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宠田园妻 062 三人聚首,婚书现

作者 : 水冰洛

秦宝柱对这个拿手,牛三一边撒着吃的,他口中一边配合他的动作念着“抛梁抛到东,东方日出满堂红;抛梁抛到西,麒麟送子挂双喜;抛梁抛到南,子孙代代做状元;抛梁抛到北,囤囤白米年年满。”

田流苏知道今日上梁的时候全村村民都会来,昨日买东西的时候便买足了量,又加上今日秦宝柱来的时候又买了好多,所以牛三端着一个大簸箕坐在梁上撒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没撒完,除了各种吃的还有五吊大钱,村民们和孩子们人人都抢到了钱和吃的,他们今日也算见到了田流苏的大手笔了。

往年谁家建个房也就是凑合着撒一把瓜子完事,没想到田流苏家吃的应有尽有,连大钱都撒了这么多,抛梁的寓意是“财源滚滚来”,待撒完之后村民们纷纷上前来祝贺,祝贺田流苏新屋建成,生意红红火火,大吉大利。

田流苏都笑着接受了,她心中纳闷,云洛今日怎么还没来,他明明知道她今日上梁,依照他的性子这么个绝好的表现露脸机会他怎么可能不来?

昨日她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还特意去了一趟同仁堂告诉朱掌柜让他转告文熙说场房建造基本完工,今日上梁,让他前来观摩,谁知道文熙到现在也没来,她不由得有些邪恶,难道二人有什么基情?

待最后的抛梁结束后,田流苏让雪菱进屋去拿红包准备分发给做工的村民们,这次她包的红包也很可观,每人包了五两银子。

做工的村民们接过装银子的钱袋后捏了捏都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激动,有些不敢相信,钱袋子里装的居然不是铜钱,而是银锞子,当一个村民偷偷翻开钱袋子看了后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五两银子啊,好多。

收到这么丰厚的报酬后他们更加努力的给田流苏做工了,心中都憋了一口气,要争取将这场房建成甜水村最坚固的房子,一百年不倒。

枣丫爹收到的红包里却是二十两银子,田流苏想到在甜水村生活的三年多,宋嫂子一家对自己的帮助与支持,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还能匀出来吃的时时帮助她,对于这份恩情她会永远的记在心里,所以她最终决定给他们二十两银子,这是连宋嫂子这些日子来帮着她忙里忙外张罗场房的事的红包也算在里面了。

枣丫爹黑红的脸上满脸喜悦,面上三道清晰的额头纹也跟着这喜悦的心情舒展了开来,宋嫂子什么话也不再多说,只将田流苏家当成了自己家一样事事上心张罗。

田流苏心里是这么想的,村民们的工钱按照当地的最高工钱算下来也只有几两银子而已,这么些天他们顶着冬日的天寒地冻给她建厂房也没有偷工减料,懒惰怠工,力气活他们出力都不打马虎眼,其实很辛苦,所以她便给他们每人包了个大大的红包,这红包应该比工钱都多。

再者她这次也是树立自己的信誉,待日后场房建成开起来之后她还得招村民们做工,他这样做之后也能让他们明白只要辛勤付出她是绝不会亏待他们的。

她这也是一个管理者的策略,有钱大家一起赚,何况她还有那么强的后盾呢,先不说她是长安王世子妃的名头,就是文熙,她若开口向他要钱,相信他也不会拒绝的。

上梁仪式结束后,她要在家里摆酒席招待村民们,刚好那日云洛出现时她也承诺了要摆酒庆贺,今儿就借着这个场子一块儿庆贺得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再做番薯就不适合了,她想了想还是不做番薯了,全村就十几家佃户总共也没多少人,大桌有个三四桌就够了,她思忖了半晌茅草屋里定然是坐不下的,而她昨日买的那点酒菜也只是买了自家人吃的量,要是招待全村村民就不够了,场房今日上梁完了,三日后便能竣工,最多再有十日就能开始制作了,不如她再大手笔一把将村民们全部请到镇上的酒楼里吃一顿。

