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冷歌双目含着点点温柔看着慕容烨,只见他勾着唇角,大手紧握着剑柄肆意的挽了一朵漂亮的剑花,漫不经心的站立等着宇文泽上场。悫鹉琻晓
“刀剑无眼,本世子若是不小心中伤了大皇子,可别怪本世子下手不留情。”慕容烨将长剑移至身前,左手两指轻弹了一下剑身,冷声道。
“慕容烨,你有能力伤了本皇子再说,别在这说空口说大话。”宇文泽见慕容烨小觑自己,心头的怒火蹭蹭的燃烧,不等人喊开始,身形爆闪,长剑挥出一记杀招,直接朝慕容烨的面门而去,想要一招杀之。
即使那柄亮闪闪的长剑已经不足慕容烨二尺,慕容烨的表情始终慵懒随意,眉目懒洋洋的,抬手握着剑顺势一挡,宇文泽如迅雷之势的杀招就轻易挡下,随即反手一挑,银光一闪,众人还未看清楚慕容烨是怎么出的手,他手中的剑就已经架在了宇文泽脖子上。
“大皇子,得罪本世子不要紧,千万不要招惹本世子的世子妃,不然下次,你没这么好运的。”慕容烨看着一脸煞白,面无血色的宇文泽,声音懒懒但不难听出一丝认真,随即,手下用力,锋利的剑刃顿时划破宇文泽的颈间皮肤,一道细细的伤口立刻出现,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慢慢的淌下。
御花园内的气氛降至冰点,女眷那边已经有人睁大眼睛,捂住嘴低声惊呼,东阳的大臣们大多数都是只知口诛笔伐的文臣,何尝亲眼本来刺向太子皇兄的剑却被大皇子硬是弯曲了方向,转而往三皇兄而去,这一点,相信再做各位也都很想知道,莫非太子皇兄与北月大皇见过流血事件?一个个也是神色惊恐,面面相觑的互相对望,均被吓的呆住了。
“慕容世子,你这是干什么,大皇子已经败在你手,为何你还要出手伤人?”北月席上一名黑脸将军猛地站起来,双目含着怒火,大声的指责道。
“这就是他挑衅本世子的世子妃所付的代价,再者,本世子上场前就已经说过刀剑无情,被伤了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武艺太差,更何况,大皇子又没有生命之忧,你急什么,不过就是一点皮肉伤罢了。”慕容烨收了长剑,朝赤言的方向一扔,转身直接大步往他的座位走去。
欧阳风眼神复杂的看着风姿无人能比的慕容烨,他这是第一次看到慕容烨动武,居然这般简单就轻易取胜了,战神的名号果然不是虚传,脑海中却一直反复徘徊着他方才说的那句话,心底既为慕容烨真心爱护云冷歌感到欣慰,又痛苦自己不是能名正言顺保护她的人。
觉察到欧阳风身上散发出的缕缕伤痛气息,面无表情的冷辰看了他一眼,作为他多年的好友,冷辰当然知道他现在的心情,眸光夹带着浅淡的安慰朝他点点头。
“慕容烨,本皇子杀了你!”宇文泽无法忍受他没在慕容烨手下走过一招,赤红着眼睛,如一头受到刺激般的猛兽,提起长剑,没有任何的章法胡乱往前刺去,口中发出疯狂的嘶吼。
“世子小心!”率先反应过来的几人齐齐大声提醒。
云冷歌轻蹙着眉头,手指夹着的银针已经蓄势待发,不过她不相信慕容烨会躲不开,从刚才他们二人的短暂交手来看,宇文泽的武功就是个绣花枕头,招式华丽,但是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
慕容烨背对着宇文泽的脸牵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像是没看见似的并不闪躲,只是略微加快了步伐往席间走去,直到那柄剑快要刺中他的肩膀时,慕容烨上身才偏离了一个弧度,身形一闪,整个人已然消失在原地!
而宇文泽的这一剑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且是在极度愤怒之下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急速的脚步根本收不住,见前方已经没有了慕容烨的身影,宇文泽大惊失色,忙想控制力道将往前刺出的剑收回,可握着剑的手臂却仿佛没知觉似的,惊慌之中,发现自己的剑尖是朝着太子上官昊去的,宇文泽这一刻的惊恐已经蔓延了整个心口,提起丹田内最后一丝残余的内力,空闲的左手抬起往持剑的右手臂打去,电光火石之间,在上官昊吓的魂飞魄散的目光下,剑尖刹那间调转,对着他旁边的三皇子上官宇身上落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御花园内很多人都没察觉出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宇文泽就已经刺向了上官宇!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胆战心惊的睁大双目等待着下一瞬间事态的发展!
