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目光紧至后,才发现进来的并不是她,眸中的神采仿若被冲散了般,颓然消弭。爱睍莼璩寒风吹得那披散的墨发簌簌作响,背转带着一阵冰寒,回了屋中。
“上官翼,我来了!”,李雪鸢抱着怀里那宝贝东西,颠颠的冲进了屋里,却见上官翼正躺在榻上休息,忙放轻了步子,蹑手蹑脚的坐到了一边的小凳上,抵着下巴,眼冒红心的盯着那俊美的容颜。
那目光着实火辣,上官翼顿觉浑身不舒服得很,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李雪鸢一个震惊,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忙稳住了身子,满脸惊喜道,“你醒啦!”
刚想上前就被上官翼那冰冷的目光给镇住了,李雪鸢有些不知所措,平日里的霸道和泼辣消失的无影无踪。愣愣的把手中的的东西递了过去,却只听啪嗒一声,那被绸布包裹的瓦罐碎落了一地,里面的汤汁溢了出来,冒着的氤氲雾气有些刺目。
上官翼面色不自觉的松了松,眸中划过一抹几不可察的歉疚,嘴唇微动,终是没说什么,别过了头,微阖着双目。
李雪鸢怔愣了一会,闪了闪那微红的眼圈,蹲来,一片片捡着那碎瓦片,弯着嘴角,笑着道,“没事,没事,我回去再煮一罐。”
那榻上的人睫羽微动,心中的柔软似是被碰触了,苍白的手上,青筋微凸。
柳氏的丧事一完,没过两天,吴有之就带了一大两小回了吴府。当然,不是别人,正是吴有之养在外面的女人生的,两个都是儿子,大的已经有十岁了,小的也六岁了。
吴嫣然听着小桃的通报,木木的抱着柳氏的牌位在房里呆了一天。不过,很是意外,她并没有找那个姨娘的麻烦。吴府异常的平静,下人们也不敢乱嚼舌根子,守着自己本分的活计。
宝儿这两天多数时间和乐墨一般,不沾家。乐墨好几日回来,都见不着那可人的身影,心里微微有些不痛快。她的安全他倒是不担心,有暗卫跟着,在桃花镇,还没有人能奈何的了。只是,具体做了些什么,他也不好过问。他当然不能让暗卫随时汇报她的行踪,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只要不涉及安危,暗卫不会过来通报。
日子似乎在平静中慢慢的流逝,不知觉就要到年关了。这日,一大清早,木叶庄的伙计就过来请宝儿过去。宝儿这才想起,今日正是荷花和顾家交换庚帖的日子,利落的开始收拾了。也不知道这种场合有没有讲究,想喊杜鹃上来问问,这才见自家那男人正面色有些暗沉的靠在床上,斜睨着她。
“嗯?相公今天怎么这么懒?”,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坐到了床边。
乐墨微阖着眼睛,细细盯着那张小脸。脸颊不似以前那么丰润,变得更为精致,透着一种成熟的韵味。长臂一揽,把人捆到了面前,埋进了被子里。
宝儿没有抗拒,顺着他。这段日子是冷落了他,每天忙着那边的事,回来时有些疲累,多是早早的就睡了。也难怪他最近脸色有些古怪,自己也没太关心,确有失职啊!
“相公,你要不和我一起过去?”,放下自己的头发,倒是把他那散在肩头的头发给撂了起来,拿着木梳细细的梳着。媚眼流转,轻弯着嘴角道。
乐墨眼波微动,压下了眸中的失落。宝儿当然捕捉到了,心底轻颤了颤。放下了手里的木梳,欺近那俊脸,覆上了那薄唇。乐墨有些黯然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喜,拥紧了怀里的人儿。
一番缠绵,宝儿刚穿上的薄袄也被解开了,只留着一件薄衫。想纵容他,可是想到荷花的亲事。不得已,推开了他,慢慢安抚着。乐墨眸中的慢慢消散,转而带着一抹暗沉。放开了她,平躺回了被中,阖着双眼。
乐墨这是生气了、、、、,宝儿有些没有准备,貌似一直处于那生气一方的都是她。这一次,好像很严重。
咬了咬唇,瞥了瞥外面的天色,再瞄了瞄床上的人,乐墨这是让她选吗?陪他?Or出去?