她正这样想的时候,同仁堂东家朱掌柜和伙计阿福慢慢的出现在村口。

“苏苏,文公子来了。”秦宝柱见朱掌柜和阿福后面跟着一顶精致却低调的小轿子,后面还跟着几人抬着几个箱子,不由得凑到田流苏跟前欢快的对她提醒道。

田流苏还以为文熙不会来,没想到时间赶得这么巧,刚刚将上梁仪式进行完毕,他就来了。

此时甜水村的村民们都在田流苏家,等着田流苏设宴招待他们,不想一顶轿子出现,又吸引了村民们的目光,他们纷纷转头看向轿子的来源地,看看是谁在轿子里。

到了田流苏家院子门口,轿夫落下轿,朱掌柜一掀帘子,一人优雅的坐在轿中,正是文熙。

他下了轿,径直走到田流苏跟前,口中叫道:“苏苏。”

村民们见田流苏家又来了一个美如冠玉的优雅男子,又一次被美色所谜,怔怔愣愣的看呆了。

“文公子,你来了。”田流苏也礼貌的和文熙打了个招呼。

“哈哈,文兄,你终于来了,方才我还盼着你呢。”秦宝柱见文熙出了轿子,也跑上前来高兴的问候他。

“宝柱,你总是毛毛躁躁的。”文熙嗔怪了一声。

田流苏本来欲问秦宝柱那玻璃的事,但今日人多事多,后来她想了想还是等这事忙完了再亲自去他的庄子上吧,听安安乐乐那日说的样子,秦宝柱对这东西也是一知半解,根本就不知道它的用途。

只见一众甜水村村民盯着文熙猛看,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朱掌柜见状上前施了一礼道:“乡亲们,这是我们东家,也是和苏娘子合伙开作坊的人。”

“哦,原来如此。”

村民们这回明白了,他们还以为同仁堂的东家至少也要中年以上,却想不到是这么个清俊如玉的公子,只觉得他的颜色也并不比苏娘子的相公差,一些少女们顿时又开始想入非非。

“苏苏,场房今日上梁,马上就要进行制作了,我今日特来送你一份大礼。”文熙一眨不眨的看着田流苏,向朱掌柜招了招手,朱掌柜会意,让跟着来的那些人将箱子抬过来摆放在田流苏的面前。

“哦,这是什么?”田流苏心道送礼也没必要抬这么多箱子吧?什么东西能用得着这么些箱子啊?

“你打开看看。”

田流苏奇怪的一一打开了几个箱子,瞬间惊异的瞪大了眼睛,村民们中间也想起一阵“咦?啧啧,啊”,所有能表示惊奇的感叹词都喊出来了。

只见一共是三口大箱子,一个箱子里是满满的一箱雪莲香酒,就是那日在镇上吃饭时文熙给她喝的那种酒。

一个箱子里是几个食盒,食盒里装着的都是热着的酒菜,荤素都有,数量庞多,足够全村人吃的分量了。

最后一个箱子里是一箱子时鲜水果蔬菜,有苹果、橘子、葡萄、鸭梨,虽然这几种水果是常见的种类,但是这里是古代,并没有大棚温室,冬天绝对不可能种出来,文熙却搜罗了这么一大箱子,足见是用了心的,而且,这东西说不准就是从皇宫运出来的专供皇室中人吃的贡品呢。

田流苏乍然看到酒菜瓜果都齐全了,泛起一阵惊喜。

“文公子,你真会送东西,这的确是一份大礼,流苏太惊讶了。”

“恩,对于你这样的吃货来说,我费尽心思去搜罗了这些也算投你所好了。”文熙低沉清浅的声音响起,田流苏瞬间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红,文熙和她说话之时总是很随意自在,就像二人是相识多年之人般。

“苏娘子,我们东家还有其它贺礼。”朱掌柜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田流苏,田流苏接过一看居然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田流苏抬眼望天,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文熙今日怎么这么大方?居然给她一千两银子的贺礼?眼前之人真的是文熙吗?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转过头认认真真的盯着文熙看。

