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紧急?”李敢心下大惊。这一路向西这么多的县,有那么多的县兵,还能真的就让匈奴人如入无人之境地绕到长安?不太可能吧。
“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形。”刘戎笑道,“总之我以为,匈奴人斥候过了伏虎山之后也不一定分成了几路,但是有一路却是必然会经过这里的!”说完,他在表示大湖村的石块的正西方轻轻地画了个圆圈儿,“风鸣谷!这里是绕开平安县城直取长安的必经通道,匈奴人倘若真的意在长安,他的斥候必然要事先侦查此地!”
“好啊!那咱们就堵在那谷口,让匈奴人有来无回!”李敢摩拳擦掌道。
“嗯,咱们只需守株待兔就好了,人不需要带太多,多了反而不利于隐蔽,只需带上十几个jing干的就好。把弓弩带上,箭矢带足。喂!李二球!李二球那个臭小子在哪儿?快给我滚过来!”刘戎忽然又朝身后人群中叫道。
“二哥!二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呢!”李二球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挤过来,刚才看到这么多大老爷们对刘戎卑躬屈膝的,乡亲们都议论刘戎肯定是个大人物,一时落难才到了他们大湖村,现在人家蛟龙升天,猛虎归山了,谁还会惦记着他们这些乡野地痞?没看着一向村里最有身份的徐盈盈小姐也只能远远地站在一边了吗?正当他暗自失落的时候,二哥金口一开,竟然叫了自己的名字,这如何不让他感动?
“咦?有人揍你?怎么哭成这样?”刘戎纳闷道。
“不是的,二哥,我太高兴了,我还以为你发达了便不认我了。”李二球用破布衫擦了擦满脸的泪痕,因为破布掉sè,沾了泪水竟然把自己擦得“鼻青脸肿”的。
“呵呵,怎么能说这种话,要是不认你,以后二哥我手痒痒了,揍谁去?”刘戎嘴上嘻嘻笑着,心里却是酸溜溜的,自己何德何能啊,竟然也能有一帮这样死心塌地的小弟们儿,自己甚至是突然生出一种出人头地的强烈愿望来,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了这帮看得起自己的亲人啊!
“别流马尿了,二哥托你去办一件事情。”
“二哥尽管吩咐!”李二球一把擦干了眼泪,神sè坚毅地说。
“去,将村里乡亲们捕鱼用的渔网都给我弄来,然后再制造十来个火把供我们今晚使用。来,这是五两银子,算作是对乡亲们的补贴了,舀好!”
“二哥,不用了!只要二哥一声令下,乡亲们哪个敢不赴汤蹈火?哪里还能要你的银子?”这平ri里挖空心思也要抠几两银子的无良子今天竟然这般大义凛然了?刘戎愣愣地看了看转过身带着一帮小弟们大踏步而去的李二球,嘴角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一切准备完毕,刘戎、李敢、陆小璇等一行十几个人,全部身着黑sè夜行劲装,马蹄裹布,马嘴衔枝,腰挂利刃,背着弓弩箭矢,朝着风鸣谷疾驰而去。
而在他们御马狂奔而过的一片竹林中,一个女子容貌娇丽,正是胡媚儿,只见她一手提着细剑,另一只手却是抚着胸口,她的嘴角有鲜血溢出,她也不擦,只是恨恨地望着刘戎和陆小璇而已。
“这小子真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不过本姑娘这回既然没死,就一定要取你和那小贱人的狗命!”
……
到了风鸣谷口,众人先是将一棵大树锯得将断不断,然后除了留下李敢带着三五骑隐藏在谷口两边之外,其余人全部带着准备的工具埋伏在山谷两侧的高坡上。
这一夜,月黑风高,所有人身着黑sè劲装渀佛是融进了那漆黑的夜sè里,即使是近在咫尺,想要看得真切也得费一翻功夫。这一行人除了李二球几个之外,那可都是李敢麾下的百战之兵,那可是李敢那小子以前死皮赖脸从老爹李广的亲兵之中拉过来的,素质自是不必说。漆黑的夜幕里,秋风料峭,也不知趴了有几个时辰,愣是没有一个人抱怨一声。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闻渐近,刘戎眼里jing光一亮,对着身边一人用手语示意一下,那人点了点头然后向下退去。然后不过片刻,果然有一队人身骑骏马进入了狭窄的山谷。然后突然听得一声巨响,方才被锯得yu断未断的大树陡然倒下,几块巨石也适时地落了下去,死死地堵住了谷口。
那队骑兵大惊,马鞭一扬,便是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去。但是这瓮中之鳖之计乃是刘戎苦思冥想而来,如何能让这一队王八轻而易举地就跑了?只听他大叫一声:“扔火把!”然后山谷两边只是一瞬间便是忽然点亮了十几个火把,然后一股脑地全部扔到了谷底,狭窄的山谷霎时间便是变得灯火通明,上面的人看谷底当然是一清二楚,而底下的人抬头往上看却依旧是漆黑一片。这一队人锦帽貂裘,弯刀大弓,果然是匈奴人!
