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眉头微皱,便又模模她的额头,该死的,竟发烧了。
她的手又抓住他冰冷的手,“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声音柔弱了下来。
“嗯。”他没有一丝笑意地点了点头,那一刻,子青真的很安心,尽管她有些不相信,不过能得他一句夸耀,似乎足矣。
她亦是迷糊昏去,然而在他的怀中,竟不愿醒来。
他本是不愿将她送回皇后宫中,又想起了些什么,又将她抱起,向皇后宫里走去。
皇后纹着凤凰的衣襟,刺眼极了,那姣好的面容熟悉亦有陌生,甚至于厌恶,他抱着她向皇后行宫臣之礼,皇后的眸子闪过一丝光芒,示意宫女向前搀扶。
子青的大脑是隐约清醒着的,她是那么舍不得离开,可是双手已经没有力气去抓住什么了。子青被送进内殿,皇后回眸望向他,有一丝疑惑。
“皇后娘娘,臣恰从将军府出来,见谭青一人昏厥于亭中,许是发烧了,便将她送回。”他恭敬道,没有半点笑意。
“这实在是有劳宰相了。”
他没有多言,向她点了个头,“皇后娘娘,臣先告退。”径直转身离开,不愿多留,心中被股恨意填满。
待他走远,皇后笑了,眸子依旧闪烁光芒,向身旁问道,“事情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消息,楼相身份隐秘,皇上似乎已下禁令不许探查。”那侍女恭敬回答,“要不要和太子说说,劳烦夜鹰。”
“不用。”她自言道,又看向那人,“这件事交给谭青罢。”
“谭青?”侍女微微有些惊讶。
“还有,太子那儿盯紧些,夜鹰如今已被太子囚住,本宫担心,太子又要开始放纵慕彩了。”此时的她,神色有些紧张,眸子依然有着光芒,只是那是犹如刀剑的光芒。
自将军回宫以来,天下民心安定,皇帝龙颜大悦,不仅将军位极一品大将军,且又封侯加俸。
边关部落虽未曾侵犯,但诸多不信者,又屡次挑衅,宫臣大都想发起战乱,然将军才归皇帝不愿与其争斗。
慕彩为皇帝做糕点之时,皇帝谈吐心声,“暮儿,这些日子,几个部落联合挑衅,将军当年‘战死’部落,部落虽败犹荣,如今将军归来,不信者居多,官臣虽上书起战,可朕不愿战乱,你可知为何?”
慕彩为皇上沏茶,努了努嘴角,“部落地小人多,倘使发起战争,胜算大有。正因部落地小人多,战争一起,百姓受苦,血染成河,恐民心会散。皇叔是一代明君,慕彩佩服。”
“是啊,还是暮儿知朕心啊。”他笑着豪迈,白发却早已染鬓。
“皇叔,莫要担心,此事,慕彩倒有一建议。只是慕彩为女流之辈,不敢摄政。”
“你是朕的侄女,无非是在和朕谈心,岂有摄政之说,说来听听罢。”
“那慕彩便献丑了。”她福了福身笑道,“部落之所以能有所交谈,源自于同饮一江水,而江水源头在我国中部,可在中部以西,将至水源切断,部落无水重于无粮,岂有兵力可战,部落不是恰可投奔我国,不伤财,不劳力,民心尽收。”
皇上听言先是不语,后是赞叹,“得之慕彩也,有如尽收天下才。”
慕彩战术在宫中纷传,赞者有,不赞者亦有,皇后早已听闻,便传消息于手下各大官员,官员先后否决。
将军受命先行计划,仅仅三日,部落纷纷投靠。
皇帝大悦将将军封为兵部尚书,既管军政又管战略,威权极大。又特命慕彩可在身旁辅助。然调兵虎符在太子之手,用兵之时仍有所顾虑。
太子皇后手下众多官臣,潜入内部,以媚人之术,多得机密。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慕彩真的觉得很奇怪,她知道,睿智如他,可是太子那儿从未有过反应……
慕彩在书房内,莫懿在她身旁,看着的是那幅墨染。
“看来,本将军的祝语成真了。”
“将军,亏你说得出口。”慕彩笑道。
两人互相调侃,此时门口响起邪魅的声音,“看来,将军很有情调。”
“太子。”慕彩微微有些诧异。
“莫将军,本太子有事找慕彩商议,还请回避。”
将军笑而未语,他似乎有些明白,便离开。
慕彩起身,走向他,她依旧熟悉地感觉到他的气息。
“我知道,你一直都清楚。”她嘲讽,“何必呢?我早知道不是你心尖上的人。”
他勾起凄凉嘴角,她不知道她始终独占他心。
她经过他身旁想离开,却被他握住手,紧紧扣住,“天下可以是你的,而你只能是我的!”
天下可拥,人无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