“不用怀疑,站在你面前的是如假包换的文熙,这银子就当是今日上梁之喜发给你的红包,给你做私房钱。”文熙淡淡的开口,看向田流苏的眼底深处却是一片眷恋。

田流苏听到私房钱这三个字又囧了,私房钱在现代貌似是老公给老婆的吧,文熙也知道私房钱一说?不过,他给她私房钱好像不太妥当啊。

“这感情好,那我便不客气的收下了。”田流苏恍恍惚惚的想了一会儿,心道天大地大不如钱大,管它什么钱先收了再说。

“你不收我才不高兴。”文熙嘴角翘起调侃了一句。

田流苏方才本来想着要将村民们请到镇上的酒楼里去吃一顿,没想到文熙却贴心的将酒水瓜果都给她送了过来,而且都是现成的,又不用她辛苦的再做,顿时雀跃了。

“既然酒水吃食你都拿来了,那便在院子中摆几桌酒席款待村民们吧。”

“恩,我就是这个意思,上梁之喜要在家里款待宾客才吉利。”

“哦,还有这讲究啊。”田流苏喃喃自语,心中暗暗吐槽古代的穷讲究可真多。

村民们看到那三大箱吃的和酒早就如狼似虎的盯着了,一个个望眼欲穿,吞咽口水,恨不得立马就扑上去尝尝那些美味,这些东西可是他们十年八年都吃不上的呢。

对于甜水村的佃户来说,文熙今日拿来的这些东西还真是他们一辈子都没吃过的,文熙出手自然是大手笔,从酒菜到酒和瓜果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个细节都做到了极致。

田流苏当即让宋嫂子张罗着去邻居家借几个大桌子和椅子,摆在院子里,让全村的村民们都来吃饭。

古代的冬天远没有现代的冷,何况甜水村背靠大山,地底有火山熔岩经过,本就暖和,中午时分太阳照在院子中也不是很冷,何况酒席中还有贡酒雪莲香。

田流苏对酒菜瓜果倒没什么,只觉得这样的美酒让这些村民们喝了是有些糟蹋了。

宋嫂子带着雪菱和村里的几个妇人搬桌子擦板凳,然后收拾碗筷摆饭,甜水村十几户人家总共也就三十多个人,却将文熙送来的瓜果酒菜吃了个三光:酒光、菜光,水果光。

村民们哪里吃过这样的瓜果酒菜,喝过这样的酒?筵席的最后村里的男女老少各个模着肚皮,打着饱嗝,吃的差点撑破了肚子,连家都走不回去。

今日村民们都热情洋溢,对田流苏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崇拜,酒桌上他们纷纷向田流苏敬酒,田流苏拿着一杯酒和他们共同喝了一杯便不肯再喝,她的酒量很小。

文熙送来礼物后便进了屋子中,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出来,他那样的大贵人也并不适合和一群乡巴佬坐在一起喝酒称兄道弟侃大山,田流苏让雪菱给他和秦宝柱在屋中单独备了一个小桌让二人吃。

酒足饭饱后村民们纷纷告辞,口中各种祝贺吉利的话说了一箩筐,几乎将他们这辈子能想到的好话都说了一遍,田流苏和宋嫂子站在院子中将村民们送走后,才转回院子中收拾满桌子的杯盘狼藉。

田流苏让宋嫂子和雪菱二人洗完刷筷,她回屋看了下秦宝柱和文熙。

经过今日的事,安安和乐乐两个孩子更加受到村里孩子们的欢迎了,刚吃完饭,他们就拉了二人去后山晒太阳讲故事,所以两个孩子今日并不在。

秦宝柱和文熙正坐在炕桌上吃菜喝酒,见她进来后,文熙脸上终于舒展了开,他心中暗道那些招人烦的乡巴佬终于走了,再待下去他都几乎忍不住要让人将他们赶走了。

“我就进来看一下,宝柱,你陪文公子喝几杯,我还要去收拾碗筷。”

