了释云邪,末世谣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在看见他眼底的情意之时,紊乱不已。
“不怕……别动……”紧了紧手,更用力地将怀中的人搂住,释云邪的嗓音里带着压抑的喘息,一部分是因身体虚弱,另一部分则是……
“你……”感受着被子下面那硬硬的某物,末世谣吓得动也不敢动一下,脸色更加爆红,这男人可真是没个消停的时候,身体虚弱成这样还能想别的!
“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
“你别说了!”害怕伤到了他不敢妄动,听得这越发直白的话,忙不迭出声打断。
“你既然醒了,那……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还是……多喝点汤药吧?”语无伦次地看着目光灼灼的释云邪,末世谣的舌头严重打结,说话度开始磕巴起来。
“不了,我不饿也不需要吃饭!”还喝药?刚刚要不是有她这么‘周到’的服务,他哪里能乖乖躺着任由那苦涩的汤药灌进自己的肚子?这下醒了过来再喝药可就灭那么好的待遇了,月复黑的某个男人在心里计较着利弊……
“那、那……”
“我想……”刻意停住了声吊着末世谣的胃口,释云邪诱惑似的轻笑着,低沉的嗓音飘散而出,最后很是邪恶地吐出一句话:“我还是比较想吃你……”
“释云邪!你再乱说话信不信我废了你!”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末世谣冷哼着挥舞起拳头,作势要揍上那直挺的鼻梁。
“好了,真小气,就让我抱一下,明明没有多久,我却觉得已经几辈子没有见过你了……”天知道昏迷过去那一刻,他有多渴望她在身边,哪怕是最后一眼,能让这个女子成为他此生唯一的牵挂,该是多么美的事情?
可,理智却提醒着他,不能、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自私忍教她痛苦一辈子,而最后,她还是来了……
一番话听得末世谣心酸之余亦是怒火满胸,竟然对她隐瞒着一切,若是自己不曾知晓此事,莫不是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等死?什么利用不利用,她竟然发现,在他面前,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名词或者动词罢了,比起他的性命,这虚幻的东西如何能值一提?
“以后有事情不准瞒着我,你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吗?你简直……”眼泪滴落在男人的面颊之上,二人的距离不过咫尺,回想起当时那种心痛感,她甚至开始浑身发抖!
“别哭、别哭……”慌乱地以指月复擦去那温热的眼泪,这是他第二次见得她流泪,而这两次,似乎都是为了他……一手仍旧拥着她,释云邪一时间心疼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