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灯火通明,苏国栋身披战甲,神采奕奕,重新穿上往年的盔甲,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走起路来,也威风凛凛,进屋便行军人之礼,掀开衣摆,单膝跪地,抱拳道;“臣苏国栋参见陛下!”终于可以重回沙场了,老脸红光满面,周身血液沸腾。
这一幕在傅云澈看来,很是自责,这一刻才明白苏梦蝶当日之话,南越缺乏人才良将,竟需要一老将出马,不是他不相信他,实在是这年纪……如今容不得他多想,起身笑着上前亲自搀扶起老丈人:“苏将军快快请起,寡人无能,本该放苏将军去颐养天年,却……”
“陛下,您不相信老臣了吗?您放心,即便是死,又如何?大丈夫岂能像那蝼蚁一样苟且偷生?微臣知自己年事已高,或许不如当年,也知陛下不忍,陛下,微臣一生并无雄才大略,也无大志,只想为南越甘洒热血,救百姓于水火,苟且偷生,不如一刀之快!”他相信,即便他死了,苏家上上下下也会以他为荣,虽然很对不起家中妻小,可国没了,家又何在?
他胸怀天下,苏家是他的家,其余千万家也是他的家,在得知欧阳元帅亲点他时,这一生从未这般激动过,就是女儿嫁入王宫,也没这般振奋,人各有志。
傅云澈万万没想到苏国栋会说出这番话,抿唇重重拍拍老人的手臂:“好一个苟且偷生,不如一刀之快,苏将军,此乃当年你上缴的骠骑大将军之印,现在,寡人便将南越四方骑军重交你手,随时调动,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寡人也很想去往边关与众将士一同抗敌,但寡人不能,社稷安危,就托付给众位将军了!”说完掀开袍子,一条腿弯曲,重重跪地,拱手。
“天啊,使不得使不得,陛下,您这是何故?”苏国栋吓得节节后退,不得不将男人搀扶起,如此大礼,会折寿的。
一旁的赵尧都差点栽倒,陛下下跪?天,百年不得一见。
傅云澈惭愧的摇头:“比起即将血战敌军的将士,寡人这一跪又算得了什么?请将军转达三军将士,莫要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他们能守下这南越,寡人纵然是用尽毕生之能,也会令南越富强,他们的家小,定当爱戴!”
苏国栋笑了,点点头:“微臣知道,陛下是位好君主,也相信陛下定能令南越成为富饶之地,那么微臣告退!”捏紧兵符,您放心,有我们在,谁也休想欺辱这片国土。
“陛下,您咋给他下跪了?”待人一走,赵尧就不满的皱眉。
傅云澈却没有任何的虚情假意,长叹着摇头:“应该的!”他欠他的,越加懊悔当日为何会让赵尧去娶亲了?都说患难见真情,果真不假,从不知这位老人竟拥有着一颗永垂不朽的赤子之心,曾经他总觉得归为一国之君,便神通广大,无需向任何人学习,这一刻,他想,有些东西他得向这位老人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