荷花的亲事,没了她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这个男人没了她,貌似问题不小。不容忽视啊!
掀开被角,一边盯着他的反应,一边把自己塞了进去。蹭了一蹭,没反应、、、、。星眸闪着一丝狡黠,想装,那我就看看乐大美男是多么有定力。
伸手直袭那身下,灿若星辰的眸子,趴在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上,细细看着。
乐墨微挑的凤眸立马睁开了来,眸中幻化着各种神彩。对上那溢着玩味的杏目,毫不犹豫,麻溜的翻身把人压倒。手指灵活的挑开那薄衫,凹凸有致的玉体顿时一览无余。凤眸中闪着亮亮的精光,像是饥饿的野兽看到猎物般的兴奋。宝儿微眯着杏目,顺着勾着他的脖子,果真是把他饿久了、、、。不过,不逗逗他,还真没有意思,也得调调情吧不是。
宝儿揽上那脖子后反而不顺着他,总是和他对着干。他想亲过来,她就躲,想要模她,她就拿脚蹬。见乐墨脸色有些黑了,忙弯着眼梢,柔柔道,“相公,你还没跟我说话呢!别着急啊。”
乐墨嘴角顿抽,眸中的欲火兀自燃烧着,极力控制着音调,沉声道,“快说!”
“人家是让你说嘛!”,娇媚的嘟着小嘴,眸中清透澄澈。无视那男人不悦的神色,继续絮叨。让你给我发脾气,姐还治不了你!
如此的交谈,眼中影响了那暧昧的气氛。乐墨凤眸中飘散着薄怒,这女人,欠教!不再惯她,直接把那叨叨的小嘴给堵了,上下其手,把这段日子欠着的都给要了回来。
极致缠绵,两人身上都渗出了细汗。
“唔,、、嗯、、我,我不行了、、、”女人娇喘连连,音调发颤。
男人欺来,轻柔的亲吻着那额头,琼鼻,樱唇,声音低哑性感,“宝贝儿,乖!”
不等那女人回应,继续交缠。
顾家,作为嫂嫂的陈氏,早早的准备好了。当初听媒婆带回来的话,她着实意外了一番。没想到,木家竟然同意了。自家小叔子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秉性和相公一样,温润有礼,知道疼人。
作为嫂嫂,她心底其实还有些歉疚。新民早该成婚了,只是家里的条件一直不好,她想操心,却也使不上什么力。
相公当年考上秀才之后,家里就落魄了,也就没再继续考学。随着公公婆婆的去世,家里的重担全都落到了相公的身上,他除了去学堂教学,闲空里总是到处找些零活,贴补家用。她自己空有那琴棋书画的本事,却是一点帮助都没有,就像个废人一般。
如今,新民终于中了举,有了功名,亲事也不能再拖。等他成了婚,自己和相公也就了了一桩心事了。想到这,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从妝盒底下拿出了以前的金钗,别进了发髻。整个人显得更为庄重了。
等乐墨解了火,尽了兴。那小人已经完全爬不起来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耷拉着眼皮,趴在乐墨胸前一动不动。乐墨轻轻给她调整了下姿势,让她躺的更舒服些,眸中划过一抹歉疚,满是疼惜的揽着她,抚着那柔顺的青丝。
等宝儿收拾妥当,到木叶庄时,已经大中午了,乐墨微勾着唇角,把人包下了马车,送到了门口。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我相信,乐墨肯定早被千刀万剐了。乐墨直接忽略掉那愤愤的小眼光,挑着凤目,欺近那玉耳道,“夫人,你今天真美!”说完,薄唇高挑,一抹绝美的笑绽放在那莹白的俊脸上,周围一切顿时黯淡无光,只余那如神袛般艳绝无双的俊颜风华逼人。
宝儿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妈呀,太妖孽了!看了无数次,可是还是会被迷倒,丫的,我怎么就这么花痴呢!要死啊!
