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放开我,放……”苏安琪头痛欲裂,感觉自己被人搭着,忽忽悠悠地在空中飘,“我是不是……死了……噢……”
她睁不开眼睛,感觉自己被扔到一垛草上,便再也无人问津了。
“来人啊,清儿,你在不在?有没有……有没有人……”
也许是她的病太可怕了,众人皆谈伤寒色变,有谁敢真正地靠近呢?苏安琪想坐起来,无望地挣扎过后,她昏死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残破的窗纸透进几缕惨淡的月光,打在她发满斑疹的脸上。这是伤寒症吗?天,怎么有这种要命的病!
一股温暖的湿润流入口中,这种感觉真妙。她不睁眼,似呓语一般,“水,水……别碰我,好痛……”
“坚持一会儿!”这声音仿佛来自缥缈奠际,而绝不存在于人间。
苏安琪以为自己遇到神仙了,即便她来自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又能如何,脑筋快被烧坏了,谁还记得“无神论”三个字怎么写。她努力地睁眼,使劲看托着她的神仙,黑漆漆的,口鼻都捂着,只有那四只眼睛十分明亮,果然是神仙,他有四只眼睛……
真的有神仙,真的!《西游记》里是这么演的,黄钟大吕,参禅讲法。苏安琪感觉自己置身于迷幻的神界一般,是不是因为自己两次“冤死”,因此飞升天界了呢?可是,为什么都冤死了,还是头痛月复痛浑身都痛呢?
“来,吃药了。”
“死了还吃药?”
“你不许死!”
苏安琪吃力地眨巴眨巴眼睛,看哪路神仙对她如此蛮横,好像还是之前那位黑大仙。黑大仙真粗鲁,捏着她的嘴巴,强把药灌下去。不过,对于黑大仙,她满心感激。因为黑大仙说了,她不会死的。她还活着……
两天之后,苏安琪的病没有明显好转的迹象,不过她却认清了一个事实,黑大仙其实就是华万霆。若不是被病痛折磨得几近崩溃,她第一眼便能认得出他,哪里会闹出把两只眼睛看作四只的笑话?好在,她谍力没出问题,那一定是华万霆的声音。半梦半醒着的时候,她总能看见一团模糊的人影在她床榻左右,忙来忙去。心底盛着满满的感动,却道不出来。这滋味,很难过。
她为何总是流泪?是痛苦吗?还是……华万霆每每帮她拭泪,手心都感觉到一阵灼痛。
是夜,深感疲惫的华万霆刚伏案小憩,便有人造访。
“圆空禅师?!”华万霆一见来人,立刻精神百倍,累与乏仿佛统统不见了。
圆空曾是这祥云寺的住持,而后云游四方,难得一见。他精通医道,与华万霆乃忘年之交。
“华庄主,久违了。”圆空微笑,施礼。
华万霆已经顾不得寒暄叙旧,直接将他拉到苏安琪的病榻前,急切言道:“禅师,请您快救救她!”
“夫人病了?”圆空哪里知道华万霆写过一纸休书,兀自说着,把脉看看。
“先前有个庸医,说是平常的发热,她吃了几剂药,不见好,反倒发了斑疹,每况愈下。那庸医又改口说她患了疑症,类似伤寒症。后来,我又请了三个大夫,他们也说她患了伤寒。这还得了?!”
华万霆看着圆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心里凉了半截,若圆空禅师也说是伤寒,他真的要坠入无望的深渊中去了。
“似是而非,似非而是,那‘庸医’说的倒也在理。”
“当真是疑症?您可有法子救她?她不能就这样……”
“华庄主,且少安毋躁,老衲想见见你说的那位‘庸医’,然后再找答案。”
“那也得等明日,难道又要她挨一个晚上?一到晚上病情就加重……看!”华万霆指着她眼角滑出的泪,“若非疼痛,怎会如此?”
“莫急。老衲先用针灸,让她睡得安稳一些。”
翌日,言自在带着山庄的琐事来找华万霆商议,他在门口远远看了看昏睡的苏安琪,便与华万霆到另一间禅室谈话去了。
“庄主,梅姐姐的病还是没有起色吗?”
华万霆摇了摇头,叹道:“她这病患得蹊跷,你来得正好,附耳过来……”
“哦?嗯……原来……嗯……”
“明白了吗?”
“庄主,放心,交给我办,此事不难。不过家中有一难事……”
“是祭鸾,还是公主?”
“祭鸾一事,我与老胡包办,绝不再让庄主操劳。可是公主那里,我等人微言轻,劝不动。她说,要来庙里探视庄主。”
“拦不住时,提前通知我。”华万霆捏了捏眉心。
“庄主,多保重。”言自在看着华万霆眼底淡淡的青色,不禁叮嘱道。
“我很好。”华万霆拍了拍言自在的肩膀,“关照以萱,照顾倾雪。”
“是!”言自在没有多留片刻,只将祭鸾大典的准备进度向华万霆讲明,便闪身离去。
华万霆一进屋,便听到有极其微弱的声音在说:“庄主,庄主。”
从前最不爱听的两个字,今日听来竟如此悦耳,华万霆听闻她的声音,眉间忽而一舒。
“你能认得我了?”他来到床前问,“清醒了?”
“你,不要过来。”苏安琪拼命摇了摇头,“走开。”
“怎么?”
“伤寒传染。”她眉头一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华万霆极力掩饰错愕的心情,勉强挤出笑来,“不要逗我,好不好?你不过是出疹子罢了。什么伤寒?”
“四个大夫都说是伤寒,咳……咳咳咳,就你说是出疹子。”
她怎么知道?华万霆将手藏在背后,紧紧地握着,情绪一定不能失控,一定不能!
“昨晚,我都听到了。”
他微笑道:“今早,你没听到。圆空禅师说,你得的不是伤寒,放心,他能治。”
“真的?”
“你要我证明给你看吗?”他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俯身下去,鼻尖几乎贴到了她的脸颊。
“你!”苏安琪急忙捂住嘴,“起来,走开啊。”
苏安琪的脸本来就布满红疹,被他这么一吓,比烧红的烙铁还鲜艳。他就笑着,保持姿势不变,任她绵软无力的小手怎么推,也推不动。
“好,我信你的!”她轻喘着,“求你起来吧!我真的信了!”
他刚直起身子,她便疲惫地合上眼睛。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梅若邻,不值得他如此优待。听到圆空的话之后,她更没有理由拖累他了。在古代,伤寒是一种要命的传染病,所以她希望他躲远一点。可是,他刚才的举动,耗尽了她仅存的一点力气。伤寒也罢,出疹子也罢,随他说去,她管不动了。
她闭上眼睛,他才敢颓然吐气。那些谎言,不知她愿否相信,他只希望她的心理负担不要太重。就算她染上的就是伤寒,他也要陪她战胜病魔……我是小剧场……
读者:清汤寡水的作者,你让他们两个kiss上能掉你二两肉么?为什么要停?
作者:嘿嘿,如果能掉二两肉,那必须不能停!
读者:究竟啥时能kiss上啊?
华万霆:我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苏安琪:楼上的,你不想别的?真的有这么CJ?
华万霆:要不,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