“苏苏,过来坐。”文熙见她要走,放下手中的酒杯,招呼了她一声。

田流苏无奈只好走了过去。

“苏苏,为什么你好像很怕我?我每次见你总觉得你在躲着我。”文熙有些闷闷不乐的问出口。

“文公子,怎么会呢?流苏是个妇人,您是天人之姿,我怕玷污了您,总要避嫌的。”田流苏见文熙脸色微红,不知道他是不是喝多了,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和苏苏一见如故,苏苏不用避嫌,就像待宝柱似的待我便好。”文熙有些酸酸的开口。

“文兄,你真的想让苏苏待你像待我一样么?”秦宝柱听到这话脸色怪异的开口。

“宝柱,苏苏待你很好,我很羡慕。”

“那是我成天黏着她,她烦不胜烦,才懒得理我的,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被她打得可惨了,哎,提起来都是泪啊…”秦宝柱腔调幽怨的向文熙诉苦。

等等,田流苏瞬间眼前金星乱冒,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个男人现在这德行怎么有种互诉苦水像个怨妇似的?

“文公子,流苏刚认识宝柱的时候的确将他揍得好惨。”田流苏试图将话题拉回正道上来。

“你听到了吧?她那打狗棒法简直是天下无敌。”秦宝柱脸色一苦,似乎对那顿打现在还心有余悸,田流苏那时边用棍子打他边说什么让他尝尝打狗棒法的厉害。

“打狗棒法?”文熙好笑的转头看田流苏,田流苏一囧。

“是啊,她的功夫可好了,以那打狗棒法为最。”秦宝柱一提起这事便满脸哀怨。

“苏苏,改天,我向你请教一下那打狗棒法,听起来很不错。”文熙听到秦宝柱这样说转头问田流苏。

“咳咳,那个,那个,其实我学的也不是很好,洪七公他老人家才是打狗棒法的始创,我的功夫不及他老人家的十分之一。”

田流苏见文熙一本正经的问她,她也不知如何回答了,只好顺着思路往下吹,是谁说过的,一个谎言的成功需要一百个谎言来圆。

“洪七公又是哪里高人?苏苏是如何认识的?”文熙皱着眉头响了半晌,天下江湖中的各门派高手都在他脑中过了一遍,也没有田流苏说的洪七公其名其人。

田流苏见文熙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较真模样,不由得抬眼望天,你妹我编不下去了,不如沉默是金,此时无声胜有声。

文熙见田流苏抬着头不说话,不由得摇了摇头,低声咕哝了一句:“从小就是这样,一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便抬眼望天,将人吊在半空上不来下不去。”

田流苏见他语声低沉不知在说什么,耳廓震了震也没听清楚,见他不再追问,悄悄舒了口气。

“茯苓什么时候运来?”她想起了正事,终于将话题拉回来正轨。

“你不是将锅也订做好了么?等你将锅安好,茯苓便会准时运送过来。”文熙叹了口气,悠悠的回答她。

秦宝柱本来还待向文熙好好诉苦,田流苏是如何修理他虐待他欺压他的,他又是如何忍她让她避她的,一转眼见二人已经在谈论场房的事,顿时满心愤懑无处发泄,只好低头猛的吃菜喝酒。

问完了这个问题,再没了其它话题房间里顿时沉寂了下来,文熙自她进来便不时的抬头瞟她一眼,田流苏不经意间从他的眼睛深处看到了思念与渴望,顿时脑中灵光闪现,福至心灵,暗道难不成本尊和文熙以前也是相识的?

想到今天云洛一整天都没出现,不知他去了哪儿,难道是走了?

刚想到这里,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门还未开声音已经飘了进来:“娘子,想不到我半日不在,家里就来了这么多的客人?”

