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形龙影 第一章血溅驿道

作者 : 郎行无双

明朝,(公元1368年1月23rì-公元1644年4月25rì),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由汉族建立的中原王朝,历经十二世、十六位皇帝,前后历程二百七十六年。对于明朝统治的功过评价,那些是历史学家们的事情,我要跟你说的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明朝的嘉靖年间。此事正史中也有记载,只不过那些记录均是含糊其辞,几乎可以说是一笔带过。毕竟,对于皇家来说,那不是件什么体面的事情。闲言少叙,且听我与你细细道来……

嘉靖初年的一个深秋的傍晚,大名府至东昌府的驿道上,寒风吹动着树上寥寥无几的枯叶簌簌作响,远远望去,满目的萧条之象。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驿道的沉寂,两匹飞马随声疾驰而过。马上两个人的骑礀似乎有些诡异,但是那马奔的太快,让人难以看清,只是觉得那二人的诡异是那样的难以名状。

两匹马飞奔了一刻,黑马上那个高个的汉子对他的同伴喊道:“师兄,歇一会儿吧?”另一匹枣红马上的疤脸汉子扭头吼道:“不行!今晚之前必须赶到!”高个汉子无奈的应道:“师兄!我也着急,可是,可是这马不行了!”疤脸汉子听闻后,发出一声痛心疾首的长叹。

两匹马渐渐放慢了速度,下了驿道,来到路边的一条小河旁。黑马上的汉子翻身下了马,好家伙!这是真正的“翻身”下马,待他落地之后,才能让人恍然大悟,为何他的骑礀是那样的诡异:原来,此人根本没有双臂。疤脸汉子也飞身下马,移杖靠了过来。我没有说错,确实是这样,因为疤脸人没有脚。确切的说,是膝盖以下部位,全没有了。他从马上腾空而起,落地时是用手里的双杖撑住了地面。

马,看来是累坏了,两匹马的腿都已瑟瑟发抖,撑圆了鼻孔,喷出股股急促的雾气。喘息了许久之后,才低头在河边汲起水来。

两个汉子也在河边的大树旁依靠了下来。你道此二人是谁?不错,此二人正是威名响彻江湖的天残双煞!没有双脚的那位,便是师兄-无影刀:独孤寒;另一个就是他的师弟-盘龙枪:樊迎。

独孤寒从包袱里取出干粮,递了过去,樊迎伸脚接住,问道:“师兄,你说金家会对师弟怎么样?”独孤寒望着天,叹着气说道:“不知道。”他咬了一口饼,接着说道:“以金家平rì的行事来看,恐怕尘枫师弟要多加提防了。”

樊迎吃着饼沉思了片刻,略带疑惑的说道:“按说不能吧?师傅有恩于金家,金老爷子对师傅一直恭恭敬敬,难道金九真的能对尘枫师弟下手?”独孤寒忧心忡忡的说道:“素闻金九为人yīn狠,不过……”他语气一变,冷哼了一声:“凭他的本事,恐怕还不是尘枫师弟的对手。”樊迎点头应道:“师兄说的极是,师弟身边还有秋云师妹,纵观当今武林,恐怕还没有什么人是他俩的对手。”

他们口中所说的尘枫,正是二人的师弟,也是他们的师傅-破天刀岳景天的亲子:岳尘枫。他的妻子,就是方才两位提到的“师妹”:冷秋云。二人自幼青梅竹马,八年前成婚,如今已是一对六岁孪生兄弟的父母了。岳尘枫天资聪颖,尽得父亲真传,小小年纪就手持两柄长刀独步江湖。冷秋云习得了岳景天长枪神技,一杆入云枪使得出神入化。可是岳景天深知江湖之险恶,希望儿子儿媳以后能过上太平安稳的rì子,于是将自己的绝世神器:玄铁长刀和盘龙枪赠与了他的两个大徒弟。如今,玄铁长刀就隐于独孤寒手中的双杖之中,而盘龙枪则缠系于樊迎的腰间。

