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查哈应了一声,也领命而去。不久之后,只见五十名匈奴散骑零零散散地向着那北门冲去,城楼上的守军不明就里,一阵乱射,城下的匈奴游骑随即又赶紧撤退,不过一会儿又反杀回去,循环往复,搞得城上的人疲惫不堪,却是根本就伤不了几骑匈奴人。
刘戎察觉事情蹊跷,连忙命城上守军节省丹药,除非这几十骑匈奴人接近城墙,否则就置之不理!
城下,伊莉雅见守军不再反击,禁不住莞尔一笑,想必那汉军所谓的可造神火的**,已经所剩不多了吧?否则怎么会如此吝啬呢?想到此处,她随即令人召回那些游骑,敌情已经明朗,城上缺兵,城中少弹,这座小城自己是舀下定了!
“郡主,小的无意中还听到一事,那个,也有可能是小的当时头昏脑胀的没有听清,不知道是真是假……”那逃出来的一名俘虏趴在前面,支支吾吾地说。
“犹犹豫豫的干什么?快说!”伊莉雅虽是一个绝色美女,却不失匈奴人的铁血风范。
“是。小的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听人说道什么‘有太子殿下与我们一起守城,战死也心甘了’的话……”
“太子殿下?汉朝的太子莫非就在这平安县城?不可能啊?军臣把自己的草包儿子送到这里分明是以为这小城眨眼即破,而来领军功的,可那汉朝皇帝老儿让自己的太子守这孤城,那可是将自己的崽子往火坑里扔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伊莉雅喃喃自语道,这守城的将士无论多顽强,可这城池防御摆在这里,这么小小的一座城池是绝对挡不住数十万匈奴大军的!即使他在此杀伤再多的敌人,可城池攻破,鸡犬不留的命运却是更改不掉的!
“禀,禀报郡主,小的也听到过汉朝太子领军守城的传言,只是因为没太听清楚,不太肯定,所以刚才也没敢和郡主说。”
“掌嘴!”
“喏!”
“啪啪啪——”
伊莉雅黛眉紧颦,倒不是因为这两个家伙差点隐瞒了重要军机,而是说自己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明白了城中的这个家伙是何等的无耻,这样做,既赚足了名声,又能在城破之前保命离去,果真是够无耻!够败类!
“派一支部队,轻装简从,绕到南门,需要多长时间?”伊莉雅紧了紧眉头,对着身边的一位亲兵问道。
“回禀郡主,这道山名叫丧门山,绵延百里,其中有一个峡谷,名叫风鸣谷,通过这个谷口绕到平安县城北门的话,我匈奴骑兵轻装简从的话只需半日。但是这个谷口已经被汉朝派兵守住了,那里地势险峻,要打通那里,比起打通这平安县城并不容易!”
想来几天之前,哪里会有人知道,这匈奴大军会在这小小县城滞留这么些日子呢?风鸣谷虽然险峻,但是匈奴人一鼓作气,付出些代价之后还是会攻下的,只是当时都以为平安县城不堪一击,所以那匈奴前锋大军才会毫不犹豫地往这平安县城杀过来,甚至于连必要的攻城器械都没有携带。
“那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伊莉雅问。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太耗时费力了。这丧门山高耸入云,壁立千仞,但是我们倘若是挑选身手灵敏的匈奴勇士,带绳攀爬的话,想必一日一夜之内也能绕到那平安县城南门去。”
“我匈奴勇士除了攻城之外,绝对不可以离开自己的战马!”匈奴是马上的民族,伊莉雅如此坚持,不光是从战术上考虑,更是为了保持匈奴人在马背上驰骋时的自豪和骄傲!
“那么的话,还有一个选择,即是快马加鞭,不过风鸣谷,直接绕过这丧门山脉,直插长安城和平安县城之间的广阔平原!不过,那样的话,至少还需两天时间。可要是我们已经没有在这里继续耽搁两天的本钱了!汉朝的主力大军以及各郡县的地方武装正在马不停蹄地援救长安,而大单于亲自率领的十五万大军也不日便要到达这里了。在此之前,如果我们先锋大军不能打通平安县城,然后尽快开赴长安近郊阻断四方回援长安的军队的话,那么大单于所亲率的十五万铁骑就不能及时围歼长安的守军了!”
“两天时间?”伊莉雅若有所思地说,“这城池我若强攻,即刻可下!只是,那狡猾的汉朝太子则完全可以留下大部分人马死守的同时,带领少部分亲随通过南门快马加鞭逃回长安!那样的话,这葬身此城之下的我匈奴勇士们的仇如何能报?我一定要活捉那厮!”
