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了澡,宝儿枕着乐墨的腿,躺在床上看着一些法令法规。这以后要是做生意了,这些都是基础东西,一定要先模透了,可不能栽在这上面。好在乐墨那书架可真是个图书馆,各类书籍应有尽有。
乐墨一边撩着那小女人的头发,一边翻着一本杂记。
隐隐听着村里面传来了哭喊声。
宝儿和乐墨对望了一眼,应该是二狗子家的孩子没了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乐墨就被敲门声惊醒了。宝儿睡的正香,乐墨披上了外衣,轻轻下了床。
“大哥?什么事?”
“二弟,柱子现在浑身发烫,都迷糊了,叫也叫不醒,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乐东急的搓着手,说话都是颤音。
乐墨看了一眼布帘,关上了门。
“你现在先去找邻村的那个大夫,我去看看柱子,你从张大叔家过时,叫上张大叔把牛车赶过来。”乐墨一边系着衣带,一边沉静的嘱咐着乐东。
“哎,哎,我这就去,这就去。”乐东满头大汗的,跌跌撞撞的跑了。
乐老婆子见乐墨来了,立马哭着拉着乐墨的胳膊,“老二啊,你快来看看,我大孙子怎么了,会不会和二狗子家的小马一样,就,就、、、呜呜。”
乐墨也没空回应,直接进了里间,刘氏正趴在床头哭喊着。
乐墨是懂一些医理的,只是都是书本上得来的,没运用过。柱子额头很烫,嘴里还时不时的申吟着,特征和风寒很像。立刻想到了宝儿,也许,宝儿有办法。
起身出门就见遇到了乐东正拉着大夫进来,大夫一把脉,就不住的摇着头。
“大夫,大夫,你要救救我家柱子,救救柱子啊,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做牛做马。”刘氏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不住的跪在地上磕着头,乐东也赶忙跪下。
“不是我不救,是,我真没法救啊,这和你们村的那个孩子一样,得的是一样的病啊!我最多只能给你开个去热的药,别的真没办法了。”
大夫如此一说,刘氏就吓得背过了气,乐老婆子哭喊着,也岔了气。乐东看了一眼床上的儿子,拿头撞着墙。大夫也只能留下一包去热药,摇着头,出了门。
“相公,我还没睡醒,你把我抱去哪啊?”宝儿迷迷糊糊的就被乐墨抱了出来。
“宝儿,柱子生病了,快不行了,你能帮帮他吗?”
“怎么了?”宝儿一个激灵,脑袋清醒了。昨天不是二狗子家孩子刚没吗,今天怎么柱子又不行了?莫不是瘟疫?
也不让乐墨抱着了,快步的随着乐墨进了主屋。
乐老婆子刚回过劲,倚着床腿,哑着嗓子,抹着眼泪。刘氏昏在一边,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了,都在议论着。这前后两个孩子都快不行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见乐墨和宝儿进来,都让开了一条道。
“可不能让她进去,她进去了人会死得更快!”陈氏立刻嚷了起来。
边上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昨天二狗子家的小马刚没了,今天柱子又要不行了,我们村里有了邪气啊!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她带来的!”陈氏目眦阴狠的冲着人群喊着。
宝儿刚想开口,乐墨就站到了前面,指着陈氏,“给我滚出院子!”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莫名的威慑力,院子里的人不自觉有种想要下跪的冲动,陈氏噤声了,瑟缩到了乐鲲鹏后面。一院子人纷纷逃出了院子。
宝儿看着柱子的状态,问了乐东大夫怎么说。心里也大致有数了,看来是瘟疫,没错了。
立马吩咐开了窗,其他人全部出去。让乐东拿了醋来,把屋里都洒了一圈。
“相公,你先出去。”宝儿从床下的篓筐剪了一块棉布把口鼻蒙上了。
“你怎么还不出去?”合着她刚才说的都是废话喽。
“你在,我如何能走。”立在她边上,帮着她揭着被子。
大男子主义!也给他剪了一块,浸了些醋,给他系上了。让他把床上的东西全拿到野地焚烧。乐墨没任何疑义,一一照做。
基本的知识是了解,可是病理方面是真的不了解。又让乐东把那个土医生叫了回来。
“你知不知道板蓝根?”
“哦,没听过。”那老头反应有些迟缓。
“那你听过什么根?能够清热解毒,凉血消肿的?”
“哦,听过马蓝根,可是没用过,不知道什么药效。”
“对,就是马蓝根,你家有吗?”宝儿差点被那老头急死。
“没,没有,就是听过。”那土大夫慢条斯理的说着。
“宝儿,我知道,我去山上看看,很快就回来。”乐墨也不耽搁,直接夺门而出。
刘氏也醒了,见宝儿从里屋出来,顿时像疯了一样,向宝儿扑来。乐东赶忙把人抱住了,拖到一边。
“你发什么疯!人家是来救你儿子的!”乐老婆子直接甩了刘氏一巴掌。刘氏傻了眼了,半张着嘴想说什么。这时乐墨也带着药回来了,乐老婆子接过药就开始熬了。
宝儿现在也管不了,这鲜药是不是能直接熬了,反正没其他办法了。
药好了,乐墨直接端了进去,宝儿接过药,一边皱着眉,一边细细吹着,一勺一勺的喂着。
乐墨静静的看着,阳光从窗户洒了进来,投到了她的眉,她的睫羽。那专注的模样,他很少见到过。这个女人有无尽的风华,只是在他面前,总是小女儿态,时时刻刻需要他的照顾。不是离不了他,而是习惯了依赖。而他却是爱上了宠溺她,每时每刻。
瘟疫一旦起头,就要很快的做出反应。不然,就将无法控制了。宝儿也顾不上吃饭了,让家里每人都喝了一碗药。
乐墨也大致了解宝儿的想法,出门去找村长。刚走一段就见村长带着一大帮人过来了。
“村长,子轩正准备去找您呢!”虽是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乐墨还是礼貌的揖了一礼。
“老二,村里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刚是二狗子家的儿子没了,现在又是你哥家的柱子,接下来还不知道又会是谁家。”老头子握着拐杖的手暴着青筋,语气冷冽。
乐墨没出声,等着下话。
“当初听说你家媳妇身带邪气,我还不相信。可是,着接二连三的事情,我不得不信!这邪气一日不除,我们全村就不得安生!”老头子拔高了语调,字字带着戾气。
乐墨面色平静,凤目中却是带着少有的冷漠,“那村长打算怎么除?”冷冷的语调,听者却是不自觉的避开那深邃的目光。
“离开乐家村!”老头子微搭着眼睛。
“要是不呢?”,风过,吹起了那墨色长发,剑眉微蹙,周边的空气都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