忙敛起了神色,匆匆的进了木叶庄。乐墨微垂着凤眸,收起了那只对她一人的温柔,抬步离开了。寒风吹着那墨发肆意飞扬,映着脸上那清冷的神色,无端生出了不可侵犯的威严。
宝儿刚进院子就听见了那后堂里热闹的声音,有些别扭的理了理衣领。早上的剧烈运动,早把身体给累垮了,浑身酸疼啊!心里有了思量了,以后一定不能如此长久的耗着他,不然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倒不如每天都让他消消火。
“宝儿,怎么才过来?脸上怎么冒这么多汗啊?怎么了?”,木莲瞥见那门口的人,立马起了身,迎到跟前关心的问着。屋中坐着的也都随着起了身。
陈氏微微有些惊讶,继而脸上浮上了淡淡的笑意。
“没,没事,就是早上起来不太舒服,可能是夜里受了些风吧。”扫了一眼那屋里的人,微微垂着脑袋,小声道“干娘,对不起,我来这么晚。”
“傻孩子,身体不舒服就别过来了,还又跑过来,看大夫了吗?”木莲把人拉到了身边,一边的丫头忙摆了一个凳子。
“干娘,没事的,我身体好得很。”嘴上忙乖巧的应着,眼底有些无奈。
木莲吩咐一旁的丫头到厨房去煮姜茶,宝儿只得老实的应着,撒谎纯属无奈啊。
宝儿目光流转到陈氏脸上,对上那眼睛,微微一笑,陈氏了然,轻轻点了点头。
那媒婆可真不是盖得,一点都不给冷场的机会,绝对的见缝插话啊!不过,这媒婆倒是不错,说话很有一套,并不让人反感。这要是在当代,绝对称得上是金牌红娘啊!必定能使一个地方的单身率,降低不少,比那相亲节目靠谱多了。
吃饭前,宝儿拿着那顾新民的庚帖溜去了荷花房间,那小丫头红着脸打开细细的看着。宝儿不似平日的打趣,静静的坐在她边上。冥冥中都是命运的安排,如若当初在乐家村时,那王家真的看上了荷花。那么,如今,荷花也就和普通农妇一样,煮饭,洗衣,生孩子。而今,她嫁的是一个书生,有功名在身,以后的日子也不会苦了她,两人也能有共同的话语,不会只停留在家务和生孩子上面。庆幸,命运如此安排。
小丫头捏着那庚帖看了又看,紧咬着下唇,目光徘徊在那名字上面,眸中隐隐的期盼之色如那盼着黑夜的小星星一般闪亮。
“他长得很是俊朗,和乐墨差不多的个子,邻里都说脾气很好。我也见过了,是个温润的人。”宝儿淡淡的说着,心底里并没有多么欣喜,即使知道人品不错,性格温润又能如何。如果两个人合不合得来,跟着些又能有多少关心,无非只是心底里有些安慰罢了。
看着那小丫头面上难掩的欣喜,宝儿敛起了脸上的担忧,希望,那人真的可以好好疼她。
乐墨到花铺的时候,司闾果真已经在那候着了。有些事情,司闾没说,他也大概猜到了八分,只是还需要验证一下。
乐墨微挑着眼梢,靠到了一边的小榻,抬眼清淡道,“坐吧。”
司闾应了一声,端正的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可能因为常年带兵的原因,过于机械化的进行着身体的动作,油然带着一些铿锵之气。
看着也是五十岁的人了,鬓角星星点点的花白,额头的头发下微微露出一道黑紫的刀疤,大部分被埋到了发髻里。颧骨高凸,鼻梁上骨节很是明显,看着就是一个倔强的人。如鹰隼般的眸子,炯炯有神,可以想象得到那面对敌人时的锐利。
乐墨收回了目光,凤眸中掠过一缕微芒,清淡的调子,“师傅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过来?”
司闾有些惊讶的抬起了眼,当看到那凤眸中的探究时,才知道自己上当了。想掩饰,却知道定是无法掩饰的了了。公子才智过人,他定不是对手,这事迟早会暴露。
只得耷拉着眼皮,佯装什么也没听过般,淡定的坐着。
乐墨勾起了唇角,语调明显比之先前轻快了许多,“师傅年关之前会过来?”
司闾不做声,继续装傻。
乐墨薄唇轻抿,眸中有些暗芒,沉声道,“司闾,你到底是听从师傅的,那又何必跟着我。”
“公子,”司闾再也坐不住了,弓着身子站了起来,垂头立着。
乐墨敛起了脸上的清冷,眸中平静无波,慵懒道,“告诉师傅,徒儿很想他老人家,盼他早日来聚。”
司闾现在想打哑谜也不行了,公子是明显知道了,只得硬着头皮,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