“撒渔网!”随着刘戎紧接其后的一声命令,七八张大网漫天而下,那队匈奴斥候看不见谷上的人,但是这帮匈奴shè雕者又岂是徒有虚名,只循声音便是“嗖嗖”几箭shè过来,有两个探头露脑的家伙“唉吆”一声惨叫之后,便是摔进了谷底。还是刘戎jing明,背靠在一块大岩石上,毛也不露一根,只是扯着嗓子按照事先计划好的程序大叫几声罢了。开玩笑,匈奴shè雕者的名声那可不是吹的,自己要是探头露脑地大叫,估计两句话不说,脑袋都被shè爆了。
“放箭!”这七八面大网撒下去,这一队七八个匈奴斥候便是被网罗住了五个,那些渔网中的匈奴人左右挣月兑,那渔网凡是越缠越紧,越缠越乱。
“嗖嗖”两边乱箭朝着灯火通明的谷底一阵疾shè,被网住的匈奴斥候摇身一变就成了几只漂亮的刺猬。
剩下的还未冲到谷口,便也被一阵乱箭shè得伤的伤死的死,到谷口时,也只有一个匈奴斥候还勉强可以御马奔驰了。这顶上埋伏之人虽看不清楚,但是他们号令严明,行事果断,绝对是汉朝正规军所为。如此的话,他们大军奇袭的事情汉朝恐怕是知道了。自己必须拼命返回报知大单于!
这个匈奴shè雕者果然不是吹的,看也不看,只是凭着感觉朝后“嗖嗖”两箭,便又有两个倒霉蛋一命呼呼了。眼看便是要冲出了谷口,忽然李敢带着五六骑自两旁杀出,那匈奴shè雕手还未反应过来,便是被一刀斩断了马腿。匈奴shè雕者一不留神从马背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挣扎几下还没爬起,早就被李敢用厚重的大刀架住了脖子。
“公子!抓住一个活的了!”李敢兴奋地朝着坡上大喊道。
“绑起来!”刘戎见没了动静,这才自大石头后面探出头来,正巧却是又遇见了面sè不冷不热的陆小璇,禁不住又是有点尴尬,呐呐道:“呵呵,这个角度好啊,一shè匈奴人一个准。嘿嘿。”刘戎恬不知耻地说着,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手里连个弓弩都没有,还一shè一个准?
“公子大才,能亲涉险地已经不易了,我们还是快将这匈奴斥候送与李将军吧。”陆小璇为了保证刘戎安全,从始至终自然都是一直守在他的身边的,自然也将他刚才贪生怕死的样子看了个一清二楚。
“呃,对,姑娘说的对!快将这家伙五花大绑送给李将军!”刘戎仓促跑下去,用火把朝那匈奴shè雕者脸上一照,蓬乱的头发,浓密的络腮胡子,跟个猩猩似的,都快看不着脸了。
“你们这些可恶的羌人,侵入我大汉领地所谓何事?”刘戎鄙视地口吻,鄙视地眼神,鄙视地问道。
“翻译!谁会翻译?要一字不差地将我的话译给这个家伙听!”一阵比划之后,见那匈奴人还是不懂,刘戎便敞开嗓子嚷嚷道。
“我和那些肮脏懦弱的羌人才不是一伙!我是昆仑神的儿子,高傲的草原之子,大单于的子民,勇敢的——”那shè雕者话才说道一半就立马又闭上了,自己是斥候,自然不该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自己被这小子一句话一激,竟然全都招了!
咦?这家伙会汉语?刘戎挠了挠脑袋,高素质的双语人才啊!
“呵呵,你看他会说咱们的话呢!”刘戎以为发现了一个秘密,谄媚地对着陆小璇笑道。
“公子你真搞笑,这普天之下的人,说的话难道不都是一样的吗?除了有些地区xing的方言差异之外,也都是大同小异的呀。”李敢嘻嘻哈哈,长大嘴巴说。
什么?全世界都说中国话?这前世里三个台湾女戏子意yin全中国的梦想竟然在这个时空里实现了?
“李将军所言也不全对,这世界上只有我大汉朝周边的这些国家部落,如匈奴等草原人、卫满朝鲜人、辰人、百越人,才和我们说的是一样的话,因为,我大汉周边的这些国家或部族,要么都是炎黄后裔迁徙建立的,要么就是深受我zhongyāng王朝熏陶的,这才都是一样的文字,一样的语言。而像那东瀛倭人,就不曾受过我炎黄文化熏陶,种族也完全不曾开化,自然和我们大汉朝的语言文字也不同。”陆小璇轻轻说道。
刘戎愣愣地听了半天,真是又长见识了!这又是一个和自己所处世界的汉朝完全不一样的地方,现在他更加相信自己穿越过来时时空是扭曲的了,并且扭曲的十分厉害!这让他多了些惊喜,因为这世界的一切都不是定数,一切都可以改变!但同时也让他多了一些失落,因为抱大腿的想法变得更加靠不住了。
刘戎听到这里,面上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然后用一块臭布塞住这家伙臭气熏天的嘴巴,又踹了几脚,这才缓缓地望向李敢他们,道:“怎么样,果然是匈奴斥候吧?迟则生变,赶快送往?p>
?⒋笥??缓骿ing戒备战!”
“喏!”李敢答应一声,然后又招手唤过来几个亲卫,想要将这件差事交付给他们,刘戎见状连忙阻止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这斥候的本事大家也看到了,中了我等的埋伏,竟然还盲shè了我四个弟兄,不可小觑,还请将军亲自去办,万万不能让他中途再跑了,再者到了李广老将军那边,将军亲去也更容易将事情说得清楚。”
“喏!”李敢答应一声,留下几个人供刘戎差遣,然后在马上绑着那个匈奴人,一拍马,带着一队人狂奔而去。而那冰雪美人陆小璇,自然是寸步不离地留在这个“太子殿下”左右,好照应他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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