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公寓那一刻,莫丛远并没有迫不及待的拥有她,反倒是让她先去沐浴,她进入浴室那一刻,觉得这个男人的家干净的离谱,像是常年没有居住的后果。
她褪净衣物,打开按钮,任由淋浴里的热水将自己的痛苦一一冲去,其实心里不是不受伤,更深的是内疚。
艾米,这个在她纽约几年的时光里占了很大份量的一个女孩子,温柔可亲,至少在今天以前她会认为她是自己在美国唯一的朋友,另一个是就是自己的导师,她的恩人。
至于安生,他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的哥哥一样。
她没有想到的是,会让自己的朋友因她受伤,也许,明天真的不要再去弹钢琴了,她再喜欢的东西,终究还是要划出了生命,七年前没有人会想到她有朝一日会完全放弃钢琴,做起了设计师,就连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
那场变故,至少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
磨磨蹭蹭的洗完澡,她披着湿漉漉的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就算自己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步伐还是抑制不住的微微发抖,看到客厅里男人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的那一刻,她不甘不愿的走了过去,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能逃的一时就是一时吧!她这样想。
“过来。”他突然招手,声音依旧慵懒如暖阳。
颜如初抬头,眸底透着不安,却乖巧的坐在他身边,一尺的距离,近到可以闻到男人沐浴过后的清香,又是那种熟悉的琥珀气息,甘冽好闻,密密匝匝的笼罩着她,她一阵头晕,却不敢说话,只是怯怯的坐着,可以看到他白希的脚丫,漂亮的指甲。
“抬起头来。”他突然开口。
颜如初身子僵了一下,却认命的抬起头,她矫情个什么劲儿,大不了就当跟自己心爱的男人结合了,反正不过是一层膜,她仰头,扯唇却蓦地觉得脸颊一疼,忍不住嘶了一声。
“多大个人了昨天怎么不收拾一下伤口,瞧瞧,都肿了。”他续续叨叨的念,修长的手指用棉签从盒子里弄了一点药:“你忍着点儿,可能有点疼。”
颜如初莫名其妙,却轻轻点头:“好。”这七年,再疼的疼她已经受过,何况只是这么一丁点儿,她受得住,也担得起,漂亮的眼睛里有一丝感动。
他的手法很轻,很细心,几乎把她脸颊上留下的五指印都涂完,颜如初只觉得一股子凉从皮肤表皮渗了进来,过了一会儿又带出一股子火辣辣的热。
“好了,这张脸不要碰到了,过两天就好了。”他郑重交待,眉眼里透着严肃认真,仿佛真的把她的脸当了回事儿。
她咬唇,眼睛晶亮的看着他,咧嘴说了一个字:“好。”
他起身,从容的收拾好东西,然后侧身看向她,语气似真似假的说了一句:“傻坐在那儿干什么啊,还不进去睡觉。”
颜如初猛地抬头,一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呲牙咧嘴的疼,可是还是颤颤的说了一句:“要不你再等一会儿吧,我这药还没完全吸收呢,万一毁容了多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