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小白龙,已经化作人形,一直观战的小白龙顿时面露警惕,随时准备抽身而退。
“可是受观音大士点化的西海三太子?”陈凡见状,不由轻笑一声问道。
“正是。”
小白龙脸色一怔,道:“蒙菩萨解月兑活命之恩,在此等候取经人的音信。”
陈凡微微一笑,指了指山上与孙悟空,含笑道:“取经人就在山上,这猴头是取经人的大徒弟。”
“当真?”小白龙闻言一喜,只要行了那西天取经之事,他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也算入了佛门,有了靠山。
不用再如往日一样,只是打破了玉帝赐下的一件事物,就差点被斩,还是观世音菩萨求情,才逃了一命。
龙族的地位可见一斑,性命完全不在掌握。
小白龙可没有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本领。
唐僧被孙悟空请了下来,小白龙拜见过后,施展了一个变化之术,顿时变成了一匹卖相不俗的白马。
唐僧听闻小白龙是观音菩萨点化,当下朝虚空拜了几拜,脸上满是欢喜,看来这西天取经的路上倒也顺畅,先后已经遇到三个与观音菩萨有关之人。
三藏就撮土焚香,望南礼拜,拜罢,起身即与陈凡,孙悟空收拾前进。
三藏道:“那无鞍辔的马,怎生骑得?且待寻船渡过涧去,再作区处。”
行者道:“这个师父好不知时务!这个旷野山中。船从何来?这匹马,他在此久住,必知水势。就骑着他做个船儿过去罢。”
三藏无奈,只得依言,跨了刬马。
行者挑着行囊,到了涧边。
只见那上流头,有一个渔翁,撑着一个枯木的筏子,顺流而下。
行者见了。用手招呼道:“那老渔,你来,你来。我是东土取经去的。我师父到此难过,你来渡他一渡。”
渔翁闻言,即忙撑拢。
行者请师父下了马,扶持左右。
三藏上了筏子。揪上马匹。安了行李。
陈凡打量了渔翁几眼,微微一笑,也上了筏子,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这渔翁乃是一个水神。
他与孙悟空,还有那小白龙闹出的动静不小,这水神早已发觉,眼见无事。当下出来想要卖个好。
那老渔撑开筏子,如风似箭。不觉的过了鹰愁陡涧,上了西岸。
三藏教行者解开包袱,取出大唐的几文钱钞,送与老渔。
老渔把筏子一篙撑开道:“不要钱,不要钱。”
说着就向中流渺渺茫茫而去。
三藏甚不过意,只管合掌称谢。
孙悟空笑道:“师父休致意了。你不认得他?他是此涧里的水神。不曾来接得我老孙,老孙还要打他哩。只如今免打就彀了他的,怎敢要钱!”
唐僧也似信不信,只得又跨刬着马,随着陈凡与行者,径投大路,奔西而去。
一路前行,有两个月太平之路,相遇的都是些虏虏、回回,狼虫虎豹。
这一日,到了一座山前,只见山上楼台影影,殿阁沉沉。
三藏道:“悟空,前面人家,可以借宿,明早再行。”
孙悟空抬头看见道:“师父,不是人家庄院。”
三藏道:“如何不是?”
陈凡笑道:“此乃一座寺庙。”
一行人策马前来,直至山门首观看,果然是一座寺院。
长老下了马,行者歇了担,陈凡则是负手而立,打量着这座建在身上的寺庙。
两人一猴,正欲进门,只见那门里走出一众僧来,领头的乃是一位提着木鱼的和尚。
三藏见了,侍立门旁,道个问讯,那和尚连忙答礼,问道:“是那里来的?请入方丈献茶。”
三藏道:“我弟子乃东土钦差,上雷音寺拜佛求经。至此处天色将晚,欲借上刹一宵。”
那和尚道:“请进里坐,请进里坐。”
三藏方唤行者牵马进来。
 
陈凡与孙悟空牵着白龙马往里走去,那和尚见到孙悟空毛脸雷公嘴的相貌,有些害怕,不由问道:“那牵马的是个甚么东西?”
三藏道:“悄言!悄言!他的性急,若听见你说是甚么东西,他就恼了。他是我的徒弟。”
那和尚打了个寒噤,咬着指头道:“这般一个丑头怪脑的,好招他做徒弟?”