门一开,云洛一身紫衫,妖娆俊美,风华万千的走了进来。

文熙和秦宝柱二人坐在炕上本来把酒言说,相谈甚欢,突然插进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二人同时皱起了眉头,齐齐转头向门口看来。

只见云洛进来后径自走到田流苏身边和她站在一起,然后眼神清清凉凉的看着秦宝柱和文熙。

“文熙,你不在京城好好待着,到这穷乡僻壤来做什么?”云洛见他和秦宝柱二人坐在炕上,桌子上还摆着酒菜,一副将这里当成自己家的样子,心中有些吃味。

“你不是看到了么?我和苏苏合伙开了作坊,今日上梁之喜,我特来送礼庆贺。”文熙并不起身,仍然坐在炕上自顾自的端着一个酒杯喝酒。

“真是煞风景,哪儿哪儿都有他。”秦宝柱见云洛进来就和田流苏站在了一起,脸色一黑,端着个苦瓜脸咕哝道。

田流苏见这三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心道是让他们打起来呢还是她出面做和事老和稀泥蒙混过去呢?啊,她还真有做恶魔的天份,居然这么恶质。

“你这话说的可真奇了,我和流苏是夫妻,有她在的地方便是我的家,我回自己家怎么了?到是你们,不请自来,没经过我这个男主人的同意便大大方方坐在这里吃吃喝喝,有没有羞耻心?”

文熙听到他以男主人自居的话眉峰一挑,不等他开口,田流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殿下,你来了?真不巧,饭都吃光了。”

田流苏听到这话心中很不爽,他一口一个娘子以她的夫君自居,进门就以男主人的身份登场,关键时刻却掉链子,她建场房上梁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也不来搭把手帮个忙,若传出去不是让村民们笑话她?

“娘子,你是嫌弃为夫来得晚了么?我知道今日你的作坊欲上梁,本来准备了大礼祝贺并要赶过来帮忙,但是碰到点紧急的事走不开,我回了一趟京城,故而回来的有些迟了,娘子是怪罪为夫了么?”

云洛一口一个娘子一口一个为夫而且向田流苏讨好卖乖的样子差点让秦宝柱和文熙岔了气,尤其是二人见云洛这么说田流苏好像也没有抵触反抗的心思,心中更加郁闷了。

“|有事你就去忙你的呗,你在这里能帮得上什么忙?不添乱就够好了。”

“恩,有事我自然就去处理了,不过处理完了我还是要回来的,有娘子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云洛忽略她口中的不满,只将她的话当成娇嗔。

“哼,你确定苏苏真的会跟你回京做你的世子妃?”文熙见云洛无视自己和秦宝柱二人,只是和田流苏你来我去的说个没完,脸色一冷,仍旧坐着不动,表面上温润如玉,内心里却翻起了巨大的波澜,她居然这么快就承认了云洛是她的夫君了么?那他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我不会回去。”不等云洛开口,田流苏就斩钉截铁的抢在他的前面回答了文熙。

文熙悄悄的舒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看着云洛,二人的眼神隔空擦出一阵火花来。

“没关系的娘子,反正我已经向朝廷告假半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恩,这里好像也不错,等过完年我们再将这茅草屋拆了建一所大房子就好了。”

“朝廷告假?哈,皇上什么时候容得你如此胡闹了?”文熙见云洛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于不可思议中带着一丝愤怒出声反驳他。

“我此次出征三年,将关外异族打得一退三千里,伤了他们的根本,我朝向来崇尚和平,和其它几国建立邦交以来,一直和平共处,相安无事,十年之内不会再有战事,陛下为什么不准许我告假?”

“苏苏三年前来到这里,就是我甜水村之人,什么你的世子妃?她现在对以前的事毫无记忆,光凭你说她是你的世子妃便能作数么?”

秦宝柱嗤了一声,见云洛似乎有在这里常住的打算,不由得愤愤出声,他明显的是站在了文熙那一边,虽然他看出来了文熙对田流苏也不一般,但是比起文熙他更加讨厌云洛,所以瞬间便和文熙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攻击云洛。

“哦?不能么?”云洛眼神讥诮的看着文熙和秦宝柱二人,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

田流苏见他手中拿出一个大红色的庚帖,然后缓缓的展开呈现在几人的眼前。

云洛挨着田流苏,田流苏一眼便看到了那大红庚帖上写着的字:婚书

然后她又细细往下看,见上面写着云洛的生辰和她的生辰,还有媒婆、主婚人、证婚人的名字,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她和云洛于天启历六百五十四年冬月拜堂成亲的字样,那婚书的四周纹饰还印着龙凤呈祥、鸳鸯戏水的图案。