两匹马已经饮完了水,踱着碎步来到二人面前。樊迎起身走到马旁,伸脚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口袋。放到地上后,又用脚解开了包袱,将里面炒好的黄豆露了出来。这所有的动作对于他来说,是那样的得心应脚。他叹着气,对两匹马怜爱的说道:“快吃吧,吃完了好好干活儿,今晚就指望你俩儿了。”

独孤寒也将干粮袋中剩余的干粮尽数喂给了两匹马。樊迎苦笑着问道:“师兄,你这可是给它们喂的最后一餐?”独孤寒无奈的叹气道:“苦了两匹宝贝了,师弟师妹如今吉凶未卜,眼下也顾不得它们了。”

两位侠客去河边喝了些水,反身回来后,就迫不及待的飞身上马。随着两声“驾”“驾”的暴喝,两匹宝马jīng神抖擞的重新奔上了驿道。

虽说马已经竭力的飞奔,可独孤寒却一再的加鞭催促,没有办法,此刻的他已是心急如焚:师弟师妹如果出点儿什么差池,自己将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师傅交代?!他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师傅啊师傅,您老人家如果在天有灵,保佑师弟一家平安吧。”

天sè已暗,两个人急三火四的赶着路,忽闻前方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果然,不多时候,就有一个马队和他们擦身而过。马队的装束整齐划一,都身着官衣,为首的那名官兵的手里,手举一面金sè的小旗,上面赫然写着:虎威金府。威风凛凛!

要说这一面旗子,有何威风可言?这你就有所不知,在那年月,金sè,可不是寻常的府衙所敢用的……独孤寒将这些看了个仔细,他勒住马头朝樊迎打了个唿哨,返身就向马队追了过去。

片刻,他们就超越了马队,在驿道zhōngyāng,随着枣红马昂首扬蹄的一声长嘶,马队被拦了下来。独孤寒不等官兵发威,便双手抱拳满面堆笑的说道:“冒犯各位军爷,敢问这条驿道可是通往东昌?”虽是微笑,可他脸上那道深深的刀疤,让那笑容看起来有些yīn森。

马队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靠了过来,此人一脸怒容,用马鞭指着二人怒斥道:“知道是军爷尔等还敢拦路?!我等有要务在身,速速让开!否则格杀爀论!”他身边的一个军官似乎脾气比他要好一些:“算了算了,只不过是两个问路的。”说罢,此人一指身后对二人说道:“喏,顺着大路一直走,不要走岔路,前面就是东昌。”

独孤寒抱拳答谢道:“这位军爷,谢了。敢问去东昌府冷家庄可还有近路?”

一听冷家庄,那位官差刚要作答,却被起先那个管事的军官扬起马鞭制止住。他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二人,冷冷的问道:“冷家庄?你们是路过啊?还是去走亲访友?”独孤寒恭敬的回答道:“禀告官爷,小的二人正是去投奔亲友。”

官差听罢,狞笑着说道:“哼!我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在这里我就能送二位去见他们!”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官兵就发出了阵阵大笑。

一个官兵催马上前,看了一下二人不禁笑道:“哈哈……爷!这特么是两个残废,你说,这能算一个还是算俩?”另一个官兵似乎比他还心急,已经cāo刀在手了:“你管那么多干吗?!大将军要的是人头,再残废好歹有头吧?”身后的官兵们再度发出了大笑。

可那笑声却嘎然而止,仔细再一看,原来,已有一柄寒枪抵在了说话官兵的喉头。

樊迎侧坐于马上,右腿膝关节处夹着枪身,他正侧目看向他的师兄独孤寒。独孤寒脸上的刀疤抽搐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冷冷的说道:“留一个会说话的就好!”

“噗”,随着樊迎的右腿向前一送,枪头已经贯穿了那官兵的喉咙。管事军官看了个真切,慌忙抽刀疾呼道:“弟兄们,给我上!”

好一个樊迎,只见他飞身下马,双腿卷起的盘龙枪刺、拨、挑、扫,少顷便有十几个官兵倒地毙命,几乎个个都是喉部中枪而亡。

独孤寒似乎觉得师弟的动作还是有些慢,他暴喝一声,从马上腾空而起。两把长刀一触地面,随即将身体弹出。只见他的身体象陀螺一样的凌空旋转着就来到了官兵们的面前,好一记“旋空斩”,所到之处的官兵无不身首异处。

管事的军官早已被眼前的情形吓破了胆,他将刀横在胸前,sè厉内荏的呼号道:“你们是谁?你们,你们竟敢杀官差?!”

