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睿这用药一二三,如暮鼓晨钟般,让马原周等人心头有种幡然大悟的感觉.原来中医用药还有这原则可遵循,虽然自己等人也算是潜心中医研究多年,但是对于用药方面,却没有汪睿所说的这样透彻而明朗。
倒是一旁的朱正然,对汪睿所说的这些,没有半分理解。毕竟自己虽然顶着留样医学硕士的光环,但是在外国学习生物药材研究,这可与华夏中医研究,没有太多关联和契合。
“汪大医生,你所说的这用药什么什么的,貌似和我们这药物萃取提纯,没有什么实质姓联系吧!所以,你开始所说的萃取提纯有利有弊,可算是大放厥词、毫无根据可言了!”朱正然依旧“正气凛然”地说道。
也不知他是痴傻,还是故意想找汪睿麻烦,周围众人显然都将汪睿所说的话,听进了心里并认真思索。朱正然倒好,反而再次出声贬斥着汪睿。
“呵呵……朱主任,你没听懂开始我说的用药法门?哦,也难怪!毕竟你是留学归国的医学硕士嘛,对于我们华夏中医的认知,可就……”
汪睿的目光终于转到了朱正然身上,见到对方那副欠揍模样时,不由出声一番调侃。而朱正然在听了汪睿这饱含讽刺意味的话后,那还算俊朗的脸上,更是瞬间布满阴云。
“全主任,我还是开始那句话,这药物提纯有利有弊。如若对于一些常态化药材,从中萃取固定物质,便能造福世人。至于其他方面的药材,那就需要斟酌和考量了。毕竟在中医很多方剂中,不仅考量了我开始所说的用药一二三,还注意了药物成分的相生相克、再克再生!”汪睿不再理会朱正然,转身朝着全敏达意味深长地说道。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一些精妙的药方,对于方内施用的药材,不论是选用还是剂量、不论是熬制还是服用,都有着明确的要求。有的药方,需要一种或几种药材相互搭配,不仅利用药材内的有效成分,更是考量了其他成分的作用。如若你利用萃取、提纯后的单一物质来相互配伍,所取得的成效便可想而知了。
全敏达可是一名异常聪慧之人,在略一思索后,便明白了汪睿话中所指,不由朝着对方重重地点了点头。而身畔的其他众人,也终于将汪睿开始所说的话消化完毕,再次看向汪睿的目光,也变得有些莫名。
对沪市人民医院中医研究科的观摩、指导,就在汪睿对药材药姓的分析中落下帷幕,除了期间有那“白痴仔”朱正然的瞎掺和外,整个过程还算圆满。
虽然时候方安荷意欲再次邀请众人,对医院的其他科室进行交流和指导,但是由于各自有事,也就暂时作罢。在中午隆重的践行宴上,方安荷更是拉着汪睿的手,说了老大一段时间,这也让汪睿成了宴会的另一个焦点。
毕竟在沪市人民医院中,都知道方安荷有一名在外国留学的女儿,其人可有着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貌。看着方安荷一直拉着汪睿的手,众人还以为她已经将其当作了上门女婿了。而身为事件中人的汪睿,可不知晓宴会人员心中的八卦。
迅疾的飞机,穿梭在朵朵白云之中,看着窗外那被太阳渲染镶了金边的白云时,汪睿重重地嘘了口气。这次跟着骆霜雪来参加那什么交流会,也算是经历丰富。
不仅让自己见识了,华夏现有的现场交流会模式,还与那反中医的俩“斗士”过了招,更是白捡了一个老徒弟。看着自己身边的方中信,汪睿不由口中一苦。
这老家伙现在算是彻底成了自己的“跟屁虫”,原本汪睿还想与其上来,找一种合适的方法,将“玉衡十三针”传授予他。但是方中信却直接跟上自己,美其名曰一曰不艺成,一曰不出师!
这岂不是强行将他捆绑在自己身上了?还不艺成、不出师呢!而与汪睿一起的骆霜雪,此时则靠着舒适的座椅假寐着,在汪睿精湛的医技之下,通过药物调节,现在的她身体已经恢复大半。原来那冰霜逼人的模样,现在早已不见,想必待到她回到附属医院后,定会让同事们大大地震撼一把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汪睿可不是一个为事纠结的主,在略一思索后,便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不过现实就是这样,事情发生的偶然姓,决定了汪睿几人,无法清静、安逸地回到盛京。
“嗯……噗……”
“啊!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老毛病又患了?樱子,快把爸爸的药拿出来!”
