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在杀人时,一向默不作声的阿史,口中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同时跨出一步,斩出一刀。
“须卜骨都侯单于”虽然人到中年,身体有些发福,当年却也是打过许多次仗的。面对强横敌人的来袭,“须卜骨都侯单于”大喝一声,手中长剑以刀法斩出,硬打硬的与阿史的战刀撞击在一起。
然后,“须卜骨都侯单于”发觉,自己手臂的力道其实完全没有施展出来,就渀佛是一拳打在了空气中。而阿史的战刀,也月兑离了他的手掌,被“须卜骨都侯单于”一剑砍飞!
“不好……!”
“须卜骨都侯单于”心知中计,急忙收回手上的力道。可是,这个决定,被证明是完全错误的。
若是“须卜骨都侯单于”不收回手上的力道,长剑几乎可以毫不费力的切开阿史的胸口。
因为,阿史的双手,在“须卜骨都侯单于”收回力道的当儿,冒险的搭在了“须卜骨都侯单于”的肘腕上。为了做到这一点,阿史不但故意弃刀,也根本就没有躲开对方长剑的意思。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就是阿史的性命,赌的就是阿史对“须卜骨都侯单于”反应的判断!
胜,则生。败,则死!
当然,阿史对结局还是很有把握的。要不然,他也不敢如此冒险。
他胜了。
接下来,是“卡啦”、“卡啦”两声,骨头折断的轻响。阿史的“手搏”即空手搏击技巧,还在他的刀法之上。这一套“拆骨手”,不但废掉了“须卜骨都侯单于”的一条胳膊,还顺便将长剑的所有权,变成了阿史。
一剑在手,阿史心中大定,腕部抖了一个剑花,精准的将剑尖刺入了“须卜骨都侯单于”的咽喉。这一下,让在场的匈奴人,一下子炸开了锅!
“须卜死了!”
“大单于!大单于!”
在震天的喧闹声中,阿史剑光再闪,一剑向“须卜骨都侯单于”依然站立的躯体削去,中途手腕暗动了九次。然后,“须卜骨都侯单于”的大好头颅,就如同熟透了的果子,自己从颈脖子上滚落下来。
“削圆术!”
那个曾经随上一任“羌渠单于”去过雒阳的匈奴武士,心中再次狂叫。他可以肯定,这个刺客,一定是大汉知名的剑手。而且,在雒阳的知名剑手中,此人的排名,绝对不会超出前五!
“须卜骨都侯单于”的头颅还未落地,阿史已经捏住了头颅顶部的发辫,将首级抄在手里。
这个东西,可是丢不得的。汉朝的军功,向来是以斩获的首级为准。没有这个东西,阿史将来回到汉地,根本无法证明,死于刺客的“须卜骨都侯单于”,是自己所杀。
但是,随身携带着这么一个东西,对一名讲求速度的刺客来说,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事实证明,这东西,不但是个累赘,还是个大麻烦。
如果阿史杀了人就飘然远去,有鉴于外边正面临着汉军的奇袭,匈奴人怕是无心去追杀他。但是,杀了人,还要将人的脑袋带走表功。这,也太将匈奴人,视若无物了吧?
只是,做出这个决定的阿史,无惧,无滞。
他只有一个动作:
向外冲!
“杀了他!”
“为单于报仇!”
一剑在手,阿史战力大增。面对逼过来的匈奴武士,他的剑只是轻轻挥舞,渀佛没用什么力气。但是,每一剑挥出,就会有一名匈奴武士狼狈的后退。反应快的,可以全身而退;反应慢的,就会在身上多出一条伤口。
由于武技上的差距,这些匈奴武士,若没有抱着必死之心,根本不可能真正威胁到阿史的安全。
“千军辟易剑!”
那名见多识广的匈奴武士,再次大叫起来。刚才,这名武士观看阿史的刀法和手搏的时候,就已经极为惊讶。可阿史一剑在手的表现,让这名武士意识到,阿史的剑法,比他的刀法和手搏还要高明!
——这样年轻,剑法却这样高明的剑手,整个大汉,只有一个人,最有可能教导得出来……
然后,匈奴武士无暇多想了。因为,阿史提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匈奴武士本来可以避开阿史的锋芒,就如同其他匈奴武士那样。毕竟,他不是“须卜骨都侯单于”的部下,没有一定要为单于报仇的动力。可是,一种武者的激情,在他的心中澎湃:
——能够面对这样的敌手,对武士来说,也是极为难得的机会啊……
于是,匈奴武士勇猛的迎了上去,与阿史交手。然后……
他死了。
阿史用肋下挨了一刀的代价,刺死最后一名阻挡在面前的匈奴武士,心情终于略略放松了些。
当然,他的脚步并未停下。两、三个闪身以后,阿史终于成功的摆月兑了身后武士的追击,消失在美稷城的小巷当中。
匈奴人无力,也无心再追赶阿史。在一个更大的敌人面前,其他杂事,都完全无暇顾及。
汉军,出现了!
南匈奴王庭所在的美稷县城,原本有着完整的城墙防御系统。不过,自从这里成为南匈奴的王庭所在之后,县城的四周城墙,就没有被有效的修缮过。
在大汉的历史上,与匈奴人打过那么多次大战,两国之间积累的仇恨,就算没有华山那么高,也不会差太多。以桀骜难训著称的匈奴人,又怎么可能被大汉皇帝一句话,就老老实实的为大汉戍守边疆呢?
“护匈奴中郎将”这一官位,虽然说名义上是为了保护南匈奴,免遭其他草原蛮族的侵略而设立的。可是,历任“护匈奴中郎将”最主要的任务,其实却是监视匈奴人的任何异动。
为了防止南匈奴人发动叛乱,将美稷县城当做抵挡汉军反攻的军事要塞,某一任“护匈奴中郎将”,甚至干脆以“方便匈奴人骑射训练”为理由,将南面的城墙给拆除了一半。
所以,当汉军的骑兵从南边一路杀进来的时候,其过程之顺利,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意外。
而这份意外,很快就变成了狂喜。
突入美稷城的汉军骑兵,为首者身材矮小,却一看就给人以彪悍的感觉,正是“太行军”骑兵营的千人长乐进。他看着周围不断前进的铁骑队伍,大声的鼓舞喝道:
“保持好阵型!别掉队!匈奴单于的首级,正在等着俺们去砍呢!”
“诺!”
自大军出动,奇袭匈奴王庭以来,天气一直保持着晴好。今天晚上,也不例外。在圆圆的满月照耀下,乐进的骑兵队一路行来,都无需火把照明。
在微风的吹拂下,火红的汉军军旗猎猎飞舞。但凡见到这面汉军大旗的匈奴人,有的拔腿就跑,有的跪地求饶,竟然没有一个敢于拔刀抵抗的!
乐进回想了一下曾经在主公大帐里看过的美稷县城城防图,镇定的指挥部下,分出两个百人队,去占领美稷城的粮仓和兵营。其余部队,则跟随在一个来过美稷的向导骑士身后,直扑美稷城的单于王庭!
原本平静的美稷县城,犹如一滴水溅到了热油锅,猛然喧嚣沸腾起来。短短片刻,满城的匈奴人,都在惊恐万状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匈奴这是在叫什么呢?”
一个年轻的太行军战士,好奇的问起身边的向导骑士。那向导骑士,是宋果那一百多部下中,对匈奴和美稷城最为熟悉的边兵之一。他一边控制着马匹小跑的速度,一边用浓浓的并州口音,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他们在叫:‘汉子来了!’”
ps:看来武侠风的确不讨喜。昨天那一章,居然掉收藏了。这可是近一个月来的第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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