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一番话,不免微有些心动,她必定会去赴约的。难怕,慕子吟自己也认为这是个愚昧不可言说的行为。可是,自打相知那时起,她早便不是慕子吟了。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不断,夕阳西下,刚用完膳。便对镜梳红妆,佩戴头上钗。
青衣则是在一旁微微笑着,心中早明白大意。
素然独立于红柱之下,神色难言,紧咬唇,从未语。
“主子,瞧窗外夕阳渐落。您这身打扮,莫不是宫中有何盛宴?”上前为慕彩梳理头发。
慕彩笑而不语。
“姐姐,才不是呢。主子必定是去……”青衣抿嘴而笑。
“青衣,不可失礼。”素然道。声音淡淡的,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悲喜,正如她的神情,淡淡的,静静的,观不出丝毫情愫。
青衣仿若被素然的声音下了一跳,便不再说话,抿了抿唇,垂下眼帘。
慕彩缓缓回首,她知她心中顾虑,明她心中担忧。但,这些并不能改变她的决定,她是个顽固的人,极其的顽固。
即使明知远方是悬崖,她也是会选择一跃而下,测探高深。
此时的她是愚昧的,只因一字‘昔’,念往昔,信往昔。昔忆梦浓,但愿为真。
梳理好慕彩的头发。便默默地退到素然身旁。
慕彩缓缓起身,淡淡笑着道,“你们不必跟着了。”
半响,素然道,“主子,奴婢们不敢违背主子意愿。但主子在宫中与人人甚为交好。若是有人来访,奴婢们未在主子身旁伺候本就是失职之处,再者,竟不知主子行踪更是罪加一等,还请主子莫要让奴婢们为难。”声音依旧淡淡的,只是恭敬地福了福身。
慕彩依旧笑容不改,默默赞叹素然的智慧之处,话虽微有牵强,但终究句句在理。她们毕竟是慕彩的心月复,让她们知晓,方可让她们安心,况且是福是祸,也未可知。慕彩这般一想,便笑道,“万平阁。”
“万平阁。”素然默念,只觉有些许熟悉。
“恭送主子。”众人一并福了福身。
梅花香溢,雪开梨花。
一缕夕阳照青伞,青伞底下行伊人,伊人含笑不露齿,满心期盼待郎归。
慕彩刚走不久,便有位宫女进屋通报,随即,七皇子便来到屋中。
“给七皇子请安。”
“你家主子呢?”七皇子笑道,“前日她做的糕点真是美味至极,今日,前来致谢,欲想讨教几分。”
“主子去了万平阁了。”青衣笑道。
“万平阁!”声音微有些诧异。
素然见此景,便紧张地道,“七皇子是否也觉得万平阁有些熟悉呢?”
“万平阁,乃是宫中圣地,却也是禁地。圣之处在于,祈福灵验,于是便每五年举行大规模地进阁烧香拜佛。那儿却是毫无宫人在打扫的,缘由是先辈留下之阁,神圣不可侵犯。禁地的缘由却也并非仅是如此,只是那儿的香有些奇怪,因未有人敢擅自进去打扫,香是常年不会换的,因阁是先祖之物,却不敢不日日摆香。为此,太医们倾其全力调制于一种奇异的‘圣水’。此水一洒,香便可保存完好。只是有一禁忌,点香时,需门窗大开,否则……香毒侵身,亦会致命。”
“这……想必主子并不知晓如此,还请七皇子前去一趟。”众人一并跪下。
红漆绿瓦在顶梁,脚踏布满尘灰的地,慕彩将门窗紧掩,将所有蜡烛点起。她清楚若点起蜡烛,屋中不通气的话,时间一长,便会导致窒息。
即便如此,她也坚信他很快便会来,若不久,再不来,她便会以自身安全为重,开窗通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