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第九十九章 姊妹花(续)

作者 : 豫西山人

这天下午,陈观把自己关在西厢房里,奋笔疾书,除了白家大院旅游观光解说词和五龙峪景区、白家大院旅游指南外,还写了八路军**团挺进五龙山斗争简介、爷爷陈德大和白雪绒烈士生平纪略、刀客宋老三传奇几篇介绍文章。

这些文章都是简介性的,只要文笔洗练干净、准确记述就行!

五龙峪是陈观的故乡,他生于斯、长于斯、武功大成于斯,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比五龙峪更让陈观魂牵梦绕了!加上陈德大就是五龙山区斗争的一面旗帜和见证人,经历复杂,不但当八路军,还当过宋老三的护兵和一年的保长,对白家、对宋老三刀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陈德大被批斗期间,因为妻子被吓成了精神病,儿子陈学智性格偏弱,陈德大满月复心事无处诉说,唯一的孙子陈观就成了他回忆过去的倾诉对象。可以说,现在的五龙山区,没有人比陈观更了解那段历史!包括陈德大的情爱经历,陈学智都有陈观清楚。这也是陈观在白雪绒相片前鞠躬喊的原因。

有了这个基础,陈观写起来速度极快,笔端凝聚深情,简直是妙笔生花!几篇简短的介绍文章出来,陈德大、白雪绒、宋老三、白德礼一下就活过来了!形象鲜明生动,犹如站在游客的面前!

吃晚饭的时候,白爱月来给陈观送饭了!

陈学智和郑玉莲都在白家大院招呼工匠干活,晚饭也就在白家大院吃,只剩陈观一个人在家里写作。

白爱月中午吃饭时隐隐约约意识到了陈观和姐姐白爱晓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有点拈酸。这个时候就长了个心眼,一见郑玉莲象是准备拿碗给陈观送饭,抢先一步,去舀饭拿馍,弄个饭盒盛了,说是玉莲婶身体不好就别跑了,自己提着饭盒给陈观送来了。

陈家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陈观住的西厢房里亮着灯。

陈观家经济条件差,到现在住的还是土坯墙的瓦房,窗户也还是老式的木窗户,上面糊着白纸。

陈观正在奋笔疾书呢,头像在灯光照耀下投射到了窗户纸上,白爱晓一进院子就看的清清楚楚。

白爱晓忽然就想,这辈子要是陈观写作的时候自己给他泡壶茶在一边做家务,那该多幸福?

这念头实际上只是一刹那的事情,白爱月知道自己不能有这奢望,她已经订婚,徐忠厚不会同意她退婚的!陈观呢,八成也有自己的心上人,县城那个叫田秀的女警察之所以扑心扑肝儿地帮他们筹建五龙峪教育基地,很可能她就是陈观的对象。

明白归明白,白爱月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一步步走向陈观的门口,推开门,叫都没叫一声,抬脚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陈观正在奋笔疾书呢,看见白爱月进来,就说了声“爱月,你先坐,我写完这篇咱再说话!”

白爱月“嗯”了一声,放下饭盒,去陈观家的厨房拿了碗筷,把饭盒里的饭倒出来,放到桌上,这才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拿起陈观写好的稿子看了起来。

白爱晓操心的是解说词和旅游指南,见陈观已经写好了,放心了,匆匆浏览了一下其它稿子,就聚精会神的看开了旅游指南和解说词。

看着看着,白爱晓忍不住读了起来:“这里山峪悠长,河流婉转,看不完的峰峦叠翠,赏不完的奇花异木,认不全的名草名药,听不尽的百鸟鸣唱。美丽的五龙峪,宛如藏在深闺人的处子一般,轻纱敷面、半遮半掩、引人遐思、激人探险,无一处不诱人,无一处不醉人!”

白爱晓高中毕业,又正值妙龄,嗓音甜美,她这一读,还真的如黄鹂鸣啭一般,清脆悦耳!

陈观写完了,放下了笔,呵呵一笑,说到:“爱月妹子,时间太仓促了,我写的不好,你别见笑!”

白爱月放下了稿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陈观,没有说话。

陈观最怕的就是和白爱月单独相处,他知道这姑娘对自己有好感,那火辣辣的情话一直藏在他脑海里呢!

陈观忙说:“爱月,你继续看,我先吃饭!”

白爱月这才说到:“陈观哥,你当警察屈才呢!写这么好的文章,还得去抓人罚款,不相配么!”

陈观笑着说:“妹子,世界上不相配的事情多了,那不都还得凑合着过么?哥得挣工资养活自己,不当警察不行么!”

