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下面我们要做什么?”
“母后现在应该会派人去延彩殿将她们压入大牢,你们去帮他们且让那些侍卫动静小些,另外在多派些人手,将通往大牢的大路想办法堵住,让他们往僻静的小路走。”太子道,“此事切记莫要声张,堵住大路的人无需多做解释,而你们前去辅助的,更不能多说。”
“是,属下明白。”几人拱了拱手,奔跑退下。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侍卫压着延彩殿众下人,往小路走向大牢,太子悬了的心有了一丝着落。
此时,突然从树上蹿出三位蒙面的黑衣人,两人用脚瞪伤压着青衣的侍卫,力道极重,侍卫肩膀受击,手立即松了下来。另一人则守在青衣前方。
太子眯着眼看着,这三人内力深厚,只是为何救的是青衣呢?说是救,看样子倒像是劫。只是青衣身上还带着给慕彩的解药。
太子从衣袖上扯下块布,蒙在脸上,又将一件深绿外衣月兑下,露出黑色的绸缎衣,凌空跃起,侧腿踢伤两人,又将目光转向青衣,瞧见她腰带上放着的药瓶。
青衣原先是被这三人吓到了,如今又出现了一人,更是紧张了些,只见他从青衣身旁掠过,转了一圈又向素然飞跃而去,也在素然身旁绕了一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药瓶塞入素然藏在袖中的手里。
素然原先以为这身着黑衣的人也是与那三人一伙,只是轻小的药瓶触到手时,便已猜到是太子了,只见太子又凌空而跃,出了视线。
那三人见不速之客已走,也立即劫着青衣走了。
“姑姑,要不要追?”侍卫向那位已经吓懵了的宫女道。
“不……不用了。”她道,咽了咽唾沫,“赶紧先把这些人送……送到大牢里去。另……另外再派人找到,把她也压入大牢。”
素然垂下眼帘,由着侍卫压着走,那三个劫走青衣的会是什么人呢?太子之所以没有露面,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吧?
好在药还在,只是青衣毕竟精通医术,若是主子有何突发状况,也好有个保障,来者却劫走青衣,必定不是善者。
承安宫
“什么?青衣被劫?那惜容呢?怎还不见她?”皇后怒道。
“惜容姑姑被……被打昏了。”她低下头轻声道。
“也就是说消息现在还没传出去?!而你也办事不利?!”皇后握紧拳头,气的发紫。
“娘娘息怒。”她跪在地上,求道。
“闭嘴,滚出去!”皇后大喊,随即,喝了口茶,平复心情,闭上双眸,不断想着对策。
“皇上驾到。”殿门外有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皇后向皇上走去,恢复往日的笑容,“给皇上请安,臣妾已备好早膳,皇上请。”
“辛苦皇后了。”皇上和蔼笑道。
皇后为皇上盛了碗粥,“皇上,您打算如何处置慕彩一干人等呢?”
“朕怎么觉得皇后对这件事很上心呀?”皇上笑道,意味深长。
“不是臣妾上心不上心,而是臣妾分内之职呀。”皇后温和笑道,“事发在后宫,而臣妾又是后宫之首,先不论应为皇上排忧解难,当是王妃之事臣妾就不得不如此了。”
“好,那皇后觉得应如何呢?”
“不是臣妾应觉得如何,是皇上昨日已经下旨。”皇后道,没有笑意,更显严肃几分。
“是吗?朕昨日下旨了?昨夜朕喝酒了,事情还未彻查清楚,不得乱下定论,血统之事关乎极大。”皇上喝了口粥,悠悠道。
“是,血统之事的确关于大,但是臣妾并非针对慕彩,而是皇上您可否知晓,慕彩三年多前说是要去皇家寺院清修祈福,实际上是与武林人士勾结,并在民间置办酒楼,生意兴隆,钱财不断,且做善事,于是在民间的声望极高,深得民心。”
皇后话一出,皇帝的脸色即变,将瓷做道匙用力放置在空盘之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臣妾是担心,慕彩想要向武则天学习,争做女帝呢。”皇后说的义正言辞,眉目间皆是担忧的神情,“不过,皇上这些理由难平民愤,而血统之事方可解决,而且皇上昨夜已经下旨,君无戏言呐。”
皇后在心中暗喜,果真天下所有皇帝有所忌讳的,便是深得民心,又有所智慧和权财的人,而慕彩正是这样的人,况且自己说的本就是事实。
“反了她!”皇上怒道,“即日当斩!”
李公公快步走到皇上面前跪下。
“李公公你这是做什么?”皇上道,语气坚硬。
“老奴想为公主说句话,皇上,据老奴所知,公主置办酒楼,资助贫民,都非以公主名义而捐,而是以皇上的名义捐出的呀。公主深得民心,正是皇上深得民心呀。”李公公道。
“果真如此?”皇上疑虑道。
“老奴字字出于肺腑,公主所做都是为了我朝啊,当初将军归来,公主提议断水之策,以至民心尽收,部落纷纷投靠,得益的是我朝啊!”他道,眉头皱成一团。
“皇上曾说‘得之慕彩也,有如尽收天下才。’如今,若将公主处死,必是损一大帅才。对我朝不利呀!”见皇上未语,便又道。
“李公公说的不错,当初慕彩的断水之策的确是为我朝利益,但是难道她慕彩没有受益吗?她因此可在刚封为兵部尚书的将军身旁辅助,如今将军时常不在宫中,她慕彩也是手握兵权,难道还不足以威胁到皇上吗?!”皇后道。
不错,说到兵权才是皇后最担心的事,当初将军被封为兵部侍郎,而慕彩又因断水之策被皇上特命在将军身旁辅助(详见《天下可拥,人无可选》)虽然调兵虎符在太子之手,可现如今太子也是护着慕彩的!所以必须得除,除之而后快,否则后患无穷!
“皇上三思啊。”李公公磕了个头,“老奴辅佐两代帝王,深知人才可贵,还请皇上三思。”
“难道你的意思是朕不知道吗?!”皇上道,“李公公太过放肆,不过朕念你辅佐两代帝王,不将你处死,在山脚下盖间木屋,颐养天年。”
“来人,将李公公带下去!”皇后喊道。
“皇上,老奴赤胆忠心日月可鉴,还请皇上记得老奴说的话呀。”李公公连磕三个响头,被侍卫带出承安宫。
“皇上是否即日将其斩首?”皇后试探问道。
皇上脸一沉,半晌未说话,心中的确想着李公公说的话,倒冷静了些,一些事情发生但过蹊跷,喝了口粥,“罢了,日后再议。”
重要的是慕彩的确手握兵权,又深得民心,此次若无辜处死,更会引起不满。
皇后垂下眼帘,狠狠咬了咬牙,俄而将头抬起莞尔一笑,“是,臣妾全听皇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