“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舀下这小小县城,量他也逃不月兑郡主的手心!”伊莉雅身边的亲随应和说。
“不。”伊莉雅摆了摆手,“事实上,那厮居高临下,又有所谓的“**”相助,虽说是垂死挣扎,却也能阻挡我军一时半会儿,那厮趁两军相战正酣的时候,率亲随快马而逃,倘若是路上再有汉军接应的话,我破城后追赶的勇士就奈何不了他了!”
“我一定要用这汉朝太子的头颅祭奠我右贤王庭牺牲的勇士们!”伊莉雅恶狠狠地说,“即刻在全军挑选一千匹上好战马和五百名马术最优秀的勇士,一人分配两匹马,一刻不停,马死换马,明日正午之前,务必截住城内汉军撤退之路!”
“喏!”那名亲随高声答应一声,一策马,便往那大军中布置去了。
“哼!那我就让你再多活一日吧,明日正午,必斩你项上人头!”正在伊莉雅冷冷笑着的时候,先前派去到丧门山伐木赶建云梯的亲随忽然快马来报,道:“禀郡主!在丧门山中抓到一伙汉人百姓,如何处置?”
“杀!”伊莉雅冷冷道。
“喏!”那人正欲领命而回,伊莉雅却是忽然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喝到,“慢着!暂且留下他们的贱命,本郡主有大用处!”
“喏!”那人领命而回,只不一会儿就又赶了两百有余的蓬头垢面的汉人过来,男男女女,老老幼幼,竟然正是那大湖村的一伙乡亲。这大湖村的乡亲们本是躲在那一望无垠的大湖之中的,深秋的芦苇荡一望无际,几百号人朝里一躲,虽然日子清苦,但是只要粮食带的充足,躲上个十天半月还是不成问题的。
谁知道,那天李二球几个无良子按捺不住,非要上岸侦查一番,回来之后便是拾人牙慧地将从其他流民口中听到的刘二太子殿下平安县城杀贼百万的故事,又添油加醋地大肆吹嘘了一番,什么头顶红光啊,身盘金龙啊,弹指轻挥之间,流火出世啊,等等等等。
总之,不可一世的匈奴人那是伏尸百万,流出的鲜血都涨上了城头,先锋大将军被万箭穿心,匈奴王子也被斩下头颅挂在城楼上连日示众!这匈奴王子乃是草原黄牛精所化,二哥将他头颅斩下之后,又一连施以九味真火淬炼七七四十九天,才将他元神炼化,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为祸人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那就是二哥真乃神人也!
当时,在李二球尚且唾沫横飞地为二哥造势的时候,作为一个智力正常的少年,吴小虎曾提出过一个疑问,那就是:匈奴人打过来不总共才三四天时间吗?二哥是如何用九味真火将那黄牛精的头颅淬炼七七四十九天的呢?可一片沉默之后,正当他为自己敏锐的洞察力,严谨的逻辑分析能力以及实事求是的伟大精神感到骄傲的时候,周围听得津津有味的大婶大妈,三伯父二大爷却是不干了,一顿昏天黑地地海扁之后,还一致决定,将吴小虎这个异类、似人非人、反人、阶级敌人,毫无道德水准企图掩盖事实真相的无知败类,从以二哥为精神核心的大湖村优秀集体中清除出去!
直到吴小虎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又抱大腿,又磕响头,指天断发保证不再怀疑永远光荣正确伟大的二哥殿下的时候,众人才勉为其难地又给了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众人以为匈奴人败退,又渴望去拜见二哥殿下,便无视徐盈盈的奋力阻挠,成群结队出了芦苇荡,趾高气昂地往那平安县城走去。徐盈盈放心不下,在留下几个家丁照顾芦苇荡中年迈的父母双亲之后,便也跟了出来。刘戎离开大湖村之前,曾将这些乡亲托付给自己,万一有所闪失,她还有何面目去见他?
赵东成也在这帮人之中,他一起出来,一个是为了陪在表妹徐盈盈身边,尽力弥补一下二人之间破裂的感情,另外,也是希望能在太子殿下面前露个脸,改变一下往昔自己虚伪刻薄的真实形象。
众人浩浩荡荡地往平安县城进发,直到望见了黑压压的匈奴大军这才傻了眼,慌不择路地躲在了丧门山的灌木荆棘之中,而后又被那些伐木赶建云梯的匈奴人逮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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