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上清观的山门,老道长段皓阳就在两个小道士的引领下急急的迎了上来。看到大伙儿都安然无恙,老道长大呼:“无量天尊!”当他听说随行而来的小丫头竟是唐坤峰的女儿的时候,更是高兴地不得了。原来,这十多年里,唐坤峰几乎每年都来上清观探望他的两个哥哥,时间一久,段皓阳也和唐坤峰成了忘年之交。
众人着急去见独孤寒和樊迎,所以在上清观没有多做停留,就朝后院赶去。岳承义瞅着唐星荷的背影,问段皓阳:“叔公,你觉得唐坤峰那女儿怎么样?”段皓阳捋着胡须说道:“恩恩,很好!唐坤峰就生得仪表堂堂,女儿有此花容月貌,也在情理之中啊!”岳承义又笑着问道:“叔公,留下来给小飞做媳妇儿,你一下如何啊?”段皓阳一愣,随即大喜道:“哦?你是说……”
岳承义不等段皓阳问完,就飞奔着去追他的兄弟们了。老道长看着他的背影嗔怪道:“你说这孩子,这话哪有说一半就跑的?!”
出了上清观的后门,大伙儿朝山上走去。半山腰的柴院门前,独孤寒和樊迎已经得到了消息,正相互搀扶着翘首以盼了。
“两位老伯,想我了没有?”段飞屁颠屁颠的先跑到了门口。独孤寒和樊迎忙不迭的回道:“想了想了!后面那可是小宝?”段飞神气的说道:“那还有错!怎么样?我给你们找回了小宝,有奖励没有?”
“大伯,二伯,我们回来了!”岳承忠和岳承义向两位老伯施礼道。两位老人此时激动的嘴唇都哆嗦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快!快进屋!”封赛花和老人见过礼后,就告辞回家了。段飞给了他任务:回家搜刮些好吃的到柴院……
众人搀扶着两位老人走进了柴院,唐星荷很豪气的抱拳施礼道:“两位老伯,晚辈唐星荷有礼了!”独孤寒很诧异的问道:“这位姑娘是……?”旁边的岳承义抢着介绍说:“大伯,这就是唐门唐坤峰大叔的女儿!唐星荷!”
独孤寒大喜道:“哎呀,你说这时间过得多快,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想当年我和你二伯去成都府的时候,你还不到一岁,这一转眼都出落成大姑娘了。”唐星荷噘着嘴说道:“大伯,你记错了。你说的那是我姐姐,你们去我家的时候,我还在我娘肚子里呢。”独孤寒一愣,大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进到了正屋,独孤寒关切的问道:“星荷,你爹你娘都好吧?”唐星荷对独孤寒的问题一一作了答。樊迎觉得有些奇怪,问道:“星荷,你怎么会和宝儿他们在一起?”唐星荷有些难为情的笑了,岳承义插嘴道:“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我慢慢说给你们听。”
这时候,屋外的段飞喊了起来:“星荷妹妹,让他们说话,我带你去后山去玩!”唐星荷不好意思看了看众人,独孤寒笑着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记得回来吃饭。”
唐星荷兴冲冲的出了门,和段飞手拉手朝院外跑去,唐福和唐安又跟在了后面。独孤寒和樊迎都愣了,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这“手拉手”可非比寻常啊。岳承义嬉笑着说道:“大伯二伯,傻了吧?我看啊,这上清观就要有喜事啦!”樊迎乐呵呵的说道:“哦?要真是这样,那我和你大伯还应该算是月老啦!”
屋子里只剩下了天残双煞、岳家兄弟和陆秉五个人,独孤寒问道:“宝儿啊,没伤着吧?他们在哪儿找到你的?”岳承义笑着说出了这几天在外面的经过:刺探金府;暴露后与金猛的交手;仓皇的逃窜;拜祭了父母;哥哥和陆秉等人找到了自己;玉冠山拜访刘成;
当得知岳景天夫妇的尸骨得以保存,天残双煞老泪纵横,不停的说着“谢天谢地……”
岳承义嘿嘿一笑,说道:“大伯二伯,值得高兴的事儿还多着呢!”说着,他从包裹里取出了“玄铁长刀”,独孤寒一见大惊道:“玄铁刀!你!你在哪儿找到的?”岳承义得意的一笑,朝岳承忠说道:“哥!把你的长杖给大伯看看!”岳承忠笑着递上了手里的玄铁杖,独孤寒和樊迎好奇的看着,问道:“这个是……?”岳承忠笑着说道:“应该是我师傅的玄铁龙头杖。”
天残双煞大喜过望,岳承义开始对他们讲起了玉冠山别院的那场厮杀……听到他们斩杀了金九的两个儿子,夺回了“玄铁长刀”和“玄铁龙头杖”,独孤寒拍案叫绝:“杀得好!杀得好啊!”岳承义狡黠的笑着:“好?还有好的呢!我们第二天就赶往了济南府!”独孤寒和樊迎有些惊讶的问道:“济南府?你们那时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自投罗网?”岳承义说着,舀出了身后的那个包袱。他将那包袱放到了独孤寒和樊迎面前的桌子上,逐层的打开……
“啊!”当最后一层包袱揭去,独孤寒和樊迎惊叫一声。金九的人头赫然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独孤寒颤抖着抱起那颗狰狞的脑袋,说道:“宝儿?快!快扶我到院子里,大伯要好好看看!”
岳承忠和岳承义将独孤寒扶到了院子zhōngyāng,独孤寒猛地甩开二人,扑倒在地上,他抬头望着天,哭嚎着:“师傅!你看见了吗?师弟师妹,你们看见了吗?宝儿给你们报仇啦!你们瞑目吧!”他把那颗头颅举到面前,大喊道:“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孽畜!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说着,只见他双手一用力,竟将金九头颅上的双眼生生的挖了出来。
“哈哈哈哈……”独孤寒坐在地上,看着手里的头颅放声狂笑,可他的笑声却猛地戛然而止。岳承忠赶忙过去扶住他:“大伯,别这样,我爹娘在天有灵,会……”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怀里独孤寒的神情吓到了,他大呼道:“大伯!大伯!你怎么了大伯?!”
岳承义、陆秉和樊迎慌张的凑了过去,岳承忠怀里的独孤寒,手里死死的抓着金九的头颅,已经气息全无,与世长辞了……
“大伯……大伯!”“老伯!”“师兄!”柴院里响起一片痛楚的哭喊。封赛花扛着大坨的肉兴冲冲的刚进柴门,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的手一松,肉滑落到了地上……
本来是该庆贺的rì子,却成了这样,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小宝已经哭得昏死过去数次,他实在无法接受大伯的离去。这么多年,独孤寒一直是他最亲的亲人。这个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是他的大伯,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的师傅,更是他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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