文熙看到那婚书眼睛瞬间缩了缩,心里一紧从炕上下来站在地上,他怔怔的盯着云洛手中的那份婚书,心中一抹苦涩渐渐在心底蔓延开来。

“这是什么?”秦宝柱虽然以前混迹烟花柳巷之地,但是并没有见过诸如此类一本正经的婚书,看到云洛拿出这东西后文熙便脸色大变,不由得好奇的问出声。

“这是我和流苏当年成亲时的婚书,王府中还有皇上赐婚的诏书,要不要我也找来让你们观看呢?”

田流苏一把扯过那婚书上下左右里里外外瞧了半晌,几人看着她一副财迷样盯着那婚书左瞧右瞅个没完,都不明白她这样的举动是为什么。

“原来这就是古代的婚书啊?这若是拿回去拍卖…天哪,简直不敢想象。”

田流苏看到那婚书瞬间又职业病暴发,顿时想到了若是拿着这婚书回到现代,可是古的不能再古的老古董了啊,穿越时空的古董啊,那这一章薄薄的纸能值几千万或者几亿的天价呢。

一想到钱她的眼前便都是金光灿灿的黄金和红彤彤的人民币,一下子就忘记了此时屋中三个男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三人听到她这句话面面相觑不知所云,云洛却是很淡定的将婚书又一把夺回来,拿回去?回哪?门都没有。

秦宝柱见了婚书顿时没了声音,文熙却盯着他手中的那婚书恨不得一把抢过来化为飞灰。

“即使你有这个为证,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田流苏心中正想的美呢,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把夺走了婚书,瞬间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回到现实中。

她这么说也是有她的考量的,她和云洛拜堂成了亲,这已经是铁打的事实,而云洛出征后她被绑架扔到这里三年多也相安无事,说明那蓄意谋害她的人是不愿意她回京的,而且只要她待在这里不回去,大概就能一直安宁下去。

她想到那令村长和村民们欺负她的魏忠,还有魏忠口中提到的大贵人,她忘记了以前的事,所以对那大贵人只能凭空想象,也不能确定他和她有什么仇恨,想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是云洛的暗恋者,因为她和云洛成了亲,所以趁云洛不在害她,二是和她有仇,所以用这样的手段报复她,折辱她,使她在困境中崩溃,最后凄凉死去。

无论是哪种可能她直觉的认为那人必是不愿她回到京城,若是她回京的话那大贵人必然会再次加害她,敌暗我明,她现在一无所有,没有丝毫根基势力,就算凭借着世子妃的名头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已,若是那大贵人再次暗中害她,她一定防不胜防,不能全身而退。

所以,她不能回京,她要先在这里一步步打稳根基,使自己变得强大,只有她自己强大了,才能和任何势力的人对抗。

云洛听了她如此决绝的话也不由得眉头一皱,但他很快又轻笑一声:“好,你不愿回去那便不回,我在这里陪着你,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我们再一起回,总之,这下你可相信我们是的确拜堂成亲了吧?”

“恩。”田流苏嫌弃的恩了一声,表示她认可了。

“哼,你虽贵为世子,但是甜水村是我的地界,整个秦家庄都是我说了算,外人不得随意干涉,这是朝廷默认的事,这么些年你应该知道的吧?”

见田流苏最终认可了她和云洛已经拜堂成亲的事实,秦宝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怒从炕上跳下来指着云洛说道。

“那又怎么样?本世子想去哪就去哪,大不了向皇上讨一道圣旨罢了,你以为凭你那点能耐能奈何得了我么?废物。”云洛看着秦宝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苏苏,今日也酒足饭饱了,等作坊建成后,我便会将第一批茯苓膏送过来,你便可以开始熬制了。”文熙半晌开口有些酸涩的说了一句话,然后准备离去。

