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晶莹的红豆骰子握在手中,有一股暖流涌入心间,闭上眼,已未曾有之前的画面浮现,心中却始终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受。
夜,终究无法入睡,微微合上眼,心中依旧弥漫着莫名的伤感。
只听见有脚步轻启,慕子吟原以为是素然,依旧垂帘,微瞥了一眼,竟未料是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心中不免一惊。
她脚步轻轻为慕子吟捂好被角,又瞧了慕子吟几眼才安心轻声离去。
瞧着的背影,她只觉得熟悉几分,像是个美丽的女子,可为何满身的伤意?
她和自己是什么关系?为何来了却什么也不说?而且这个地方从未有外人进出过,她和相府又有什么关系?
越来越多的问题让慕子吟愈加心慌起来,像是要面临一系列阴谋一般,从玉枕下取出红豆骰子,紧紧握住,奇怪的像是感受到另一头温暖的呼唤,情不自禁地心安下来。
屋门微启,素然进来了,看着坐在床边失神的模样,眸中有几分难过,“小姐,夜已深了,您为何不睡呢?”
慕子吟努努嘴角,“素然,明天我能去别处瞧瞧吗?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这里养伤,如今我只觉得已无大碍,便想出去走走,再去躺兄长府里,也许久未瞧过兄长了。”
“明天?那请让素然陪着您吧。”素然有些惊讶,却不好明说,心中甚是不解。
“不必了。我想自己走走,好吗?”慕子吟有些温和道,眸中含笑。
素然正欲说些什么,却瞥见了她手上红豆骰子,心中更是不解,莫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了?只是这样想着倒放心许多,不知怎的,她一直希望她能想起来。
“那还请小姐万事小心,小姐早些睡吧,奴婢先退下了,早些为小姐安排妥当。”素然道。
“有劳你了。”慕子吟莞尔一笑。
天刚微亮,慕子吟便已自己梳妆好了,昨夜也无心入睡,一是想着红豆骰子里的故事,二是疑虑红衣女子的来历,三就是那些莫名而来的回忆。
素然青衣本欲送她下山的,怎知抵不过她不停的推托,素然只好指了下山的路。
待到走了半个时辰,这才知道这山有多高,山上密集,再回首望去,便不知回路怎么走了,足以可见这个地方有多隐秘,宰相终究不是一般人物。
又走了一个时辰,快到山脚下,也才瞧见一户人家,这儿到底是什么山也不知,风景极好,人烟稀少。
又瞥见了那个木屋,显得简陋几分。心下不免生了怜悯,只是如此前去,倒显唐突无礼。
“禅心。”刚下了山便听到身后有人唤道。
“萧嫣。”慕子吟笑道,走向她,“怎么了?”
“听素然说今日你要下山去逛逛,你是知道的,你兄长是宰相,便是有几个仇家的,而你如今孤身一人去,怕是有危险。”萧嫣走向她笑道。
“有危险?你的意思是……”慕子吟眸中略过几分不愿。
“放心,我不会跟着你的,只是要你戴上这个。”萧嫣笑道,微微抬起手来,慕子吟一惊,竟是一张人皮面具。
“易容术?”慕子吟惊道。
“嗯。”萧嫣道,“待到你到山里再将它取下吧。”
慕子吟垂下眼帘,任凭萧嫣摆布片刻,心中又有种奇怪的感觉,又仿似以前也有如此过,只是倒不似平常那么明显。
终于进了城,反倒感觉如释重负,虽然不明所以,但终究觉得心里痛快几分。
先入了家茶馆,点了杯茶,城中果然比郊外要热闹着多,才是早上,茶馆里就有不少人呢。
“听说过没有,前些日子延彩殿烧了。”身后一个男人对着身旁的另两个男人说道。
“是啊,这事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好在公主没受伤,还是好人有好报啊。”另一个男人道。
“听说公主在城外养伤,倒不知去了何处,只求上苍庇佑。不过公主所置办的酒楼生意倒是很好。”
“生意好不好,不都是咱老百姓受益吗?赚的钱都是善款,虽说是已皇帝的名义捐赠,但是江湖传闻都是公主的意思,公主倒比皇帝老儿更好了些。”
“是啊,自然得好了哈!”另一个人调侃道,又将声音压低了些,“不过,许是为了太子吧?宫里的人说太子和公主有情呢,恐怕日后不止是长公主了,更是一国之母呢!不过能有这样的一国之母,更是咱大家的福气了。”
‘太子’这两个字一入耳,慕子吟便觉得心中一震,走到临桌,笑道,“我是个外地人,凑巧听到诸位蹈话,敢问一下刚才所说的酒楼在哪?”
“哦~你还不知道慕彩公主的酒楼啊,诺,直走往西便可以看到了。”一位男人热情地指到。
“慕彩?”这两个字听起来甚是熟悉,“如何写?”
“真是天下奇事,竟有人会不知这位公主,自然是羡慕之慕,喝彩之彩。”
果然如此,慕子吟言了声谢,便想向那酒楼走去,却被人拦住去路。
“小姐,大人等你很久了。”来者恭敬道,指向前方东面,“让属下领路去相府吧。”
“这……”慕子吟回头看了眼,只得下次再寻个机会出来了,“好吧。”
相府的确富丽堂皇,许久不见的他依旧扬着初见的笑意,只是倒觉得有几分戏谑的意味,倒更添妖气,确实是个美髯公。
待到食了午膳,又在相府的房间小睡片刻,相府的闺房的确温暖富贵,只是她倒有几分不适应,因为看过去一切都像新的,甚至于书桌,梳妆台,就连布窗也像是新添的。
就算是出去养伤,欢迎回来,也不会如此才对,整个屋子就像从未有人住过一样。
小憩了片刻,慕子吟便想回去了,在楼相的眼皮下,她反而更不自在了……
只可惜白下山了一趟,不过上山前还得去瞧瞧那户山脚下的人家,直觉告诉她这里或许会有别的收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