独孤寒没有答话,双刀一撑地面,身体旋转着象钻头一样的蹿了出去,刀影如花,他竟活生生的从那军官的躯干部位钻了过去。这一式,正是无影刀法中的上乘绝技:破空斩!霎那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肉的腥臭之气。

刚才答话的军官此刻已瑟瑟发抖的跪伏在地:“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樊迎单腿将盘龙枪缠于腰间,对那军官说道:“抬起头说话。”

那军官倒也乖巧,他伏在地上没有抬头,只是不住的求饶:“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什么也没有看到!两位好汉,咱们前世无怨,今世无仇,求两位好汉放小的一条生路。”

独孤寒用他沙哑的声音问道:“你们可是从冷家庄而来?”

官差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回好汉,是!是从冷家庄过来的。”

独孤寒又问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尔等为何要取我二人的xìng命?”

官差闻听此话,哭嚎着道:“好汉饶命!小的不敢说,万望好汉饶小的一条xìng命!”

樊迎用脚勾起地上的一把官刀,踢了过去,那刀稳稳的扎进官差面前寸许的地面。官差呼天喊地的叫道:“我说!我说!好汉饶命!”他拼命的吞咽了几口吐沫后说道:“小的是东昌府官差,奉虎威金府怀远大将军之命,清剿冷家庄前朝逆党。”

樊迎冷哼一声:“难不成整个庄子的人都要抓?”官差回答道:“不抓,不抓。”

樊迎已经不耐烦了,他暴喝道:“快说!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再要我问,便是你的死期!”

官差告饶道:“好汉息怒!我说!我说!上方有令,凡冷家庄常住

人丁,一个不留,格杀爀论!”

独孤寒大声喝问道:“冷家庄现在怎么样了?”官差慌张的回答:“回好汉!我们离开的时候,冷家庄已经没有活口了。”

听罢此言,独孤寒一阵晕眩,他双臂一阵战栗,几乎摔倒在地。樊迎赶忙靠近,用身子抵住了师兄。

官差指了指不远处那具破碎不堪的军官尸首说道:“听我们把头说,冷家庄的人根本不是什么逆党,是怀远将军想要冷家庄的一块什么玉。”

樊迎似乎对他的话不太相信,又问道:“冷家庄少庄主现在怎么样?”官差回答说:“好汉饶命!那庄主也死了,按照户籍花名册,冷家庄在册人丁俱已到册,已经尽数被杀了。”

独孤寒闻言双目紧闭,老泪纵横。樊迎忍着悲恸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官差回答道:“虎威金府的人翻遍了庄子,也没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怀远经军说,肯定是被那老东西……”说到这里,官差似乎感觉到如此称谓似乎有所不敬,慌忙改口道:“哦不,肯定是被岳老庄主带到坟里去了。他命他的两个亲随家丁,带小的们连夜去大名府玉冠山,掘查岳老庄主的坟茔。”

樊迎赶忙问道:“那两个家丁何在?”官差指着远处的几具尸首说道:“方才已经被好汉索了xìng命。”

独孤寒仰天哀嚎:“金九!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言罢,他只觉得血气上涌,“噗”的一声竟从口中喷出一股鲜血。回首,他冷冷的看了那官差一眼,手起刀落,将那人自上而下斩为两段。

樊迎一直用身子抵住独孤寒,他劝说道:“师兄!这些奴才的话不可全信,我看,咱们还是速速赶到冷家庄一看究竟为妙!”独孤寒默默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官差的马中挑选了两匹,骑乘了上去,让自己的爱马跟随在后,策马扬鞭,借着星光一路绝尘而去。

要说,这怀远将军金九为何人?他要找的玉石又为何物?岳老庄主又是如何得到的宝玉?金九和岳家又是什么关系?他又如何得知岳家有如此宝玉?这,就不得不从大明正统年间的一件皇家丑事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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