“文熙,我和流苏已经拜堂成亲,木已成舟,这是铁打的事实,但望你不要再纠缠她。”云洛见文熙要走,开口叫住他。

“纠缠?这话说的太过了,她和我总共也不过见了几次面,全是为了办这作坊的事而见的,你不要瞎说,坏了苏苏的名声。”

“若你真的为她的名声着想,便不该和她开什么劳什子作坊。”

“这是我的事,我虽然承认了和你拜堂成过亲,但并不代表以后就不能和离,我的事你别插手。”田流苏见云洛居然要插手干涉她的赚钱大计,心中一气打断了他。

“我不干涉你娘子,但是以后别再提和离这两个字,我会忍不住想要再做一次那日的事。”云洛心中也起了脾气,动不动就提和离这两个字,非要逼得他失去理智抓狂么?

“你……”田流苏见他语气暧昧,眼神缠绵,瞬间便想到那日被他强行拉着亲了半晌,脸色突然一阵潮红,再也说不出话来。

文熙和秦宝柱见二人打哑谜,说话有些暧昧,不由得更加不爽了,云洛见田流苏如此反应却扬起一股胜利的微笑。

“文熙,你知不知道灵雀?”云洛想起老梁头说的能解田流苏之毒的灵兽,又开口问文熙。

“知道。”文熙干脆果断的回答他。

“在哪?”田流苏和云洛同时开口问道,田流苏心中充满震惊,老梁头说的那东西居然真的是存在的?

“就在天启国。”文熙说完后便不再开口,只挑衅的看着云洛,云洛望着他恨不得一拳将他温润淡漠的脸打花了。

“苏苏现在既然在这里,那便是新的开始,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而且,苏苏之毒我能解,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帮她解毒,还有,苏苏情绪不能激动,切忌做过分剧烈的事。”

文熙见云洛说了一句话后田流苏便脸色潮红不再轻易开口说话,想到前两日接到的消息说田流苏又晕了过去,云洛领着她去找老梁头看了病,顿时便想到二人一定是做了什么亲密的事。

想到这里,他心中气闷,再也无法待在这里,便说了这么明显的暗示的话后袍袖一拂走了出去,经过秦宝柱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秦宝柱忙跟着他离去。

“等等。”云洛又出声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文熙脸上现出不耐,清润如水的玉颜上已经是满满的愤怒。

“三年前京中来了一个叫菱悦的女子,你是不是给她看过病?”

“是。”

“她人呢?”

“不知道。”说完,文熙便不再理二人,一拉秦宝柱离开了田流苏家。

云洛见状不禁暗暗的捏起了拳头,文熙分明和三年前的事有关,但是他不说,谁也不能强迫他。

田流苏听了半天云里雾里一点也没听明白,只听到了一个名字,菱悦?

“菱悦是谁?”她听到三年前,便隐隐觉得有些蹊跷。

“是我以前在军营时的一个属下,不用多心。”云洛温声说道。

“切,我才不会多心,你以为我是吃醋么?那是女人才干的事。”田流苏见云洛一副解释讨好的样子,忍不住翻白眼,以为她和那些京都女子们一样花痴,看到个美男就迈不动步了么?

云洛昨晚回到小木楼后,便命青离和墨离去打听乡村上梁风俗,然后派他们去买仪式所需的全部东西,二人带领侍卫浩浩荡荡的去龙泉县一阵大采购,买齐了所有的东西,云洛也特地从酒楼买了酒菜并命青离和墨离去县太爷府上寻模些好酒和时鲜果品。

他知道这些东西现在也只有再衙门那里才有可能弄得到,县太爷见了青离和墨离哪敢怠慢,自然是挖空心思巴结二人,他当即将自己费尽心思刮来留着过年吃的一大箱果品全部搬了出来交给二人,又将自己珍藏了几十年的两坛“女儿红”拿出来一并给了他们。

这也算是大手笔了,毕竟在古代要想在冬天吃到时鲜的瓜果蔬菜除非是皇亲贵族,就是皇族之人也是不多的,而这县令为了巴结云洛几乎将家底都倒腾空了才弄到这些也算不错了。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云洛打算今日一早就拿去田流苏家庆贺,给她撑门面,不想昨夜京中传来消息,说他让找的人有消息了,他犹豫半晌还是带着青离和墨离快马加鞭回了京城。