上官宇皱了一下眉头,便感觉杀气扑面而来,想要立刻起身避开已是来不及,只见上官宇右手闪电般的挥出,牢牢的钳住了宇文泽握剑的手腕,阻止他继续往前推移的力度。
云冷歌挑了挑眉,心中有些明悟慕容烨的做法了,不禁浅浅的叹了一口气,果真妖孽啊,心思与众不同,不走寻常路啊,见场内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云冷歌偏头朝女宾这边看去,只见每位闺秀浑身都瑟瑟发抖,俏脸惨白,有的胆小的已经吓的小声啜泣,偏偏碍于在天子面前,又不能太过造次免得让人生厌,只得紧咬着手中的绢帕无声的抖动着肩膀。
“大皇子,你这是何意?当着吾皇的面前,刺杀陛下的亲子,莫非这就是贵国的处世之道。”慕容烨嘴角扯着一抹讥笑,走到惊魂未定的二人身旁,大手抬起,在依旧横贯在半空中的剑身上屈指一弹,顿时,两人不由自主泄了各自手中力道,那柄剑掉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脆响,也拉回了许多的人的神智。
“慕容世子此言差矣,大皇兄只是有些不甘心想继续与世子相较,倒是世子居心叵测,不动声色的刹住了脚步,更是引得大皇兄的剑无奈的往席间刺去,不知世子是否该给本皇子一个解释?”听到慕容烨竟然牵扯到两国的关系上,纵使宇文明心中非常不愿意帮宇文泽开口,但为了国家的立场却也不得不站出来声讨慕容烨。
觉察到宇文明将宇文泽的恼羞成怒的刺杀歪曲成无奈之举,慕容烨亮如星辰般的黑瞳闪过一丝对他不自量力的嘲讽,嗓音更是森冷,“怎么?大皇子输了不甘心想与再次与本世子切磋,难道本世子还必须天天等着他不成?再则,就算相较,也要正大光明,而大皇子在本世子背后暗下毒手,如此龌龊的手法当真令人不齿!”
慕容烨此话一出,就连想要为宇文泽解围的宇文明亦是都找不到接口的余地,毕竟,当时慕容烨扔了剑转身往后走的时候,宇文明提剑想要杀之那是园内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这是众目睽睽之下的事实,任凭他巧舌如簧,也不是凭借几句毫无说服力的苍白纸与就能扭曲反转的。
“宇儿,你没事吧?”就在园内氛围凝结,人人自危的时候,皇帝隐含着关切的话语响起,却是对险些性命不保的上官宇所说。
“回父皇,儿臣还好。”上官宇失神的思绪被惊醒,脸色带着心有余悸的苍白,声音颇有镇定的说道,不想在敌国面前表现的太过失态以免丢了东阳的颜面!
皇帝面上含着三分笑意,四分怒气点点头,眸底最深处漫上了一层薄薄的赞赏,想来也是因为对平日里显得并不出色但是在关键时刻却能镇定自若的上官宇异常满意。
“不知大皇子对自己肆意谋害本朝皇子的举动有何解释?”慕容烨扫了一眼宇文泽不停变换,及其难看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强硬的再次质问,半分也不给敌人喘息思索逃月兑的办法。
“慕容烨,你别太过分了,本皇子只是一时失手而已,并且贵国三皇子也并未受伤,你又何必咄咄逼人?”见慕容烨私自便给自己扣下了罪名,宇文泽大怒,满面阴狠的瞪视着揪着他不放的慕容烨,怒声开口。
“一时失手就可以当一切不曾发生过?那本世子现在拿刀在大皇子身上砍上一下,然后再说一声手误,你们是不是就息事宁人?没有人会追究了?”慕容烨面对宇文泽的疾言厉色却是不慌不忙的抬脚往自己位置方向走去,直到落座后,才缓缓开口,声音里隐含的一丝嘲笑更是让园内的众人听的明白。
云冷歌心中失笑,阿烨最擅长的就是抓住别人的某个痛脚,然后使劲踩,不把别人踩到求饶,他是不会罢休的。
“慕容世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大皇兄都受伤了,大家各退一步,掀过这一页吧?”宇文明即使心底恨不得将他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皇兄千刀万剐,但表面上该有的和谐姿态,他展现的堪称完美无缺。
“三皇子所言差矣,正如慕容世子所说,大皇子受伤是因为学艺不精所致,但他既然输了就应该甘拜下风,有朝一日武艺大成之时再来找慕容世子来一场公平的决斗,而不是趁人之危在背后放冷枪以这种卑鄙的手段夺人性命,更何况,若不是三皇兄机警,恐怕此时他已经不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了。”上官诚眸光微闪,看向上官宇的眼神中带了一丝深深的探寻,冰冷的语气让人入坠冰窖,不寒而栗,“东阳诚心诚意的接待北月使者,可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挑衅,本皇子敢问,你们是真心来觐见父皇的吗?”