三藏道:“你看不出来哩,丑自丑,甚是有用。”
和尚只能小心翼翼的将这‘三人’领进门来。
只见那正殿上书四个大字,是观音禅院。
看到观音禅院四个大字,陈凡不由一笑,原来是到了黑熊精的地头。
西游记之中,那黑熊精能与孙悟空斗上不少回合,才渐渐有了劣势,想来最差也是个真仙修为,否则若只是天仙,断没有如此手段。
要知道孙悟空吃过无数金丹,经过八卦炉一炼进阶真仙之后,不论是天仙之中的顶尖人物哪吒,还是哪观世音的徒弟惠岸行者木叉,或是小白龙,都做不到与孙悟空暂时的斗个不分上下。
也只有真仙修为的妖精,才让观世音看上,收去看守山门。
当然,或许也与这黑熊精不作恶有关。
陈凡神游天外之际,三藏却是大喜道:“弟子屡感菩萨圣恩,未及叩谢。今遇禅院,就如见菩萨一般,甚好拜谢。”
领头的和尚闻言,即命道人开了殿门,请三藏朝拜。
孙悟空咧嘴一笑,当即拴了马,丢了行李,同三藏与陈凡一同上殿。
三藏展背舒身,铺胸纳地,望金象叩头。
那和尚便去打鼓,行者就去撞钟。
三藏俯伏台前,倾心祷祝。
祝拜已毕,那和尚住了鼓,行者还只管撞钟不歇,或紧或慢,撞了许久。
和尚不由问道:“拜已毕了,还撞钟怎么?”
孙悟空方丢了钟杵,笑道:“你那里晓得,我这是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的。”
陈凡见状,不由失笑一声,孙悟空玩心不减,五百年的苦头当真是过眼云烟,这才出来不久,想必已经忘了。
不过与孙悟空呆在一起,却是平添不少乐趣。
此时却惊动那寺里大小僧人、上下房长老,听得钟声乱响,一齐拥出道:“那个野人在这里乱敲钟鼓?”
孙悟空跳将出来,咄的一声道:“是你孙外公撞了耍子的!”
那些和尚一见了,唬得跌跌滚滚,都爬在地下道:“雷公爷爷!”
孙悟空笑道:“雷公是我的重孙儿哩!起来起来,不要怕,我们是东土大唐来的老爷。”
众僧方才礼拜,见了三藏,都才放心不怕。
内有本寺院主请道:“老爷们到后方丈中奉茶。”
一行人遂而解缰牵马,抬了行李,转过正殿,径入后房,序了坐次。
那院主献了茶,又安排斋供。
天光尚早,三藏称谢未毕,只见那后面有两个小童,搀着一个老僧出来。
陈凡打眼望去,不由一笑,这老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富家员外,身上宝光闪烁,袈裟之上有着不少翡翠宝石。
陈凡知道,这就是对唐僧袈裟起了贪心,曾与黑熊精学过一些练气之术,活了两三百岁的老和尚了。
众僧道:“师祖来了。”
三藏躬身施礼迎接道:“老院主,弟子拜揖。”
那老僧还了礼,又各叙坐。老僧道:“适间小的们说东土唐朝来的老爷,我才出来奉见。”
三藏道:“轻造宝山,不知好歹,恕罪恕罪!”
老僧道:“不敢不敢!东土到此,有多少路程?”
三藏道:“出长安边界,有五千余里,过两界山,一路来,行过西番哈咇国,经两个月,又有五六千里,才到了贵处。”
老僧道:“也有万里之遥了。我弟子虚度一生,山门也不曾出去,诚所谓坐井观天,樗朽之辈。”
三藏又问:“老院主高笀几何?”
老僧道:“痴长二百七十岁了。”
行者听见道:“这还是我万代孙儿哩?”
三藏瞅了他一眼道:“谨言!莫要不识高低冲撞人。”
那和尚便问:老爷,你有多少年纪了?”
行者道;“不敢说。”
那老僧也只当一句疯话,便不介意,也不再回,只叫献茶。
有一个小幸童,舀出一个羊脂玉的盘儿,有三个法蓝镶金的茶锺,又一童,提一把白铜壶儿,斟了三杯香茶。
真个是色欺榴蕊艳,味胜桂花香。
三藏见了,夸爱不尽道:“好物件!好物件!真是美食美器!”
那老僧道:“污眼污眼!老爷乃天朝上国,广览奇珍,似这般器具,何足过奖?老爷自上邦来,可有甚么宝贝,借与弟子一观?”
三藏道:“可怜!我那东土,无甚宝贝,就有时,路程遥远,也不能带得。”
行者在旁道:“师父,我前日在包袱里,曾见那领袈裟,不是件宝贝?舀与他看看如何?”
唐僧看了陈凡一眼,心道自己那袈裟正是此人送的,如何好舀出来现眼?
众僧听说袈裟,一个个冷笑。
孙悟空见状,不由咧嘴问道:“你笑怎的?”
院主道:“老爷才说袈裟是件宝贝,言实可笑。若说袈裟,似我等辈者,不止二三十件;若论我师祖,在此处做了二百五六十年和尚,足有七八百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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