待回去后才知道那女子有消息只是三年前来过京城,她曾经去找文熙看过病。

云洛心念电转间瞬间想通了这是文熙布下的一个局,他知道他急于找到那女子,所以故意命人放出风声说有那女子的下落,带他回京后却又告知他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那时他便知道文熙只是不想让他参加田流苏的上梁仪式。

所以他当即命青离回王府拿了他和田流苏的婚书又快马加鞭折返回来,果然见文熙已经先他一步和他准备了同样的东西送到了田流苏家,还在这里像主人似的和秦宝柱吃吃喝喝,想到文熙仍然心心念念的惦记着田流苏,心中顿时大怒。

他十三岁那年领兵出征的时候,年轻气盛,沉稳不足,而且上了战场都是模爬滚打实打实的拼杀出来的实力,有一次中了对方的计,被人包围后一路浴血奋战冲杀出一条血路,在他即将月兑困之时忽被敌军将领放了一箭冷箭,当那箭即将穿胸而过的时候,菱悦忽然窜了出来救了他。

菱悦是军中唯一的一个女性将领,她身世凄苦,自小被人牙子拐卖到青楼,后来由于她不肯屈服逃了出来女扮男装进了军营,进军营后她凭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女汉子劲头每每作战便一路奋勇冲杀,屡立军功,从一个小兵逐渐做到了千夫长。

后来她除了作战英勇外谋略也不差,无意间被云洛看中,将她提拔上来做了一名参将,那时候军营中并没有人知道她是个女子,有一次他无意中发现了她的秘密。

军营中是无论如何都容不得女子存在的,他发现她是女子后本欲将她赶出军营,可她向他下跪说了自己的经历,还说自己无亲无故,若是被赶出军营便没法再活下去,他权衡利弊后,最终留下了她,而自那之后,她更加奋勇作战,那时候他年轻气盛,不知不觉中和她成为了朋友,后来他返京后将她留在了军营,她说自己在军营待习惯了,要驻守边关。

那时候他已经名震关外,所以他将她调到了唐世尧麾下做了一名副将,镇守边关。

三年前菱悦突然给他传来书信说有要事相托要回京找他,但她来的时候恰逢他和田流苏拜堂又出征远去,所以二人便错过了,待他到了边关后再派人回来寻找她时已经失去踪影,这几年他一直在寻找她,她却像突然消失了似的再也没有丝毫讯息。

想到这里,云洛不禁心中气恼,文熙给她看过病,那文熙定然是知道她的一些情况的,而且,文熙出手治病,多半会治好,他却不告诉他,那她到底去哪儿了?

田流苏见文熙和秦宝柱走后,云洛一直站在屋中不做声,不知在想什么,等了好长时间不见他有所动作,随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喂,你发什么呆?”

“没事。”云洛从漫长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对着田流苏一笑。

“既然没事,你也回去吧,今日累了,我要早点休息。”田流苏见文熙和秦宝柱走了,他还不走,便开口赶他。

“娘子,其实我也备了今日上梁所需要的一切东西,不比文熙的少一样,只是我中了文熙的计,被他调走了,虽然东西现在没用了,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让你知道。”

“谁说没用了?你真的准备了?那就拿来啊?权当你在我这里蹭饭的报酬好了。”

田流苏听到他说也准备了东西,顿时高兴了,怎么会不需要?今日文熙拿来的那些吃的她自来了这里都没吃过呢,却一丝不剩的被村民们吃了个三光,连酒都不剩一滴,她心中虽然肉疼,但过日子要仔细,请客要大方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她一点没私藏让他们吃了个尽兴。

云洛摇了摇头,逐渐将眼前的女子和小时候的那个田流苏重叠在了一起,还是这么明快直率,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她调戏他的样子,他双手叉在她的胳肢窝将她抱上来的时候,她回答自己的身份名字时的搞怪新奇,自那以后的好多年,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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