“五皇弟未免说的太过严重,大皇子并不是故意想要中伤三皇弟,在那等危急关头,收不住手也是有情可原。”太子平复了紊乱的心跳,眼内的阴骘之色一闪而过,随即隐没,仿若未曾出现过一般。
上官诚的诸多心思均是放在太子身上,那抹阴沉又岂能逃过他的观察,只见他扫过太子的眼光带着一丝讥笑,缓缓开口,“太子皇兄为何如此笃定大皇子不是故意为之?难道皇兄与大皇子心意相通,竟能事先猜透他的想法,未卜先知?皇弟愚昧,还请皇兄示下!而且,刚才那柄剑明明是朝太子皇兄刺去,却被大皇子硬生生改变了方向转而倒想三皇兄,莫不是太子皇兄与北月大皇子有莫逆之交,才会让他对太子皇兄下不去手?”
慕容烨看向上官诚的眸光带着一丝赞叹,看来东阳皇子与北月有所勾结的事情,并不全然只是自己和皇帝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上官诚竟也心细如发,发现了此事,并且他的怀疑人显然就是太子!此番话更是包含着试探之意!
果然,此话一出,东阳的大臣们心中个个都冒出了不同的猜测,面色微变,均是复杂的看着太子,眼底带着的指责更是显而易见!
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从惊吓中缓过来,见上官诚的矛头对准太子,脸上的表情顿时不太好看,眉头紧皱,越发显得眼角的鱼尾纹细细密密,望向上官诚的视线中满满的全是恨意。
她跟皇帝夫妻十多年,虽然帝王心思深沉难测,但她这个多年的枕边人对皇帝也算是有了几分了解,她可以感觉的到,自从上次皇帝动了想要废太子的想法,虽然被暂时压下去,但这种心思一直盘旋在皇帝心中,时时刻刻都会有成长出头的那一日。
若是在这个时候,太子再被上官诚扣上一顶通敌卖国的帽子,结合以前皇帝对太子的不喜,只怕这次再有多大的压力,皇帝都不会再保太子了!
“五皇弟多虑了,本太子只是就事论事,并未参加个人因素在里面,还请父皇明鉴。”太子面上有一丝不自然,略带僵硬的脸色暗示他心中有鬼,声音虽然还算坚定但却并没有多大的说服力。
皇帝深邃难测的目光闪了闪,沉了沉眼睑,并未说话。
“三皇兄,你怎么看?毕竟险些命丧当场的人是你。”听着太子避重就轻的话语,上官诚并不理会,从他的语气表情中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神色骤然一冷,偏头问向上官宇。
上官诚能想到的,皇帝想的只会更加深层次,心念轻动,看向太子的视线中尽是危险的光芒。
“本皇子遭此无妄之灾,若是再晚一步,定会血溅当场,身首异处,所以,本皇子想讨个说法,应该不算过分吧?”上官宇的声音少见的带了一丝强硬,与他平日里少言寡语,沉默木讷的形象判若两人,话中更是强调了事情重要性,清晰明确的点名要害,真可谓句句珠玑,让皇帝倒是对他生出了刮目相看的感觉。
“有意思。”上官诚想不到上官宇竟也有如此硬气的一天,愣了半响,随即朗朗笑了几声,继而开口道,“大皇子,三皇子,你们听到了吧,连本皇子的皇兄都怀疑你们目的不纯,居心不良,这个解释你们真的要好好说说。”
“你们莫要逼人太甚,真以为北月好欺负的不成!”宇文泽阴沉着一张脸气愤的叫道。
“大皇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语出挑衅的是贵国,不肯服输小人行径的也是贵国,害的本朝三皇子差点性命休矣的还是贵国,现在大皇子却言之凿凿的说是本朝逼迫?本相敢问,天底下哪有占了便宜还要求别人负责的道理?”林海博是文臣,皇帝皇子又均在场,他本不方便开口,但被宇文泽三番两次的出言不逊所激怒,便站起来大声叱道。
“林相说的有理,这分明是当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嘛,本皇子今日大开眼界,竟能见到书中才有的情形,不虚此行啊。”上官诚装模作样的唏嘘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无限感慨的说道。
云冷歌垂着头,生生的将笑意憋在胸腔内,阿烨说的果然不假,这上官诚还真是个直言不讳的人,想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管这话能不能入耳。
“诚儿,不得无礼。”皇帝面色一沉,佯装着发怒瞪了上官诚一眼。
北月那边的大臣个个是敢怒不敢言,这次来东阳的臣子大多数是随行的武将,性子直爽,说一不二,先前宇文泽偷袭的时候他们可都是睁大双眼看见了的,无从抵赖,所以眼下明知道上官诚出言嘲讽,却没有底气反驳。
宇文明眼神似刀阴森森的看了一眼面色涨红的宇文泽,眼中快速的划过某种决定,看来今日不付出等同的代价,此事怕是不会善了,那他这次好不容易求得出使东阳的机会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未实施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还请东阳吾皇不要怀疑北月的诚意,本皇子这次是抱着与东阳交好的目的前来,特意带了北月第一美人,也就是本皇子的同胞妹妹宇文敏,希望与贵国联姻,以此加强两国友好邦交!”宇文明双眼眯了眯,按捺下心底那抹不舍,残忍的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