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没有持续多久。
毕竟护卫们众多,那些队长们最强的几个全都被周路打倒,剩下的就是拼命也折腾不起什么大浪,最终,三人被乱刀砍死,剩下的野熊四人重伤,被五花大绑绑了起来押走。
野熊被架走的时候奋力挣扎,一脸激愤之色冲周路大吼:
“死胖子,坏我们大事,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帮护卫们恶狠狠地按住野熊,最终将他们带走了,周路在后边委屈地眨了眨眼,战斗的硝烟落尽,山谷中静了下来,只剩下那些新匪们窝在远处瑟瑟发抖,还有一些胆大的狠狠地盯着那个憨憨的胖子,眼中流露出又羡又妒的疯狂神色。
那个不久前还在和他们一起训练的胖子,就这样一步登天了?
做了二寨主的亲卫队长,从此有权有钱,就可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女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长毛壮匪的脸上一片腥红色,被心中勾勒出的美好生活刺激的全身发抖。
那帮护卫押着几个狼狈重伤的队长远远地向山坳口那里走去,新匪也缩在远处,周路一个人站在那里,突然有些茫然。
“我要去哪里?”
这个胖子突然发现,他对黑胡山还一无所知,一会要到哪里应职,要和谁打招呼,二寨主住在何处?他完全没有头绪。
做了亲卫队长,职责都是什么,谁是他的手下,哪些人会听他的指挥调度,他也一点不清楚。
没有人理他,仿佛他就这样成了一个额外的人。这种陌生感让周路心郁郁的好不难受,他急于找人熟悉情况。
“我现在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跟那些护卫们一起走?”
周路还在犹豫,那群押解重犯的护卫们终于有一个意识到什么,回过头看周路傻乎乎地站在那里,这个护卫皱了皱眉,和旁边的人低声交待了一句,然后拎着腰刀又向周路跑了回来。
“终于有人搭理自己了。”周路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那个跑回来的护卫三十出头的模样,下巴上的胡茬微微发青,从右脸到脖颈上刺着好大一片刺青,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彪悍干练。
看他的服饰,周路猜测有可能是副队长之类的角色。
周路欣喜地迎了过去。
那护卫又皱了皱眉,脸上一付冷漠与戒备的表情:“队长,还没安顿呢吧,请随我来。”
突然向一个新匪叫队长,那个护卫声音中明显有些不情愿。
“哦!”周路憨憨地点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也是二寨主的亲卫吗?你是我的手下吗?”
周路急于找到自己可以管辖的人,好实现自己作威作福的心愿。
那个护卫看着这个连衣扣都扣错排了的胖子,眼眉皱的更紧了。真难以想像,就是这么一个胖子,竟然在二寨主遇险时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从今以后,就是这个胖子将成为他们的直属头领?
一个新匪直接上位,那让在山中熬了多少年的老匪心中怎能平衡,但是,胖子可是二寨主直接任命的,他们又不敢得罪。
对胖子的脾性毫无了解,这个护卫一付隐隐的排斥情绪,不卑不亢地点头默认,然后再不动声色地引手说道:“队长,这边走。”
护卫引着周路从山坳西南方向的缺口处走了出去,迎面一条迤逦的山路向大山深处盘旋。两人走在山路上,一路经过一座险恶的漫坡,坡上乱石森险,隐隐能感应到有不少暗桩弓弩埋伏其上。
那种被人偷偷瞄着的感觉让周路浑身寒毛倒竖,暗中倒吸着冷气。
过了险恶的漫坡,再向前几十丈山路,前边一方狭窄的隘口,正中一堵坚厚的石墙将隘口横腰拦住,仅有一架木制吊桥横在山沟上,供往来通过。
隘口上,七、八个手持骨矛的凶恶悍匪往来巡逻。
看到这些,周路脸都白了。
前边就是黑胡山月复地了吧,而这座隘口,应该就是黑胡山的寨墙。这里把守如此森严,连一只兔子跑过去都有可能被一群眼睛盯着,这样的地方一旦混进去,将来想要逃出来将何其困难。
自己真的因为意气用事,就要为一个区区的斥侯任务冒那么大的险?
值得吗?
周路犹豫了。
不过这时他哪还有退路,前边的护卫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逡巡不动的胖子队长,周路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妈的,逃跑困难?大不了老子不逃了,在女寨主手下做一个作威作福的队长岂不也很快活。
周路一脸赌气的表情。
护卫领着周路踏过木桥径直入山。
过了隘口石墙,就可看到一座好大的山坡,绵延开去足有十数里方圆。山坡上,偶尔可以看到一座座山洞错落有致地分布,各山洞有的聚在一处,也有的相聚遥远。
那些山洞应该就是黑胡山的匪众所住之处,只不过会按照身份等级,不同地位的匪会住在不同的地域。往往身份高的,所分到的山洞配套设施就会等级更高一些。
护卫带周路沿着山坡走了好远,直到远离那些最密集的洞窟,来到一处僻静的山壁前,山壁上,一间整洁清爽的洞口,敞着石门,正对着阳光,洞前还有一座用石头垒起来的小跨院,院中石桌石椅一应俱全。
通过敞开的洞门,可以看到那座洞府足有十步方圆,洞中干净温暖,石床上铺着松松软软的长毛兽皮,让人一看就有扑上去大睡一觉的冲动。
护卫招呼周路跨院,告诉周路,以后这里就是他这位亲卫队长的住处,而他们那些二寨主的亲卫们,全都住在附近不远的地方。护卫还骄傲地告诉周路,这片山域五里方圆,都是二寨主亲卫们的住地。
护卫让周路自己熟悉一下环境,然后,他跑开招呼另一个瘦匪为周路端来了酒肉,将酒肉放在桌上,护卫与瘦匪两人一起恭敬地退了下去。
“哎……”
周路扬了扬手,欲言又止,看那两人已经出洞了,郁闷地收回手,挠了挠头。
这一路上,周路为了打探情况,曾热情地向那个护卫问这问那,但是,那个护卫始终一付三缄其口的样子,对周路的问话不冷不淡,只用一个字或两个字做最简短的回答,这让谈兴正浓的周路好不憋闷。
他也看的出来,是他一个新匪突然成为了队长,别人还没有从心里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