这话说错了,白爱月马上就联想到了自己的夫,再看看眼前的陈观,心里一下就冷了,重新拿起了解说词稿子,就着灯光,抿着嘴,一声不吭,继续看开了。

晚饭是汤面条、馍。

明水是标准的农业县,老百姓都是靠一把麦子吃饭,饮食上也就面食为主。象五龙峪这地方,早上喝汤一般都是酸辣开水泡馍,稍微殷实一点的人家可能会冲鸡蛋茶或者是蛋面筋汤;饭时饭一般都是玉米椮熬汤,有红薯的往里煮块红薯,喝汤吃馍就咸菜。没馍或者为了省馍,就在玉米椮汤里下宽面片,吃甜饭就咸菜。午饭基本上都是咸面条就馍,农忙的时候一般吃捞面条。晚饭有的吃馍菜汤,但大部分人家都是汤面条就馍。白家大院现在正在整修,上工的人多,汤面条省事儿,晚饭也就只能是汤面条就馍了。

陈观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饭,把碗筷和饭盒拿到厨房洗干净,提着空饭盒回到了西厢房。

白爱月还在看,好像看得很认真,似乎是要背下来一样。

白爱月不说话,陈观也不打扰她,重新摊开纸和笔,继续写开了!

过了半天,白爱月看完了,见陈观还在写,想了想,起身拿起饭盒转身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也不知道白爱月想什么呢,扭头问陈观:“陈观哥,要是白雪绒不牺牲,你说她和你爷爷能过到底么?”

陈观正在写着呢,闻言不假思索,回答到:“能吧!”

白爱月就说:“你说错了,我觉得过不到底!”

陈观头都没抬:“为什么?”

白爱月回答到:“你爷爷配不上白雪绒!白雪绒之所以和你爷爷好,那是没办法了。五龙山区扒拉来扒拉去,还就数你爷爷算个人物。但是,你爷爷再英雄,那也只是在五龙山区逞英雄。要是白雪绒不死,我觉着,她可能会去找她叔叔白家二老爷,到美国去!”

陈观停住了笔,奇怪的看着白爱月:“爱月,你咋会想到这些呢?”

白爱月总算是吸引了陈观的注意,不走了,又走了回来,把饭盒放到了桌子上,说到:“收拾白雪绒的房间时,看到了钢琴,我就想,这都好几十年过去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钢琴,更别说会弹了。陈观哥,你说,几十年前白雪绒就会弹钢琴、能歌善舞,咱五龙山区哪家的女子能有这本事?她的心思,你爷爷能全懂么?”

好像是为了说明自己的观点,白爱月又补充到:“如果不是抗日战争,白雪绒铁定不会再回到五龙峪来,也就不会为了缓和白陈两家的恩仇而主动把自己给了你爷爷,更不会死!”

还别说,白爱月的这番话真的让陈观刮目相看!看来,白爱月还真不愧上过高中、当了村妇联主任呢!

不料,白爱月说着说着就走调了:“就象咱两个,妹子心里看上了你,可你却看不上妹子。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想,为啥你总是躲着我呢?想来想去明白了一个道理:你不是看不上妹子的相貌,是看不上妹子的文化!我要是有白雪绒那样的本事,恐怕你还上杆子追我呢!而我,绝对不学白雪绒。我不给你,我要你也尝尝人想人的滋味!”

这话说的,登时就让陈观坐不住了,赶紧站了起来,伸手拉白爱月坐下。

陈观一伸手,白爱月很自然地就把手伸了过去,搭着陈观的手坐了下来。

白爱月坐下后,手并没有缩回来,相反,紧紧的拉住了陈观的手,呼吸也急促了,身上的幽香一阵阵往陈观鼻子里钻。

陈观昨天晚上刚刚告别了处男生涯,现在已经不是初哥了,加上他读书杂,知道白爱月身上的幽香不是洒的香水或者身上扑了香粉,而是处子特有的幽香。

陈观心知不能这样,这太暧昧了,让人看见说不清楚,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手却不听脑子指挥,没有甩开白爱月的意思!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了,四目相对,都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续声!

郑玉莲见白爱月提着饭盒去给陈观送饭,就没有心思在白家大院忙活了。吃过饭,郑玉莲就喊陈学智和她一起回去,偏偏陈学智吃完饭又忙开了,顾不上送她回家。

郑玉莲胆小,怕黑!

等了好长时间,见陈学智走不了,郑玉莲只好提着个马灯,一个人回家了。

一到大门口,郑玉莲就喊:“陈观,儿子,出来接我一下!”

一连喊了三声,郑玉莲才听到陈观的答应声。时候不长,陈观和白爱月一起走了出来。

白爱月甜甜的说:“玉莲婶,你回来了?”

郑玉莲连喊三声,就是怕儿子和白爱月正在做丢人事儿,撞见了不好。这一见白爱月穿的整整齐齐的,头发、衣服都不乱,郑玉莲放心了,就说:“爱月来了?唉,我是怕黑,才喊陈观的。没事儿了,你俩说事儿吧,我回屋去了!”

说着,郑玉莲提着马灯朝上房走去。

白爱月嘴上说着“不早了,我回去了”,手却在陈观的腰上狠狠拧了一把,疼得陈观差一点喊出声来!

白爱月这才甜甜地说到:“陈观哥,我走了,你别熬夜熬但深,咱明天还有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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