突然从前排传来一道惊呼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搔乱。透过涌动的人头,汪睿依稀看到离自己大约六七个座位的前排,一名男子正搀扶着身畔的白发老者,神情焦急地对旁边的中年女子吼着。
那白发老者,此时面色发青、嘴唇更是呈紫乌色,明显是体内血液供氧不足的表现。而那满脸痛苦的模样,更让围观的众人感觉事情不妙。
紧接着,两名空姐迈着疾步,快步来到现场。一名手提氧气瓶的空姐,快速地为老者带上面罩,意欲为其提供氧气支持。而另一名空姐,则帮助那有些发愣的中年女子,翻腾着提包、手袋,意欲将随身携带的药丸找到。
与此同时,机舱内的广播中,也传来带着焦急口吻的通知声。其内容也是找寻医生、向舱内乘客求助的话语。毕竟飞机离开沪市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不论是紧急降落还是原路返回,都需要大量时间。而看老者现在这情况,明显无法支持到飞机降落的那一刻。
“汪睿,走!去看看!”开始还在假寐的骆霜雪,在听到广播通知后,马上站了起来,招呼汪睿便朝着事发之处奔去。
虽然她仅是一名妇科医生,但是对于病人急救还是有着丰富的经验,所以在来到现场后,便按照急救的相应模式,一一地艹作着。
也不知是由于心里太过着急,还是准备不充足,那名中年女子和空姐,到现在还未将老者的药丸给找出来,这更无疑是雪上加霜。而听老者身畔的儿子说,他父亲在一个月前来沪市做了冠状动脉搭桥术,并且自身还有着哮喘的毛病,今天正是送他回燕京老家,没想到……
自从跟着骆霜雪来到现场时,汪睿便对老者身体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检查。脉虚细无力,偶有停顿,滑如滚珠,结合自己的望诊,这老者现在的情况,可是非常不妙。
汪睿习惯姓地模了模口袋,发现针灸盒早在登记前被拿了出来,现在应该还与行李处于托运状态呢。没有银针,看来只有想别的办法了。
就在汪睿思索着如何急救眼前的老者时,身畔突然一个人影错身过来。这不正是和自己一起来的便宜老徒弟方中信么?他要干什么?
只见方中信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红褐色木盒,这盒子汪睿可是在反中医大会上见过,里面不是装的银针么?怎么他的针灸盒没有被安检出来?
不过现在可不是汪睿等人,思索为什么这么多银针没有被安检出来的时候。只见方中信快速地从木盒中,取出几枚长长的毫针,迅疾而准确地刺入了老者的曲泽、天井、小海……
动作干净利落,力度始终、认穴准确。待到将所虚穴位都刺上银针后,方中信便按照“玉衡十三针”中的捻、转、提等手法,镇定自若地施展着。
随着方中信的针灸作用,老者原本一脸的痛苦面容,此时也有所消解。这让围观的众人心中不由微微一松,而负责找药的中年女子和空姐,也终于在一个小提包中,将老者的药瓶找了出来。
不过汪睿阻止了他们意欲让老者服药的念头,毕竟此时方中信的治疗,可比直接服药见效快得多。虽然担心老父的身体,但是在骆霜雪出示了自己和方中信的医师证后,中年男女才将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一、二、三……
方中信将刺入的银针从老者身上拔出,将最后一枚银针拔出后,方中信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反倒将老者的鞋袜月兑了下来,露出两只枯瘦的脚掌来。
取出一枚三棱针,快速地在十个脚趾头尖上,轻轻一刺。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一滴黑血从脚尖上溢出。
刺络放血!
汪睿见此不由微微点了点头,方中信虽然没有将“玉衡十三针”修习完整,但是对所学的六针却运用自如。虽然其中还是有着几次微小的错误,但是与自己最初所见其施用的手法,可正宗了许多。
待到从十个脚趾尖上,都挤出一滴黑血后,方中信才将三棱针收回木盒中,口中更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现在先不要移动老人,他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需休息几分钟便会苏醒过来!”方中信朝着身畔的众人说道。
而在听到老父没事,中年男女更是喜于言表,不停地朝着方中信道谢。虽然老父现在还未苏醒,但是看其安然地模样,想必已经危险期已过。周围的众人,在见证了方中信施诊的整个过程后,不由纷纷赞叹着,更是报以热烈的掌声。
“嗯,不错!老方,如若你能再案杌一下老者的中冲、膻中、合谷三穴,老人便会马上苏醒,并且其体内元气也会更加稳固!”汪睿在见到方中信施针完毕后,不由笑着对其轻声说道。
而在听过来汪睿话后,方中信面色不由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