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彩和那位公子一并走出了酒楼。
慕彩对他点了点头,微微笑道,“多谢公子解围,不知如何称呼公子?”
“你便叫我莫懿好了。”莫懿道,“敢问姑娘何名?”
“莫公子,唤我慕……子吟罢。慕子吟。”慕彩笑道,“见莫公子气质月兑俗,是何处的公子呢?”
“你我既有缘相识,何故了解些非己之力便可改变的家世呢?”莫公子道。
“莫公子说的极是,倒是慕子吟庸俗了。”慕彩笑道,心想,眼前公子必是人间极品,心思月兑俗,气度不凡。
“慕姑娘请,前方那条街倒是此处最为繁华的街道。”莫公子向前缓缓走去。
慕彩紧随其后,前方的一个‘當’字,吸引了慕彩的眼球,应该将头上的发簪当掉,换些银两来还给眼前的这位公子。
“莫公子,请在此稍等片刻。慕子吟去去便来。”慕彩淡淡地点了点头,对莫公子道。语罢,便一路小跑到当铺。
取下头上的玉簪,将玉簪递于当铺的人,当铺的人好好地端详着玉簪,又看了看慕彩。堆着一脸笑意,将玉簪放入一个锦盒里,从怀中掏出一定银子给慕彩。
慕彩急急接过,便小跑到莫公子面前,喘了口气,将银两递给他,福了福身,“慕子吟再次谢过公子解围之恩,银子还给公子。”
“这银子,我可不能要。”他淡淡地说道,将银子放在慕彩的手中,“我助人,并非是要回报的。”
“莫公子心意,慕子吟明白。只是,公子一昧只想自己助人,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呢?”慕彩笑道,“慕子吟的确是万分感激公子解围之恩,只是,我是个手脚健全的人,无需公子不求回报的恩惠。若是不求回报,岂不成施舍了吗?有恩必报,是待人接物的基本道德修养。若是公子不收便是在羞辱慕子吟了。虽为好意,但如此,才让慕子吟难堪呐。”
慕彩渐渐将银子放在他的手中。这次,他没有将银子退还给她,这样的人,他还是头一回见,且不论满月复经纶,伶牙俐齿,倒是这些话细细想想,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如此,莫懿在此向姑娘道歉。”他淡淡地笑着。
往昔,他也曾这样帮助过别人,只是,那些人也曾扬言要报恩,结果,他一推托,那些人,便没再继续纠缠,便笑着言谢。
如此,他才会认为所有人,皆是如此,毫无诚意。却不料眼前人,竟是如此月兑俗。
“公子多虑了,慕子吟不敢担。”慕彩笑道,“还请公子携慕子吟一日游吧。”
“请。”莫懿向前伸了伸手。
慕彩勾起嘴角的微笑,仿照着他向前伸手,“公子领路。”
从街北至街南皆都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街道边的小摊点永远是人满为患,呼喊声此起彼伏。各种各样的小贩子们在沿街叫卖,卖的是各式各样的水粉胭脂,古董墨画……
他领她走到一家蜡缬店内,蜡缬的蜡画取材广泛,花鸟虫鱼,山水人物,图腾传说。
蜡缬格调高雅,线条明快,画风古朴苍劲。具有神秘的美感。令人人都对其赞不绝口。
“蜡缬的灵魂在于“冰纹”。染色的过程中不断翻动布料,蜡花破裂,染液随裂缝渗透到白布上,留下自然的纹路,如同冰雪之肌一样,美丽绝伦。同样图案的蜡染品,冰纹绝无重复,千变万化,各有千秋。”莫懿淡淡地道。
“公子懂得真多。慕子吟自叹不如。”慕彩笑着低下头。
“这幅蜡染,你瞧瞧如何?”他道。
慕彩抬起头端详着那幅蜡染,上面画着一只浴火凤凰。“这幅倒是极好看的。”
“掌柜的。这幅,我买下了。”他道。
出了蜡染店,他便将蜡染递于慕彩,“喏,这幅,送给你了。”
“这是在不妥吧。”慕彩拒绝道。
“有何不妥,我说送给你,便收着吧。全当,刚才你给我当了回严师的报酬吧。”他笑着将蜡染递给慕彩。
“严师?公子廖赞了。慕子吟的资质不敢论为严师。”慕彩笑道。
“你便收着吧。前方有条河,不妨你我去划舟吧。”他望向远方道。
“可是,慕子吟才疏,不会划舟。还请公子指点一二。”慕彩道。
河水绿得迷人,他身上的淡色衣装渐渐抹上一层淡淡的绿影。
夕阳投在河水中,如撒上一河碎金。一缕缕斑斓的光彩,惹人喜爱。
说是舟,其实是竹筏。
“用竹竿撑着石头,竹筏便会前进。”他将竹竿递给慕彩。
慕彩接过,按照他的指示划着。
“若是想向左右方向划,便将竹筏向它的相反方向划去。”他又道。
竹筏顺水,缓缓流去。微风过处,水上泛起阵阵涟漪。
满天的繁星在树梢头辉映着;黑暗中,四周都是黢黢的树影;只有那一棒水,在微风中把天上的星,皱作一缕缕的银波,反映出一些光辉来,那经霜的一河秋水,如碧玉磨战的明镜。
已入夜,他轻轻捧起一手水,慕彩见到,笑道,“公子好有情趣。”
“掬水月在手。”他淡淡地说道。
竹筏已渐渐靠岸。
慕彩道,“春山多胜事,赏玩夜忘归。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今日,与公子相识,乃慕子吟之幸。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有缘相见。他日,若又逢君,你我便是有缘之人。”
“嗯。”他缓缓点头,微微一笑,“你我必定还会相逢,那幅蜡染,便收藏着吧。他日相逢,我必会去寻此物。”
“莫公子且放心。”慕彩笑道,将蜡染抱入怀中。语罢,转身离去。
但愿能再见,而非君子之交淡如水。
何时共泛春溪水,断臂垂杨一叶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