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冷宫,他嘲讽的话语,真儿的死,嬷嬷的死,以至于后来,他无情的决绝,开始的开始,就注定了如今的局面,铸成了最惨痛的错误……
雨丝飘零,仿若飘飞,散落佳人发上……
身后有脚步声渐近,有伞遮于她的头上,望去,是他。
“楼相。”她回头,泪痕夹着雨水,亦真亦幻,无法辨别内心的心情。
“怎么?一个人在这,还不撑伞,莫不成是想病了,惹人雄呐?”他依旧勾起他邪魅的微笑,含笑调侃慕彩。
“楼相说笑了。”她努力将情绪调整回来,应上他是可人的笑容。
“刚才他来过?”他的笑容不改,目视慕彩肩上的披风。见慕彩无言,继而又道,“你没和他在一起?”
慕彩努了努嘴角,想要展颜,尝到的是苦涩的泪水,依旧无言,逞强久了,便也麻木了。
“做的很好,不是吗?”他依旧是邪魅的笑,只是这一次令慕彩感到寒意非常。
“很好吗?”她冷笑。
“你忘记他曾做过什么吗?”他的目光有一丝疑惑。
“如果……是——误会呢?”她并不是猜测,只是刚才太子的神情的的确确发源于心,的的确确仿若真情流露。
他的笑明明僵硬了,然而很快恢复,“傻瓜,不要自欺欺人了,被骗得还不够吗。”他温柔的手抚了抚她的发丝。
“我知道。”她没有笑意,半垂眼帘,含着泪水,微微点头,她讨厌爱哭的自己,讨厌狼狈的自己,更讨厌不敢面对现实的自己,其实,讨厌着的,是一直无法将他忘记的自己。只是,这样地抵触感情,好累,好累……
夕阳微露,带着雨水,淅淅沥沥,好似满盘珍珠砸落在玉璧之上,那样沉重,却不乏凄美。
这条路,他走得很慢,像是故意停留,故意让雨水放纵,更偏爱一壶清酒,麻木一切……
“殿下。”那名宫女从里屋小跑出来,将伞遮在他头上,“殿下,怎么了,淋着雨回来了,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马上让厨房去煮姜汤。”
“不必了。”他的话语如初冷冽,径直走进屋去。
“殿下……”她的话语渐轻,轻到几乎只有自己才听得到,“奴婢跟了您这么久,懂您的人却那么少,可是您为何硬将自己的心性隐忍着,任凭他人误会呢?公主,您为何也不懂呢?”
望着他的背影,甚是感触良多,悲凉从心起。
“姑姑。”谭青道。
宫女被身旁捣青吓了一跳,“你何时出来的,怎不知个声。”
“奴婢一直跟在姑姑身后,估模着是姑姑想得太入神了。”她的眸子有一丝不解,刚才的话她隐约听到了,总觉得和姐姐有关,之前和姐姐提起太子时,姐姐不自然的神情,刚才殿下的孤寂落魄的确很不一样……
“哦,是吗?”
“姑姑,殿下这是怎么了?”她问道,倒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太子之所以会这样,她也是估模猜到了,只是她想知道的,是宫女刚才讲的话是什么意思,还不止是好奇心驱使,更是觉得其间必有误会。
“没什么。”她启唇,只是顾虑到谭青是皇后的人,便不想多说什么。
“姑姑……”谭青道,“您刚才说的话,奴婢都……听到了……奴婢想……”
“想什么?”她始终警惕着。
“太子和公主间怕是有什么嫌隙吧?”谭青将话放轻声,“殿下的披风是为公主准备的,那么……”话欲言又止。
“谭青姑娘,你是皇后娘娘的人,不曾发觉自己管得有些多吗?”她的话音在‘皇后娘娘’上加重了些。
“姑姑,太子待奴婢不薄,公主为人亲和,奴婢的心思不是跟着皇后着的,无非只是与公主有几分相似才被娘娘利用,奴婢也是不想的。”谭青真的觉得自己有几分委屈,“刚才听姑姑说的话,心中真的是有几分挂怀……”
“谭青,你让我该怎么和你说呢?”她的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姑姑,奴婢或许……可以做个中间人……”
“罢了,让你知道又如何,皇后娘娘何时真的相信过殿下呢?公主之所以会如此无法将旧恨放下,怕是为了香毒和将军出征之事吧……
后来,无论殿下如何弥补,公主都未曾动心,可是,公主殿下哪里知道,当初,是奴婢奉太子之命亲自将香毒换成普通的迷香,也是奴婢奉命将七皇子引去救了公主
公主也不明白,是将军来找的殿下,让殿下提议将军带少量兵马出征,至于缘由……我也不清楚……
公主殿下未曾明白殿下心意,执意要去皇家寺院静修,殿下第一次与皇后闹开,皇后早就派人埋伏,是殿下一直派人守在附近,暗中保护……殿下的痴心,倒得一番辜负。”
香毒,将军,迷香,七皇子,保护……子青的心深深颤动了,姐姐,慕子吟,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恍然间,有泪水滴落,亦或感动,亦或雄,亦或……羡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